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將要到來的官軍
呂布屬於水滸傳中的人物嗎 遊鼠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哥哥,小弟上山多時,一直困於自身,近日卻是想通,願為山寨盡一份心力,若有驅策處,任憑哥哥使喚.”
鏗鏘的語氣在對面傳來,下拜的男人深深低下頭顱。
“呼延兄弟心有鬱結卻未察覺到,是某這個做哥哥的不是.”
呂布正了正身子,微微眯起的虎目看著前段時日的對手,呼延灼連忙回道:“不敢埋怨哥哥,是小弟愚鈍.”
輕輕摩挲著手指,呂布從坐位上起來,繞過書桌,近前將呼延灼拉起:“我輩武人,總是這般說來說去,也甚沒意思.”
呼延灼露出個尷尬的笑容,視線裡,高大的身影走到一旁櫃子,找出一個牌子扔過來,這雙鞭將瞥眼看去,四四方方的牌子,正面刻著令字,反面則是一匹奔騰的戰馬。
“此乃馬軍先鋒令,你持此令去找蕭海里,暫歸他節制.”
“是.”
收起令牌的男人抱拳一禮:“哥哥,小弟告退.”
重施一禮,呼延灼轉身朝書房外走去,與餘呈笑了下,隨後開門出去。
咔——
餘呈將門關上,轉過屏風,看向站在那裡的高大身影。
“去讓人送些米麵肉食給呼延家.”
低沉的聲音傳來,呂布轉身拿起大氅披在身上:“另外通知喬冽,安排兩個侍女給他家裡.”
“是.”
躬下的身體直了起來,看著高大的身影從旁走過,耳邊傳來嘆息:“某這多疑的性子,怕是好不了了.”
“哥哥也是為了山寨安危著想.”
年輕的臉上有著認真的神色,跟在後方拿起牆邊鳳頭斧:“換成是小弟,也不敢輕信這些投降的官軍,總要觀察一段時日再說.”
前方的身影沒有說話,只是揮了下手,走在清除積雪的山路上,土石被踩動的聲音作響。
正午的天光下,梁山上到處有人在走動,新建的軍營中,操練完計程車卒正在用膳,一身黑甲的林沖嚼著麵餅,坐在將官中間,正在同狄雷說著什麼。
外面有值守計程車卒走過,向下的山道上,危昭德正同杜興、扈成走在一起,時不時用手指著水寨,向兩人說著海上的風景,講到高興處,從懷中掏出一把黃金做柄的匕首給兩人看。
水泊中,幾隻野鴨在追逐遊走的鮮魚,扎入水中叼著魚抬起頭的一刻,趕忙架起翅膀撲稜著遊開,在一旁仰起脖子將魚吞下肚去,沒一會兒,一艘舟船從適才撲魚的地方開過,徑直進入前方敞開大門的水寨。
呂布在家中用了午膳,又陪著鄔箐與扈三娘說了會兒話,離開時,兩女都是戀戀不捨的看著離開的男人,不久之後,匆匆趕來的喬冽帶來兩個訊息:
“青州雲天彪已經帶著五千官軍與一千鄉勇進入淄州,正水陸並進,朝著齊州進發.”
“河東兵馬開始運動,德州、濱州共六千兵馬都奔向齊州,開德府三千軍馬進入濮州,正向著鄆州而行.”
“這長時間,終於來了.”
站起的身影朝著水寨走去,簡短的話語在風中傳來:“開德府這是沒正眼看某啊,讓馬軍指揮使帶人先去西寨,留鈕文忠部作為機動在山上,水、步軍副指揮使以上跟著某一起過去,那邊議事.”
……
天光漸漸西斜,水寨開啟,一艘艘舟船滿載著朝水泊西邊的軍營而去,早已接到訊息的軍營,一隊隊士卒舉著火把進入建好的營帳,火光搖曳中,長長的身影在營帳、地面上亂晃,水邊的馱馬拉著太平車,載著一袋袋糧食匯聚過來,軍中的工匠手腳麻利的修補著皮甲刀槍,破損嚴重的丟到一邊,記在賬上,這些是要運回山回爐重造的,屆時會有新的兵器發放。
赤兔踏上地面,蹄聲雷動中,數十騎跑入營中,利落的翻身下馬,朝著帥帳走去,營帳中早就燃起燈火,外面守衛計程車卒見著來人,轟的一拄槍尾,挺起胸膛,余光中,高大的身影掀開簾門走入進去。
“哥哥(首領)!”
