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4章 最後的法子,母子
三國演義中呂布的坐騎是什麼 遊鼠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析津府。
“沒兵了!你看俺能劈成幾瓣,都拿走充軍好了!”中氣十足的聲音嘶吼而起。
平日英氣的耶律得重暴跳如雷,神色激動拍著桌面,“砰砰砰——”的拍著桌子,桌面上的擺飾隨著拍下來的手掌蹦跳而起。
對面站著得耶律大石臉紅脖子粗:“沒兵就去徵啊,城內只兩萬兵馬頂個甚事!”
手臂揮動不休:“郭藥師在懷柔兵馬一萬,南面蕭幹收攏了敗兵又從奚族調兵前後加起來不過三萬,這裡面精兵幾何?”
往前走兩步,對著耶律得重噴著唾沫:“你讓俺怎麼打?”,指著自己得腦門兒:“你看俺腦袋能有多硬能去頂齊國得兵馬?”
房間裡得氣氛顯得爆裂,周圍服侍的侍女夏人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外面守著的兩人親衛也在向外挪動腳步,免得被兩人的爭吵牽連進去。
大廳中,坐著的身影左看右望,半晌趁著兩人話語間隙嘆息一聲:“二位莫要吵了,這般下去誰能濟個甚事?還是消停一些坐下商議商議吧。”
許是剛才炒的有些重,兩人粗重的喘息著走回位子坐下,兩人也不是完全因為兵力問題爭吵,只是薊州一帶的齊軍如同一柄利劍懸在頭頂,讓人喘息不過來,就是沒有前段時間耶律淳的使者被逐出,他們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李相以為接下來該如何做?”耶律大石吸一口氣,一屁股坐下,胸膛起伏劇烈:“析津府城大,俺是沒有法子用現在兵馬守住,要不你們給俺兵,要不另請高明。”
轉頭看下耶律得重:“不如還是皇太叔您出來主持防務?”
耶律得重看他一眼,“哼”一聲:“俺兩次輸與齊賊,已是沒了當初那股心氣兒……”,頓一下嘆口氣:“軍中將領估計也多半不服俺,還是不去丟那臉了。”
兩人話語說完就將目光看向一旁,目光閃動著一絲別樣的光芒。
李處溫眼皮垂了垂,臉上難看,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兩個姓耶律的是在逼他開口。
確實,現在南京道沒人願意當兵吃糧,然而這不代表沒兵源,只是這最後的法子皆是得罪人毀名聲的,眼前這兩個混賬怕是不想在這時候拿名聲相換得罪所有人才不去開口,畢竟守城還要靠他們之前積攢的名聲去鼓舞士氣,而自己……
“二位莫急。”李處溫嘴角抽了抽,做著最後的掙扎:“不若我等與陛下一起召集眾臣商議如何?”
“陛下身子不好,前些日子更因出使齊國一事氣倒,如何上的了朝?這點李相又非不知。”耶律得重淡淡說著:“現今朝中大臣都在盡全力調遣物資糧草,聚起來又要爭吵無度,費時費力。”
“不錯。”耶律大石點頭:“城內將領也在加緊時間督促城牆修繕與防務,何必讓他們放下更要緊的事情前來商討這種事情?如今當是要快刀斬亂麻才是。”
“李相若是有法子還請教給俺們。”耶律德重站起身,一躬到地。
耶律大石跟著站起:“陛下任您為相,想必也是看您有經天緯地之才,俺也是沒法子了,還請李相相助。”
雙手作揖,向下一拜。
……該死的。
李處溫感覺牙癢癢,有種想要咬什麼的感覺,艱難扯出一個笑臉:“二位快起身,我等如今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安敢不盡力?”
