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前踞後恭的情況,林平看得太多太多,早就習慣了,也不去理會那些人,只是向著那個年輕人招了招手。

那個年輕人趕緊跟了過來。

站在遠處沒人的地方,林平看著那個年輕人微微一笑道,“我不知道你經歷了什麼,不過能讓你這樣的人這般失態地孤注一擲,也證明你遇到了命裡難過的坎兒。相逢就是緣份,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吧。”

他舉了舉手裡的袋子,那裡面裝著剛才他看中的三塊石頭。

三塊石頭加在一起七八十斤,在他手裡輕若無物一般,也讓那個年輕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傢伙,天生神力啊。

“你去幫我找個雕刻師,雕成成品,然後找到買家,把貨出了。我只要一個億,剩下的,無論多少,都歸你了。如何?”

林平微笑道。

“啊?剩下的全都歸我了?”那個年輕人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思議。

要知道,這袋子裡的原石粗略目測就已經價值九千萬了。

但那只是粗略估值罷了。

若是真的切開了細細估值,絕對不止九千萬,恐怕要一個億出頭。要是再找個雕刻師好好地精雕一下,再次注入價值,恐怕一億五都不止。

付了工費之類的亂七八糟的,再減去那一個億,最低也能賺上四千萬。

就這麼簡單?

那個人年輕人完全不能置信,呆了半晌,才訥訥地說道,“這,這不好吧?畢竟,這些事情你自己也能做,憑什麼白給我這麼多錢?”

“緣份嘛。結個善緣,也未必是壞事。你說呢?”

林平咧嘴一笑。

其實他今天也確實就是閒的,再加上好不容易在這裡碰上了一個花海老鄉,能幫就幫上一把,也不是多大的事情。

現在的他,已經不怎麼在乎賺錢這件事情了——只要他的丹坊成功了,錢這個東西,以後就是一個數字罷了。

所以,就像他說的,心血來源地結個善緣而已,能幫就幫上一把,也不是什麼壞事。

“好的,好的,那,那我現在就去。對了,怎麼聯絡您?”

那個年輕人登時就激動了起來。

他相信林平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畢竟,從小在大世家裡長大,看人識物還是很有一套的。

林平這個人,雖然看上去比自己還年輕,恐怕都不到三十歲,可是往那裡一站,沉穩練達,嶽沉嶽峙,自有一種常人無法企及的風範。

並且,他眼力超強,絕對是有著大能力的那種人。

總之一句話,這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種人,豈能閒來無事騙自己玩兒?況且,自己除了纏身的爛事之外,又哪裡有什麼值得人玩兒的東西?

所以,他僅憑直覺就相信,林平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姓林,就在金煌酒店住,房間號是六一八零,你做好事情後,可以來這裡找我。如果我不在,就等我幾天就好。”

林平微笑說道。

“好的,林先生。我叫王朝陽,出身……算了,在您這樣人物面前,說我的身世沒什麼用。林先生,既然如此,我便做事去了,這幾塊石頭,我拍幾張照片,也方便雕刻師看。還有這切片。等他們看完之後,我再聯絡您。”

王朝陽道。

“好。”

林平點頭。

那個年輕人隨後疾步離去,同時,也僱了一輛車子,拉走了自己之前開出來的那些廢石頭,顯然不願意浪費掉。

這也讓林平對他生出了一絲欣賞之意來。

這個年輕人倒真是個殺伐決斷的性子,很對他的脾氣。

如果擱在普通人身上,沒準兒現在就會求著他,幫忙指點一下,在這賭石場裡多買幾塊石頭,然後一路切漲。

但是,這個年輕人卻並沒有這樣做,這足以證明,他本心不貪,並且有著自己的尊嚴。現在他只想透過實現自己的價值讓自己度過難關而已。

並且,林平更清楚的是,王朝陽是有意想結識他——人,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寶藏,其他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人的基礎上,才有可能實現。

能有這種深刻認知並能深刻領悟把握的人,在普通人當中,也絕對是人中龍鳳了。

更何況,這個人也絕對不是那種得勢便張揚的人,甚至,還很細心地將自己剛才賭的那些石頭也全都拉走了,這足以證明,一旦恢復清醒,他就是一個極其理智的人,要做到“顆粒歸倉”,不使有半點浪費。

所以,林平倒是有些欣賞起王朝陽來。

看著王朝陽離去,林平提了提手中的袋子,不緊不慢地離開。

儘管他清楚,身後有幾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但他並不在意,甚至,他還很期望那幾雙眼睛的主人馬上就過來找上自己。

因為,自己的時間實在不多了,才三天的時間,來的路上就要耽擱半天,回去還要半天。所以,自己能完成任務的時間,也就今明兩天而已。

揹著那個裝著石頭的大袋子,林平悠悠噹噹地走了出去,上了一輛租來的車子,駕著車子,他駛離了賭石場。

不過,剛剛離開這裡也就兩公里左右,在一條偏僻的小路上,後面的一輛車子突然間加速衝了出去,攔在了他的車子面前,林平只得一腳剎車踩在了那裡。

後面,也有一輛車子卡在那裡。

隨後,兩輛車子裡下來了八個人,其中六個都是身形壯碩的大漢,凶神惡煞,手裡還持著槍。

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剛才的那個老闆,另外一個是一個三十四五歲的男子。

那個三十四五歲的男子穿著一身休閒裝,雖然面板略有些發黑,是地道的本地人,卻長得很斯文,還戴著副眼鏡,文質彬彬的,可是眼神卻凌厲得很,抱著肩膀靠在車上,眼神向著林平掃了過來。

而那個老闆則指著林平,點頭哈腰地道,“老闆,就是他!”

“哦,那就帶走吧。告訴他,最好別反抗,因為會吃苦頭。”

那個眼鏡男子淡淡地道,顯然幹這一行很久了,根本不以為意。

“是!”

那個老闆凶神惡煞地一揮手,六個持槍的大漢逼近了過來。

氣氛一時間凝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