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谷之行,可謂是身心俱憊。回到神魄城後,眾人按照教靈士的指示,回去進行短暫的休息,為明天的礪靈做好準備。

待曦與森落一到修靈堂,甚至不忘飽餐一頓,這是為休息而補充能量嗎?

這邊的雪溺可沒那番悠閒了。

本想著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可今天又恰巧是風消極的壽辰。剛回來,就被父親撞上了。

“溺兒,今天是你風伯伯的壽辰,你快收拾收拾,隨我一同前往。”

儘管現在累的不行,但是想起風伯伯從小對自己疼愛有加,卻也毫無怨言。

“風度哥哥也真是的,在路上也不說,好讓我有心理準備啊,算了算了,看他那個樣子,也應該很累吧……”

不管你休息與否,或是做了什麼,時間可沒長眼睛,它只管摸索著一直向前進,不會傻傻的等著。

次日,儘管昨天睡的很早,待曦和森落兩人卻連吃飯的工夫都沒騰出,匆匆的在膳用室揣了兩個雞蛋餅,屁顛顛的向修靈室跑去,想著空閒的時候對付捱餓的肚子。

說巧不巧,迎面撞上了雪溺和風度兩人,不過彼此間還不熟悉,還是陌生的過路人罷了。

零零一修靈室內,只見教靈士表現的精神煥發,難道這就是不同層次上的差距?

“看大家都到齊了,我很欣慰,無論你們現在狀態如何,請調整自己,正視今天的一切。”

“今天,我們要學習木靈之術,相信你們其中不乏木族的人,可以給大家講講自己對它的認識嗎?”

場下沒有表現出教靈士幻想中躍躍欲試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寂,他也沒有要求太多,索性自己侃侃而談起來。

“木初為種,迸土而發,所謂新生。木若茁進,憑者之態,旺衰枯無,也為自然。”

場下的人大多一頭霧水,待曦卻若有所思。

可更讓大家崩潰的是,教靈士表示自己已經將該說的話一一悉數,接下來他們會按照抽籤的方式,成為兩人小組,進入玄靈幽界,進行考驗。

大家一一抽取了自己碼籤,上演了一頓嘈雜混亂場面,終於各自找到了彼此的夥伴。

這果真不是巧合?零零一兩個年齡最小的成為了一組。

“你們找到搭檔後,就前往修靈廣場,找到各自小組的玄靈之門,裡面是不盡相同的玄靈幽界,仔細揣摩我所講的話,出來就算成功。”

聽完教靈士交代的話後,所有人結伴而行,爭先恐後。

話說待曦雪溺二人卻不慌不亂,漫無目的的並肩而行,跟在人群的後頭。

兩人沒有過多的話語,待曦還是不怎麼擅長主動表達。也許是出於顯赫世家,骨子裡的自信讓雪溺打破了平靜。

“你說,這次的考驗會是怎樣啊?記得每次身處玄靈幽界,我都覺得很難出去。”

待曦卻琢磨著“好歹她也是水族的宮主,怎會對這點困難有所慌亂呢?”

也許是少年的心智暫且幼稚,這不過是她打破尷尬的言語罷了。

“我也不知道,我想這應該和初靈考試所處的玄靈幽界差不多吧!總會有破解的辦法,你沒必要擔心。”

雪溺看著他一臉天真且略有正經的樣子,心裡卻莫名的歡喜,說不出來的緣由。

原來幾分鐘也可以濃縮為彈指間。

他們的籤碼為一號玄靈之門,記得當時的初靈考試,待曦選的也是一號。

本著紳士的風度,待曦跟在了後頭。要是前方明知有危險的話,他也一定會走在前面吧。

進入玄靈幽界,眼前是一片荒蕪。龜裂的河床扮演著樹的年輪,枯黃的荒草還在褐色的岸邊苦苦掙扎著,幾顆枯樹早已失去了綠葉的點綴,在燥風形成的熱浪下低聲嘶吼著,盡是令人沮喪的死寂。

看來想要逃出這裡,應該是讓它恢復生機。

兩人盤坐在一棵枯樹下,看著眼前的景象,不免心涼起來,有力無力的想著對策。

“喂!你是木族的嗎?”還是雪溺先開了口。

“不是啊!怎麼了?”

“唉!只有木族的人才能使用召喚之術,方可憑空獲種。現在以你我之力,恐怕難以融行出木系靈力,你還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待曦無奈的搖搖頭,沉默不語。

“要是森落在就好了。”

待曦暗道。

不過凡事都有救贖之道,或許雪溺的存在才更有意義。

燥風時不時的湧來,本來兩顆躁動的心,愈加不定。

此時待曦又被什麼吸引住了!

雪溺那已被吹成紅撲撲的小臉,在幾縷的髮絲的挑弄下,綻放羞態。一雙憂愁的眼睛,也不知注視在哪裡。

可枯草的沙沙聲,彷彿在訴說著無言的哀傷,把看入神的待曦拉了回來。

“枯草,枯草。”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悅,待曦大喊出來。

這著實把雪溺嚇了一跳,一臉茫然的問道“它已經枯萎了,是不可逆的,難道還能活過來嗎?”

“你可記得,教靈士的話中‘憑者之態,旺衰枯無’。”

“記得,然後呢?”

“旺衰枯無是萬物常態,皆為自然,可它們消逝後,基本上都會留下種子,來年重獲新生。何況這裡是玄靈幽界,任何存在的東西都可能是我們出去的關鍵,無論怎樣,任何有機會出去的路,我們都要嘗試。”

望著待曦這般斬釘截鐵的模樣,似乎這一次褪去了稚嫩,飽滿了成熟。

雪溺有股莫名順從的心動。試想著自己曾經:凡是沒有絕對成功的辦法,都不會輕易嘗試,或許是害怕失敗。

但這一次,她不再害怕。

由於這裡風吹不斷,枯草上的種子早已掉落在土裡,存活的希望還是非常渺茫的。

他們用手小心翼翼的扒開枯草周圍的泥土,不過這有些乾硬。這不由得讓雪溺懷疑自己:底下難道真的有存活的種子嗎?

待曦看到雪溺那雙早已紅腫的雙手,有點於心不忍。

“我來扒吧,你看你的手都紅腫了,再扒下去,會流血的。”

雪溺沒有回應,只是停下了動作。像個乖巧的孩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

可能是從小幫阿婆幹活的歷練,扒土這點小事對他來說還是遊刃有餘。

終於一顆小小的,圓鼓鼓的種子從泥土中冒了出來。

兩人相視而喜,笑聲淹沒了風浪的低吼。

接著一顆又一顆,待曦一一拾起遞給了雪溺,她像接過寶貝似的將它們緊緊攥在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