帳中兩邊坐著喝酒吃肉的人連忙起身,這裡有一直駐紮於此的王俊,也有後來調入的兩營步軍指揮使柏森、乜恭,孫老五、孟福通、盧元作為三人副將亦是在側,馬軍的兩名指揮使杜壆、蕭海里早呂布一步來到此間,先到的還有酆泰、牛皋、呼延灼、鄭懷四個武藝高強的先鋒。
可以說,此時他的麾下步軍幾乎已經是具備雛形,不輸附近大宋軍州,只有馬軍因為戰馬稀少的緣故一直維持在千人左右。
高聲呼喊中,呂布龍行虎步的朝著帥座而去,跟著進入的一眾水、步兩軍指揮使分列左右,“免禮.”
的聲音中,人到了上首位置,伸手虛按示意眾人坐下,接下大氅遞給旁邊的餘呈,在鋪著羊毛墊的座椅上落座,眾人這才彎腿坐到位置上。
“今日的情報已經讓人抄送給各位指揮使,在山上時某也對馬軍的人說明過情況。
開德府是最接近我等的一路兵馬,此時不知是未將我等放入眼中還是故意如此引我等入陷阱……”
帥帳內燈火通明,火盆燃燒的松香,桌上酒菜散發的酒香、肉香混在空氣中飄蕩,在座的人,大多是沒什麼心眼兒的武夫,都是一面聽著上首的話語,一面抓緊時間吃些東西填下肚子。
呂布對此沒有阻止,當年打仗的時候,前方在揮刀廝殺,後面的人在營寨埋鍋造飯都有過,又不是袁家那倆死活都重視儀表規矩的傢伙,些許小事他是不在意的。
“只是無論如何,這等良機不可錯過,先破其偏師,再滅其主力,所以此次馬軍各部隨我出戰……各位尚有何疑問?”
“哥哥.”
李助想要站起,上邊傳來“坐著說就行.”
的話語,李助摸下鬍鬚道:“官軍萬餘人來剿,他等又喜劫掠百姓,所能造成的破壞定會超過以往,不若迎上去,就在齊、鄆之間與其步軍主力決戰。
而他等水軍若要來攻,只濟水至水泊一條水道能走,我等水軍也可逆擊而上,在水上擊散其部.”
“若是迎上去了,鄆州出兵怎辦?”鄭懷端坐在側,看向金劍先生:“我等與其主力戰,鄆州前可從後攻我等背部,後可從濟水或汶水進軍水泊,行圍魏救趙之策.”
呼延灼嘴唇動了動,終是說道:“鄆州的官軍可能沒這膽量.”
鄭懷冷笑:“我等安危卻不能都賭在他人的膽子上.”
李助卻是眯著雙眼:“鄆州軍馬已成驚弓之鳥,戰心不堅,可命一大將駐守山上,留水軍一部,須城若是來攻,只需擋住其即可。
若是其敢從後攻我軍背部,那就趁勢取了須城就是,自然,一切也要看哥哥是否能儘快擊潰開德府的官軍.”
那邊的汝南王后代想了想,閉嘴坐在那不語。
呂布靠著椅背,手指下意識的點著椅子的扶手,半晌點頭道:“卞祥,你性子沉穩,某不在時坐鎮山上,王俊仍在西寨,東邊鄂全忠留守,山上一應屯田兵也歸你節制,阮小二,你那一部水軍留下配合.”
“遵哥哥將令.”
下方壯碩的兩個漢子站起拱手領命。
“奚勝,你帶著步軍迎上去,李助輔佐於你,將人擋在平陰到東阿一帶……”身子微微前傾:“某這是死命令,莫讓他等越過東阿下來,可能做到?”
清癯的漢子與金劍先生對視一眼,點點頭:“哥哥放心,除非小弟身死,否則必不叫人越雷池一步.”
“好!”伸手狠狠砸了下扶手,伸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要的就是你這話,用膳,吃完馬軍隨某出發,每人帶三天口糧!”
議事完畢,大帳中交談吃喝的聲音不斷,不多時,用完膳食的眾人披掛停當,跟著一抹火紅打馬出營。
……
風吹萬里,雲散如絮,血紅的天光鋪滿雲霞。
遠去安定鎮的附近,成群結隊的緋紅軍衣聚集在一起,砸開房屋大門,踹倒籬笆牆,百姓哭喊聲中,拎著找到的米麵銅錢朝外走著,歪歪斜斜的范陽笠戴在頭上,下方的面孔滿是興奮。
“這家還養了些鴨子,哈,一會兒有口福了,你們誰去撿些柴火!”
