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小孩的心思真難猜

餘小螺聽到小草這麼說，好歹是回過些神來了，看著小草道，“快帶娘去！”

小草就帶著餘小螺走啊走，走到了一戶稍微偏些的人家，在東門島的角落上了，她一邊走一邊已經跟餘小螺說了。

果子最好的朋友大魚家就住在這裡。

這家雖然住的偏一些，但是家裡的屋子倒是不錯，也是圍了矮牆，內裡什麼都瞧不見，於是餘小螺就上前“咚咚”的敲門。

“有人在嗎？”

“哎，來咯。”

是一個老婆婆的聲音。

果然出來開門的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婆婆，她看到餘小螺愣了愣，因為不熟。

“大魚是你家孩子嘛，他在家嘛，我是果子娘，我家這皮小子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過來問問大魚。”餘小螺感覺自己冒昧登門，一開始就說明了來意。

“果子剛才還在呢，這孩子挺好的，一點也不皮，平時和大魚都一起幫我乾乾活兒。大魚一個娃孤單，好在有果子來陪他。”大魚奶奶說起果子來，也是一臉的慈愛，一直在說他的好話。

這時，大魚走了過來。

餘小螺看他約莫和小草一般大小，想來也是比果子大兩三歲，長得倒是虎頭虎腦的，雖然是奶奶在照顧，身上的衣裳也是乾乾淨淨的。

他抿著唇，倒是有些小酷哥的感覺。

“果子娘，他剛才已經被我勸回去了，他就是不高興您去縣城沒帶他。”大魚和餘小螺把事情說開了。

餘小螺見他倒是懂事，衝他點頭道，“謝謝你啊。”

想到果子回家了，她這一顆心也落回了肚子裡，本來上門打擾就有點冒昧，她一瞥眼就看到了小草脹鼓鼓的懷裡。

於是她就伸手把杏乾的紙包給掏了出來。

開啟黃紙包，滿滿的抓了一大把杏幹給大魚，“拿著吃，這是嬸嬸謝謝你的，果子時常來叨擾你，那小子犯倔的時候你也勸勸。”

“我不要，果子娘你回去別打他就成。”大魚把手背在後面，並不去接這杏幹，反而一雙眼睛裡有對果子的擔憂。

餘小螺倒是想打他，其實也就是剛才生氣的時候那麼一想。

她道，“不打，好好和他說理。”

“不是什麼之前的好東西，拿著拿著。”餘小螺見大魚不要，就把杏幹捧給了大魚奶奶，大魚奶奶見她這般客氣，就收了下來。

一雙手倒是兜了大半的杏幹。

餘小螺帶著小草準備走的時候，大魚在後面追了上來。

“嬸嬸……果子他其實最近一直不太開心，他覺得你對他沒有以前那麼好了，您還是好好的跟他說說。”

“哎！”

餘小螺沒想到果子這麼點大的孩子都有了心結。

興許是因為原來他是家裡獨寵的寶貝獨苗，現在自己和他說每個孩子都一樣，今天去縣城又沒有帶他去，這事兒堆積在一起，他就受不了了。

“謝謝你！”餘小螺再次鄭重的和大魚表達了感謝。

大魚目送著她們母女倆離開，想著果子娘溫和的樣子，果子應該不會捱打吧……

大不了明兒又被果子包著哭得他衣裳上都是鼻涕眼淚，唉！

餘小螺回到了自家屋裡。

看到果子坐在長條凳上一邊晃著腳一邊在吃骨頭粥，嘴上都沾滿了粥粒兒。

這邊餘小螺還沒吭聲，賀杏花也被娟娟從碼頭叫回來了，和她幾乎就是前後腳的進門，看到果子人沒事二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娘……”

果子看到餘小螺走到跟前，有些心虛的眼神左右閃躲，骨頭粥也不香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賀杏花也是鬆了一口氣，伸手拍著自己的胸脯。

餘小螺在灶膛里加了一把柴火，原來有些冷的骨頭粥又重新“咕嚕”的冒著泡泡，散發著香味兒，她給一人盛了一碗。

“嫂子，是不是還沒吃呢？”餘小螺問道。

“不用了，我早上吃過了，後頭中午也不太餓，就算了。”賀杏花推辭道，但是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

餘小螺笑著把一碗粥塞過去。

娟娟倒是沒客氣的也拿起了一碗，一邊讚歎道，“嬸子，你做的飯咋就這麼香，這個粥有肉味兒，是不是很貴？”

“不貴，一根棒骨才多少錢，可以熬一大鍋粥了。都說吃啥補啥，多吃骨頭躥個兒。”餘小螺笑著說道。

果子撇撇嘴，感覺娘有點忽視他，肯定是生氣了。

誰知道他的碗下一刻就被餘小螺給抽走了，給他添了新的熱乎乎的骨頭粥，“你是個小憨娃嘛，冷的粥也喝，肚子疼怎麼辦。”

見娘沒有提他鬧氣跑出去的事兒，果子就開始小口小口的喝粥。

骨頭粥真香！

小草和小花也一人捧上了一碗粥，還有娟娟三個人在嘀嘀咕咕了起來。

“小草姐姐，那個縣城好玩嘛？我也沒去過，我娘坐船會吐，我等我爹跑船回來了，可以讓我爹帶我去，據說我小時候去過一次，還尿船上了。”娟娟一邊喝骨頭粥一邊說著，兩個臉蛋有些紅撲撲的。

“好玩，有好多賣東西的，我還去了好大的酒樓……”小草說起來也興奮，畢竟是第一次去縣城。

“你們太吵了！”果子生氣的皺著小眉頭，然後一個人抱著粥碗就去屋裡了。

但是屋子用銅鎖鎖住了，他生氣的踹了兩腳後，就蹲在牆腳根喝粥。

雖然縣城沒有去，但是骨頭粥還是香的，果子正吸溜著，就看到自己被一團陰影籠罩了，抬頭就看到餘小螺站著看他。

果子別過臉去，只屁股挪了挪。

“你這小孩兒哪來這麼大的氣性，娘都說了輪流帶你們三個去，這對你有不公平嘛，你不應該不回家讓大家擔心？”餘小螺努力讓自己平和的跟果子說話。

果子癟癟嘴，眼裡閃爍著淚花，依舊不開口。

“你有什麼事兒不能和娘說呢，嗯，這麼點大人。”餘小螺也蹲了下來，手臂摟著果子小小的肩頭。

興許是這個親近的動作溫暖到了果子。

他眼淚巴拉拉的就跟金豆子一樣掉了下來。

“哪裡公平，為什麼每次都是姐姐先，就因為她是第一個出生嘛，那每次都是她先，我就生氣，就生氣。”

說著他一邊哭一邊咧著嘴巴。

餘小螺莫名的看著果子的哭臉有些想笑，但是她憋住了。

“行，下次娘公平公正，讓你三個抓鬮行不行。”餘小螺道，從果子的角度想想倒也沒有問題，畢竟她那會兒也不是每日都去縣城。

不過接下來每天都要去縣城，不知道這小傢伙會不會驚喜。

“行！”以為果子哭得忘懷呢，沒想到這小傢伙兒的耳朵也在聽的，聽到餘小螺這麼說，趕緊睜開眼表示同意。

餘小螺也是哭笑不得，想到大魚說的話，她又道：“嗯，還有娘做的哪裡讓你不滿意的，都要儘早和娘說，知道不？”

“還有一點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