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

丁追一直把夫婦二人給送到了碼頭上,看見那艘大沙船的時候,眼珠子幾乎要瞪出眼眶。

“小……小嫂子,這大船是你的?”

餘小螺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嗯,前些日子剛買的,這不是想著多去海上撈點魚,小船去不了深海。”

“……厲害,小嫂子,你可太厲害了!”丁追特佩服的朝著餘小螺豎了個大拇指,臉上的笑意幾乎扯到沒邊兒了,他喜笑顏開道:“我就知道我沒跟錯人!”

“小嫂子人漂亮,心腸好,還會賺錢,大哥,你可有福了。”丁追是真的羨慕,要是他有這麼一個娘子,可不得放在家裡,貢成寶貝!

顧荊淡淡的說道:“時候不早,若是再晚回去便看不清路了。”

餘小螺索性也不囉嗦了,和顧荊前後腳上了船。

“以後別大哥大哥的叫了,你叫我小螺姐,叫我相公姐夫就成!”

丁追站在碼頭上,一邊跑一邊朝著他們揮手,聲音在碼頭上格外的顯大。

“小螺姐、姐夫,你們回去路上可小心這些,五天之後我去取幹海貨,這今天見了姐夫,也沒個準備,兩手空空,下次去肯定給姐和姐夫帶份厚禮!”

大船卸了韁繩,然後緩緩的開出了八安縣碼頭。

開了一會兒之後,餘小螺百無聊賴的坐在鐵板凳上啃糖葫蘆,不得不說,扁扁的卻是不酸,但是糖果的也少,不如圓的好吃。

她把糖葫蘆伸到了顧荊眼前,然後左右晃了晃,顧荊無奈的輕笑,“我要專心開船。”

“這船不靠風力改變航向,好開的很。到底要不要吃?”餘小螺又拿了一串圓滾滾的糖葫蘆,兩串糖葫蘆在顧荊面前你晃一下,我晃一下。

啪的一聲粘到了一起,餘小螺把唐篩是分開,自個兒咬了一口圓葫蘆的糖霜,然後又放在顧荊的嘴邊,道:“很甜,吃一口。”

然後顧荊就低頭咬住了糖葫蘆,餘小螺一轉,那顆糖被啃乾淨的葫蘆就進了顧荊的嘴,被他面不改色的嚼了幾下就嚥了。

咽、下、去、了!

餘小螺震驚,“你不嫌酸?”

“還好。”

顧荊的鳳眸微微眯了眯,嘴角往上勾,然後餘小螺就察覺到了不妙。

下一瞬,唇就被吻住了,一股酸到骨子裡的味道讓她渾身打了個機靈,口腔開始冒酸水,嘴裡長了幾顆牙,就酸倒了幾顆牙。

她連忙推開顧荊,然後呸呸呸的吐了幾口酸水,面目糾結在了一起,“你騙人!怎麼那麼酸,你是故意的吧?”

顧荊眉目溫朗,然後頂著餘小螺控訴的眼神,頗為無辜的說道:“你方才說甜。”

餘小螺:“……”

“我,實話說,你是不是剛才吃醋了,所以現在就故意用糖葫蘆來酸我?”

餘小螺默默的找回了自己被酸倒的幾顆牙,然後用力的漱了漱口,嘴裡還是酸酸澀澀,早知道就不逗這男人了。

誰料顧荊不但不反駁,反而痛快的承認了。

“對,我吃醋了。”

餘小螺沒好氣的說道:“所以你就想告訴我你心裡多酸,是不是?”

真的,她現在已經知道了。

然後顧荊變魔術似的,右手手心在餘小螺面前攤開,露出了一顆裹著白色糖霜的蜜餞,他眉目含笑,“彆氣了,吃一顆甜甜嘴,再生氣就變成河豚了。”

“河豚就河豚,我不……”餘小螺一張嘴就被塞了一顆蜜餞。

極致的甜中和了極致的酸,酸中帶甜,甜中有酸,竟然還別有一番韻味。

大船速度很快,轉眼便回了東門島,餘小螺麻利的跳下了船,然後大踏步的往前走。

哼!

不想理這個男人,現在她嘴裡還酸甜酸甜的呢。

而東門島大金嫂家,大金嫂虎著臉訓斥兒子,“你這個小兔崽子,再把剛才的話給我說一遍?”

“說一遍就說一遍,怪不得小螺嬸子在島上的名聲不好,今天我去了,連工錢也沒說啥時候給,也沒說一天給多少錢,中午的時候烤出兔肉來,還嫌棄我,不讓我吃!”

虎子的兩隻大小眼都擠堆到一塊兒去了,他憤憤然的用力戳著碗裡的糙米飯,嫌棄的把裡頭的小蟲子給挑了出來。

見過了陽光的人又怎麼能忍受黑暗?

中午的飯時和晚上的飯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一個山珍海味,一個豬食。

大金嫂沒有順著兒子的意思去指責餘小螺,反而是把筷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敲,“你給我胡說八道些什麼!工錢你娘我是不問,你小螺嬸子人好,只要你肯幹踏實,肯定不會虧待你!”

“別學些島上的長舌婦,亂嚼舌根,虎子,你是個男娃,娘以後也不指望你上學讀書考個功名,就希望你和你爹一樣做事本本分分,不壞人也不被人欺負。”

虎子到底不敢反駁他娘,可是看到碗裡的飯,裡面還有小石子,怎麼都咽不下去。

大金嫂挑了一塊豬肉,放到兒子的碗裡,“吃啊,娘今天特意去縣城買了肉,虎子長大了,也能掙錢了,你爹要是活著肯定得高興壞了。”

坐在飯桌主位的大金嫂婆婆也夾了一塊魚肉,“虎子,你娘今天可是買了不少好東西,就為了慶祝。這孩子吃飯多吃點,吃這麼點,長不高。”

東門島上家家戶戶窮,買了豬肉也不捨得放油,更別說做的美味好吃了。

豬肉一股子油膩的腥味,這要是換做往常撈不著吃肉,虎子肯定一口吞了,可他現在越看這肉就越噁心,放下筷子,道:“娘,明天我問問陶叔要不要我。”

“啥。”大金嫂吃了一驚,道:“你不跟著你小螺嬸子趕海了?”

“不跟了,我要跟著陶元叔叔給人家蓋房子,娘,我吃飽了,先出去了!”

撂下這句話之後,虎子沒繼續吃飯,也沒管桌上的其餘兩人是什麼反應,自顧自的走了。

大金嫂氣的臉都綠了,“我辛辛苦苦給他找了個輕快活幹,這孩子是要氣死我啊!”

大金嫂婆婆嘆了口氣,道:“虎子這孩子性子軸,等他回來,你再問問今天到底發生啥事了。”

“哎,可別是給小螺添麻煩,這孩子怎麼就那麼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