接著皮笑肉不笑開口:“我確實有一法可立得兵士數萬,然此法還需人配合方好,就是不知二位願不願伸一把手。”
耶律得重、耶律大石相互看看,一同點頭:“李相說的甚話,若有法子俺二人自然願意,還請李相將辦法說出。”
李處溫眼神有所緩和,臉上神色帶著說不清的意味:“我這法子有二,一是籤軍令,讓我等麾下所有城池中十三歲至六十歲的男子籤令入軍互為保人,但有人逃,做保之人算是同罪,按律處斬。”
耶律大石、耶律德重兩個面上沒一絲異色,平靜的聽著。
“二是僧兵令與赦免令,如今各大寺院內有不少武僧,齊國前些年又滅佛,說服他們送僧兵入伍不難,難得是城中各貴族。”
李處溫眼神兒掃了兩人一眼:“城內皇族、貴族子弟家中奴僕多者數百少則幾十,聚集一處也能得兵萬餘,只是這些人性情桀驁不馴,我的話未必管用……”
“交給俺。”耶律得重直接開口:“俺去與他們交涉,若不從……”
看一眼耶律大石:“這等破壞御賊的人俺看也沒必要留著了。”
耶律大石一點頭:“說的極是,俺帶兵拿人。”
李處溫這才心氣兒順了一些:“二位願意如此再好不過,事不宜遲,我等不如立時行動。”
耶律大石、耶律德重兩人得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也不再矯情,看著李處溫簽署政令,聯絡寺廟。
他二人立即帶兵開始在城內收奴隸入軍,有皇族仗著身份不許,被耶律大石帶兵入府,一刀砍了腦袋,隨後耶律得重聚集皇族明言不從者除去宗室身份,這才令所有人都遵令而行。
另一邊,耶律宗電、宗雲等哥四個開始在周邊各城縣以籤軍令之法徵發青壯男子,一時間哀求之音不絕,燕京地區甚至出現巷無完男慘狀。
府內府外一通忙活,這次重新有了七八萬軍隊入手。
耶律大石命耶律佛頂、蕭斡裡剌等人加緊訓練,一時間析津府附近喊殺聲震天。
……
秋風清掃著暑氣,泛起肅殺。
大同府留守耶律習泥烈一身甲冑,揹負著雙手站在城牆上,望著遠處遼闊的原野皺起眉頭。
一支支黑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的盡頭,揚上天空的黃色塵土讓人看的憂心不已。
一聲聲吹響的牛角號音傳入耳中,耶律習泥烈嚴肅的臉上,皺起了眉頭:“這麼快就打到大同府了……”
仲夏之時,有齊賊入侵西京道的訊息傳過來,如今不過三四個月的時間,就一路從邊界殺入腹地,更是威脅這西京道腹心之地。
“望風而降啊……”耶律習泥烈一嘴苦澀之意,算算時間,怕是齊軍在路上就是趕路,收降,整理降地,再趕路這般迴圈往復,怕是不光人沒少兩個,還多了不少投降的西京道兵馬。
他也有心守住這西京,然而兀顏光帶走了大同府八成的兵馬,如今剩下的人馬當真不算多,憑手下這點兒人想要守住大同府他自問沒這個本事,然而投降……
齊賊不知道會不會讓他這個皇子投降。
耶律習泥烈只覺嘴中苦澀,他原本還指望回鶻與西夏有援兵過來,然而草原人打入西部鄰國,攪動三國風雲之事傳來整個人都是懵的。
及至析津府父皇傳來命他自己想辦法守住西京,南面無法支援他兵馬的旨意,讓他徹底心涼下來,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西京道或許還有北面關外之地,兵馬也有一些,然而這邊的形勢比其餘的地方要複雜,那些兵馬只服兀顏光,他這西京留守根本調動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齊軍的接近,若不是府內有自己生母趙昭榮在,他真不知能做出什麼來。
如今長時間過去,該傳過來的戰報也傳了過來,南京道三分之一的土地落入齊國之手,眼看就是覆滅之局。
過不一會兒,有腳步聲音從後方傳來,耶律習泥烈麻木的轉頭看去,是家中的侍衛過來:“晉王殿下,昭容請您回去一趟。”
“……母妃找俺?”愁苦的眼神兒動了一下,耶律習泥烈似乎大夢方醒,吩咐後面守將蕭道寧:“在這裡守著,一旦齊賊攻過來就通知俺。”
守將恭敬應下。
耶律習泥烈帶著身旁的親衛下去城樓,上了戰馬一路飛馳回府,如今府中的下人奴僕少了很多,都被這位晉王送入民夫營中搬運守城物資,好在他之前為怕母親受累找了些侍女,饒是如此,偌大的晉王府也看起來有些冷清。
腳步緊急的走過青磚鋪就的地面,這位耶律延禧的四皇子一路走至府中後面的佛堂,趙昭容自從來到西京住入兒子的府中,一直沒有在外拋頭露面,整日的在這佛堂唸經祈禱。
清脆的木魚聲響傳入耳中,有呢喃的唸經聲響。
耶律習泥烈輕輕推開佛堂大門,檀香的味道入鼻,看著跪在蒲團上面的身影:“母妃,您找俺?”
