夏忘一覺睡醒,落地窗外面已經日沉西山,室內的光線暗淡,她摸著床頭燈的開關,明亮的光線才灑下來。

環顧四周,才發現這是沈敘白的房間,被子上隱隱還有一股清冽的薄荷香氣。

她這一覺睡了好幾個小時,好半天才緩過神。

掀開被子,穿上拖鞋,夏忘迷迷糊糊的往門口走,一開啟門就看見男人正坐在沙發上,閒適的喝著茶水。

“醒了。”沈敘白麵色寡淡,臉上沒有什麼神情,就靜靜的坐在那裡,修長勻稱的手指捏著一隻暗色茶杯。

他將掌心的茶杯擱置在茶几上,放下交疊在一起的雙腿,起身朝夏忘走來。

夏忘揉了揉困頓的眼睛,“我記得你好像要回老宅吃飯,我就先走了。”

她這一下午都待在他家,這個點他要回去吃飯,她也該回家了。

“不著急,你先去洗臉,我等會兒先送你回去。”沈敘白唇角微勾,大掌落在女孩的發頂上揉了一把。

夏忘瞬間瞪大眼睛,垂在身側的雙手不受控制地想往眼睛上放,最後存留的理智剋制住了這個動作。

她剛睡醒,會不會有眼屎啊?

想到這,她整個人都不好了,立馬轉身去衛生間洗臉。

身後的沈敘白手停在半空,平淡的神色稍顯茫然,沒想明白剛才女孩為什麼臉色驚疑。

等夏忘洗完臉,抱著那一大束紅玫瑰就被沈敘白送回了家。

上樓後,她才發現陶顏已經回家了。

“你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陶顏看電視正上頭,聽到開門聲,頭也不回的問道。

她記得夏忘昨天說過,今天只有上午有課,下午要回家寫小說,剛才她下班回來也沒見到人。

陶顏慢悠悠地扭過腦袋,看清夏忘手中抱著的玫瑰,“等等,你手上的花……”

“你家沈教授回來了?”

夏忘將花放在玄關櫃上,彎下腰換鞋子,聞言說道:“他上午剛回來。”

“那你這是跟他約會了一天呀。”陶顏曖昧的看了夏忘一眼,“不過也能理解,小別勝新婚。”

夏忘一下午都沒有回家,她難免會多想。

夏忘見狀瞪了她一眼,“別整天滿腦子廢料,我和他現在還沒到那一步。”

“我可沒說到哪一步。”陶顏露出一個賤兮兮的笑容。

明晃晃的表情就差說夏忘她自己對沈敘白圖謀不軌。

“小顏子你想死是不是?”夏忘也顧不上玄關上那捧花束,三步並作兩步走到陶顏面前。

很快,兩人就擰作一團,笑聲直衝天花板。

“好了,哈哈哈……好了,我求饒。”陶顏最怕被撓癢癢,沒一會兒工夫就舉旗投降。

夏忘玩夠了,也就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看你還敢不敢亂說。”夏忘邊說,邊朝門口走,把那束玫瑰拿進來。

環顧四周,想找一個合適的瓶子插起來。

陶顏見狀把她以前從市場上淘來的花瓶找了出來,遞給夏忘讓她插花。

“我跟你說一個趣事,你還記得我以前跟你說過我遇到的那個花花公子嗎?”陶顏見夏忘插花,就想起上午診室的那一幕。

夏忘眉心輕皺,插花的動作放緩,“你好像提過一嘴,我不太記得了。”

她記得有一天陶顏的興致看起來不高,花花公子這四個字也是一筆帶過。

“我又遇到他了,你猜他今天來醫院是幹什麼的?”

“來醫院除了看病,就是看望病人,還能幹什麼?”夏忘心思都放在花怎麼插好看上,聞言只是稍作思考,隨意答道。

她還真猜不到陶顏口中的那位花花公子能來醫院幹嘛。

陶顏笑意漸深,嘴角的弧度咧開,險些繃不住笑意,“那你再猜猜他來看什麼病?”

這下,夏忘來了興致,要是事情不有趣,陶顏不會一直憋笑,可見這件事的衝擊力很大,甚至能用勁爆形容。

“你現在肛腸科,能看到病大概都跟肛門腸子有關。”夏忘輕鬆的推理出來。

陶顏醫院實習快將近一年,每個月都會在不同的科室輪轉,這個月剛好輪到肛腸科。

醫院工作很忙,陶顏基本上沒有空去別的科室聊八卦,最有可能的就是發生在肛腸科。

陶顏聞言笑道:“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沒看見他上午見到我的那副表情,承包我一年的笑料了。”

她只要一想到上午那個流氓看見她在診室裡,臉上那副震驚不可思議的表情,就想哈哈大笑。

最後是她那極高的職業素養硬生生將笑聲憋在胸膛裡,才沒當著他的面笑出聲。

“而且上次他出車禍住院,我聽見他助理叫他副總,貌似人家還是一個大集團的副總裁。”

“哈哈哈哈……”

“現實版總裁在醫院割痔瘡,笑死誰啊!”陶顏彎下腰,笑的直不起身,就差在原地跺腳。

她可算是出了口惡氣,見到了他一臉想死卻不能死的模樣,尤其是她讓他脫褲子時,那副嬌羞的小媳婦樣。

再回憶下去,她遲早要笑抽筋不可。

夏忘聞言也輕笑出聲,總裁割痔瘡聞所未聞。

“那看來這位花花總裁長得應該挺帥氣,要不然你不會一直笑。”

一般人去醫院割痔瘡沒有笑點,但是加上總裁這個身份,卻是有點離奇,外加不可思議。

陶顏是資深小說讀者,以前最喜歡看霸道總裁文。

幻想的霸道總裁都是帥氣多金,可想而知這位花花霸總有多帥,才能讓她笑到肚子快抽筋。

“他上次住院到底怎麼你了,你到現在還記仇?”夏忘耳邊笑聲一直沒有停下,隱隱有變大的趨勢,她的耳朵快承受不住了。

醫院的實習生也有職業操守,不會以病人的病情作為笑料取樂。

看陶顏這副痛快的樣子,就能看出那個花花公子把她得罪的不輕。

陶顏被轉移了注意力,慢慢恢復平靜的神色,臉上帶著幾分惱意,“提起這茬我就生氣,老子的吻是這種狗男人能染指的嗎?”

雖然她談過幾個男朋友,初吻早就沒有了,但並不代表她對自己的嘴很隨意。

就算他帥氣多金,她也沒覺得賺到,十分反感陌生人親她的這種行為。

單純的吻就算了,他媽的還把舌頭伸進來,噁心誰呢?

她喜歡看霸總小說,不代表她喜歡這種八點檔的狗血劇情發生在她自己身上。

夏忘停下插花的動作,轉過頭盯著陶顏看,“那你對他做了什麼?”

按照她對陶顏的瞭解,那個吻不會輕易算了。

她現在反而有些擔憂那位花花公子那天的精神狀態。

想起上一年江承來看病時,發生的事情,陶顏咬牙切齒,恨不得回到那天,再多扇那個臭流氓一個大嘴巴子。

“我能做什麼,就是我的手和他的臉來了一次親密接觸。”

“這才是我認識的顏顏嘛。”夏忘笑了,她認識的陶顏可不是忍氣吞聲的主,睚眥必報。

陶顏裂開嘴笑了笑,想起上一年病房中那張腫的跟豬似的大臉,心裡就覺得痛快。

當時手速應該再快點,給他的臉來一個對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