高聲的呼喊中,一名軍士拎著鴨脖子舉過頭頂,絨毛隨著翅膀的扇動散落下來,啪啪的聲響中,那軍士被鴨子扇了兩個“耳光”引來一陣鬨笑。
“笑個屁,入孃的,一會兒不給恁吃.”
軍士的聲音高昂,引來更大的笑聲,然而他的聲音在噪雜的聲響中傳不出多遠,望了一眼遠處的同袍,一個個都沒空著手,有人甚至抱著一摞粗瓷大碗走在人群中,被嘲笑沒見過甚麼好東西。
後方,有婦人揹著孩子衝過來,一把抓住前面的軍士:“不能拿走啊,這些是俺給娃留的口糧,拿走了俺娃吃什麼!”孩子被這聲音嚇著,咧著嘴哭喊起來。
“去你的.”
軍士抬腳將婦人踹倒,女人拼命歪著身子以免壓到背上孩童,捂著肚子惡狠狠看著面前的人。
“爺爺們過來打梁山,拎著腦袋幫你們去除匪患,吃你點兒東西怎麼了!入孃的,軍餉沒有還不能讓俺們自己賺了?”
罵罵咧咧聲中,婦人還想上前,被人拿槍桿打在頭上,鮮血流出,滿臉都是,後背孩子哭聲更加洪亮。
這些混亂看在前方騎馬的將官眼中,無動於衷,嚼著不知從哪得來的肉乾,滿臉橫肉的陶震霆看向一旁的將軍:“還是張都監恁的法子好,兒郎們這士氣眼看著比出來時高了不少,只是……”
頓了一下,對面斜眼看來之際,微微猶豫的道:“若是這兒的地方官鬧事上告的話,該如何?”
身著明光鎧,兩肩有虎頭護肩,下頷蓄有長鬚的將軍面色淡然的看了眼說話的同伴,轉過頭看著那邊搶掠的軍士,嗤笑一聲:“陶將軍糊塗,這裡分明是被梁山的人搶的,你我率軍路過,那梁山賊子看你我人多不敢應戰,讓他等跑了罷了。
若有人問起,就說下面百姓都是亂說的,不敢告梁山那等惡人,卻誹謗我等良善,其心可誅!”
“高啊,都監!”一拍手掌,陶震霆臉上的肉笑的擠沒了眼,抬頭看了看天色:“我等當快些安營立寨了,這天眼看著就要黑了.”
“嗯,那走,看看那些紮營的蠢貨乾的怎樣.”
策過馬頭,輕踢馬腹離去。
陶震霆帶著二人的親衛在後跟上:“應是沒有偷懶,出來前俺也許諾他等劫……”
張應雷瞪眼中,這便的統制硬生生改口:“去下一個村子尋找梁山賊,如今士氣正旺呢.”
張應雷滿意點頭,身形起伏中:“陶將軍這是用瞭望梅止渴的手段啊,不輸魏武多少,妙,妙啊!”
“不過是跟著張都監學了兩招,拾恁牙慧而已.”
“哈哈哈——”
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大笑,馭馬朝著後方已經能看到大纛的營地行進著,馬匹噴出的白氣消散在空氣中,有炊煙開始在營中升起,
“府尊大人調來的糧草太少了.”
馳入營寨,收了笑容,望著天空黯淡下來的色彩,陶震霆陡然嘆口氣。
“莫抱怨.”
停下馬匹,張應雷將韁繩甩給親衛,掀開帥帳門簾走入進去:“你我平時也都是買賣裡的人,府尊能想著帶你我二人一起賺錢,這是抬舉.”
伸手將頭盔摘下,扔到一旁,咣噹聲響中,斜眼看來:“你可莫要在這上面說府尊的不是,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有親衛走過,上前撿起頭盔。
“恁說的是.”
陶震霆摘下鐵盔,遞給親兵,一根頭髮沒有的腦袋油光錚亮:“府尊大人確是講義氣的男兒,俺方才是豬油蒙了心,瞎放屁呢.”
“知道就好.”
張應雷卸了鐵甲,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發出一聲懶散的嘆息:“晚上用完膳好生睡一覺,嘖,也不知這仗要打到何時.”
“當是能很快,梁山那夥草寇如何同我等河北的英雄相提並論.”
張應雷撫須點頭,外面,端著晚膳的軍士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