呢喃的唸經聲沒有停,做兒子的知道她是要念完才會停下,只能忍住心中的焦躁等著。
噠——
木魚敲下最後一聲,趙昭容放下手中的佛珠站起來,轉身看看兒子:“佛堂清淨之地,出去說吧。”
耶律習泥烈連忙轉身開門,等看著母親從身前走過,方才關上房門,跟在趙昭容身後走著。
涼爽的秋風吹過,有樹葉隨著飄落下來。
趙昭容抬頭看看前方的樹木:“齊國的兵馬是不是快要到了?”
“是,今日剛到。”耶律習泥烈在後面低著頭:“站在城頭就能看著他們在遠處,斥候回報,齊賊正在紮營。”
“可有信心能勝?”趙昭容伸手撥開樹枝,微微側頭。
“……沒有。”做兒子的苦笑,隨即快速開口:“不過母妃放心,孩兒一定想法子將您送出城,躲開那些野蠻人。”
“出城又能去哪?”趙昭容搖搖頭,站定腳步,抬頭看著有些泛黃的綠葉:“不過又是被追捕的命運罷了。”
耶律習泥烈向前一步張張口,隨後低下頭:“……是孩兒無能。”
“不怪你。”淡淡的女音傳過來,趙昭容轉身望著自己兒子:“真要怪,你父皇才是該被責備的那個。”
“母妃……”
耶律習泥烈神色複雜,叫了一聲,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一嘆:“您還是收拾一下吧,趁現在齊軍未來送您出去,孩兒不想你再次受辱。”
趙昭容愣一下,伸手摸摸兒子光溜溜的腦袋,笑一下:“那些屈辱不算什麼,況且齊國皇帝也不是欺侮婦人之輩……”
停了一下:“事不可為就降吧,母妃或有辦法保全你我母子的性命。”
耶律習泥烈眉頭一挑,遲疑一下才開口:“……答裡孛?”
趙昭容輕輕點頭:“好歹共患難過一段時日,有些情分,她應當會面保住你我母子。”
頓一下:“只是今後怕是要活在他人目光之下了。”
“……俺,俺想想。”耶律習泥烈說了一句,面上帶著思索之色。
趙昭容見狀也勸,神色淡然開口:“無論你選擇何路,母妃都陪著你。”
做兒子的站在原地一會兒,重重一點頭。
趙昭容見他現下拿不出主意,轉過身,蓮步移動:“你先去城頭吧,我去佛堂唸經祈福。”
耶律習泥烈答應一聲,隨後轉向外面走去。
城外的情勢沒有太大變化,只是遠遠的看著軍營開始聳立而起,有斥候在城下原野上往來廝殺,身穿黑色戎裝的騎兵漸漸佔據優勢,讓城頭的人心慌不已。
時間已至下午。
大同府的氣氛更加的凝重,往來的軍將都沉著一張臉,守在城牆上的蕭道寧只覺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不時看向稍遠處的晉王殿下,嘴唇蠕動數次都沒能發出聲響。
陽光正熾,秋風吹過,代表遼國的旗幟晃動一下,耶律習泥烈皺著眉頭看著外面,眼神卻是沒了焦點,茫茫然不知看向何處。
一道細細的煙塵升起,轟隆隆的馬蹄聲從遠處跑過來,城頭的人慌亂一瞬,將不知想著什麼的四皇子驚醒過來。
下方,一百餘穿著黑色甲冑的騎兵正在快速接近,前方當先一將騎著銀色拳花馬,身穿銀甲,披著白色披風上繡三個鳳凰。
有些眼熟……
耶律習泥烈眯著眼睛,腦中快速思考著,隨後眼睛慢慢睜大,往前一步扒住牆垛向下仔細觀望半晌:“阿——裡——奇!”
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中擠出來,這位晉王抓著牆垛的手暴起青筋。
“這廝……降敵了?!”
娘嘞,最近大概沒休息好,腦子感覺一跳一跳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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