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倩什麼都聽她兒子的,她兒子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同樣是兒子,她在面對慕成河時卻是一點感情都沒有。

劉倩道,“對,不管怎麼說我生了你,生育之恩大如天,你想斷絕關係,就拿錢補償。”

只要拿到錢,她的日子就好過了,她的小偉就不會餓肚子了。

張偉也嘻嘻哈哈的笑,就幻想著得到錢後他去外面瀟灑的場面。

慕成河冷著一張臉,聲音毫無溫度,“最後問你一次,到底籤不不簽字!”

他顯然沒了耐心。

劉倩強自鎮定的搖了搖頭,“給錢我就……”

“砰。”

慕成河懶得廢話,抓住張偉,握緊拳頭,就朝著張偉的面門打去。

張偉沒反應過來,眼冒金星。

慕成河低吼道,“我再問你一次,到底籤不簽字。”

劉倩直接就傻了,嚇得尖叫一聲,趕緊去攔,“你幹什麼?不準打我兒子。”

慕成河根本就不理她,“砰砰砰”拳頭一下接一下的朝著張偉打去。

頓時,張偉鼻青臉腫。

劉倩心疼的眼淚直冒。

張偉這個時候痛到快麻木了,艱難的喊道,“媽,救我。”

劉倩心如刀絞,橫了心,一口咬在慕成河的胳膊上。

用勁了全身的力氣,像是要將男人的肉給咬下來才肯善罷甘休。

慕成河心灰意冷,眉頭都沒皺一下。

劉倩咬他,他就更加用力的揍張偉,看到底誰堅持到最後。

眼看著張偉快不行了,劉倩只好鬆了口,一嘴的血。

她心涼如水,哭著求饒,“你別打了,我簽字還不行嗎?求你放過我兒子,他還只是個孩子啊!”

慕成河握緊的拳頭鬆了送,真就住了手。

他將要死不活的張偉扔在了床上,心中卻是淒涼一片,同樣是兒子,他這輩子都不會有母親這樣對他了。

麻木的拿起協議,遞給劉倩。

劉倩不敢停留,在斷絕親子關係的協議上籤了字。

慕成河收回簽好字的協議,看了眼,他的目的達到了,從今以後,他就正式成了沒有孃的人。

毫無眷念的,離開了房間。

走了老遠,還能聽到劉倩的哭聲。

“兒子,你快點醒醒,別嚇媽?你千萬別有事,你要是出事了,媽就不活了……”

慕成河低聲咒罵了一句,越走越快。

離開了筒子樓,找了個店買了包煙,就坐在馬路牙子上抽了起來。

“哎呦,小夥子,你手流血了。”耳邊,一道蒼老的聲音響起。

慕成河回頭一看,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奶奶。

再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剛才被劉倩咬的地方,已經滲出了大片的血跡。

慕成河並沒有覺得多疼,也不打算現在處理。

“沒事的奶奶,一會就不流血了。”

說完繼續抽菸。

手臂突然被人握住。

慕成河一愣,就看到老奶奶拿了一方帕子在給他的手臂包紮。

老奶奶長得慈眉善目,說話的時候也都是面帶微笑的。

“流血了就趕緊包紮,就算一個人在外面也不要委屈了自己,你得想著有人在時刻念著你記掛著你的,不要讓愛你的人擔心。”

慕成河心裡劃過一道暖流,看著老奶奶將他的手臂包紮好,唇角扯出個淺淺的笑意,“謝謝奶奶。”

跟老奶奶告別,慕成河就去了廢品收購站。

薛寧告訴他沒事就多收集些古董字畫,他肯定是要聽的。

雖說這個年代這些東西都沒啥用,也不值錢,沒準還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可慕成河對薛寧的話深信不疑,薛寧既然這樣說了,那自然有她的道理。

並且,慕成河也隱隱察覺到了上面局勢的變化,沒準,以後大環境真的會改變,他們這些只能靠種地維持生活的農民應該是有出路的。

——

火車在三天後到達了滬市。

薛寧跟著爸媽下了火車,就徑直回了鋼廠家屬院。

大院裡還跟以前一樣,有許多的老人孩子在院子裡瘋玩。

一些老婆子看到薛寧幾人回來,都笑呵呵的打招呼。

“薛廠長回來了,也把寧寧接回來了啊!哎喲,寧寧下鄉都瘦了好多,回來一定得讓你媽煮點好吃的給你補補,鄉下哪有城裡過著舒坦啊!”

“以後可別再下鄉了,更別讓你爸媽擔心啊!”

大院裡的人似乎都話裡有話,可當著廠長的面,她們可不敢嚼舌根。

等薛寧、薛父、薛母上了樓,那些人就湊在一起開始八卦了。

“我聽說這個薛寧在鄉下談物件,男人還是個坐過牢的混混,薛廠長這次去鄉下就是將薛寧捉回來的。”

“我也聽薛寧她二嬸說了,薛寧在鄉下跟男人不清不楚的,行為放蕩得的很,真沒想到平時跟個乖乖女似的,一到鄉下就變了樣,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還好當初我孫子喜歡她我沒同意,要是娶了這樣的人進家門,以後可有得笑話看了。”

“薛寧本來也不是什麼好女孩,你們別忘了當初她還跟廠裡的一個小白臉在一起談過呢,有的人天性就是浪蕩,你看薛寧長的一副狐媚子樣,肯定不安分啊!沒準這次在鄉下身子都被搞爛了呢。”

“譁!”

一大盆水從天而降,正好將幾個還在嚼舌根的人潑成了落湯雞。

“啊!誰呀,神經病啊!”

幾人齊齊抬頭,就看到三樓視窗處薛寧正拿著盆站在那裡。

“你們沒說的了嗎?就這麼喜歡在人背後嚼舌根,不怕話說多了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我告訴你們,別仗著你們年紀大就以為我不敢對你們怎麼樣,今後若是再讓我聽到這些不乾淨的話,我就去把你們家砸的稀巴爛。”

薛寧憤怒的說完,“砰”的一聲關上了窗戶。

底下的人面面相覷,有氣也不敢發,畢竟還得顧忌對方是領導家。

“她氣性還大,一看就是被我們說到痛處了唄。”

“好了好了,別說了,回去吧回去吧!”

被淋成落湯雞的幾人訕訕的回了家。

薛寧坐在沙發上,氣呼呼的。

薛父趕緊安慰,“寧寧,犯不著跟那些人較真,都是些年紀大的老婆子,沒啥文化,彆氣壞了身子。”

“可她們說的也太難聽了,怎麼到哪都有嚼舌根的人啊!”

薛寧咬牙切齒的,“都怪二嬸,這都是她添油加醋傳出來的。”

薛母也很生氣。

“寧寧你別怕,你二嬸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就去撕爛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