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各自的發展
呂布屬於水滸傳中的人物嗎 遊鼠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晚風吹起,清涼的感覺祛除白日的溫暖,華麗的大廳內,因著天晚的原因,下人們點起了燈火,象形白瓷制的燭臺揹著六根兒臂粗的蠟燭燃起光亮,十數個相同的燭臺分佈在偌大的前廳中,明亮的燭光中,照的這室內宛如白晝。
時間一點點過去,燭淚在蠟臺上留下一串痕跡,給這白瓷上留下紛雜的色採,有著短鬚的中年人相貌俊雅正是當今官家的球友,踢的一腳好球的高俅高殿帥,如今正穿著一身紅色錦袍站在牆壁前,欣賞著懸掛著的名人字畫,只是看他呆滯的神情與渙散的目光,顯然注意力根本就沒在這畫上。
“殿帥怎生今日有興致到老夫這裡來?”
身後傳來的聲響喚回了高俅的注意,整個人一下子精神起來,連忙轉過身來,看一臉和善笑容的蔡京正揹著手步入屋內,連忙向前兩步一躬到地道:“拜見公相,久疏問候,還祈海涵.”
蔡京輕描淡寫的還禮道:“客套的話就莫要多說了,殿帥今日到老夫這裡,當也不是為了欣賞字畫而來吧.”
老人緩步走著,到了上首坐了下來,立即有下人送上茶水,那邊高俅等人退去才有些緊張的道:“公相,山東有人反了,沂州府被梁山賊寇攻破,小將從弟高封為國死難.”
喝茶的手一停,茶盞離了嘴唇,上首的面孔有些凝重:“什麼時候的事?”
“前月月中前後,小將從弟前去剿匪,反中賊人奸計被害,隨後賊人換了衣裝詐開府城城門,倉廒庫藏,城內大戶豪紳傢俬,乃至小將從弟所有私產,盡被擄去.”
高俅臉色陰沉,放在腿上的手攥起拳頭:“費縣、沂水縣的官員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過來,還有沂州府官員親來說與小將聽,當是真的.”
蔡京緩緩放下茶盞,站起來揹著手走了兩步,站住回過身來道:“既然如此,當稟報官家知曉,只是……”
話音一轉,看向坐著的高俅:“官家今日同老夫說起夢見老君一事,說他乃是興教之人,要在皇莊興建道觀,將此事交與老夫,然國庫沒錢,此時又近秋收,不好徵發徭役,老夫深怕有負聖恩啊.”
高俅怔住,攥緊的拳頭輕輕放開又捏緊再放開,反覆幾次,深吸口氣,撥出道:“公相,小將明白了,這就下令禁軍去為官家修道觀,一應開銷由小將想法子弄來.”
蔡京走回來坐下,儒雅的面上露出滿意笑容,用手一捋鬍鬚,斂去笑容的同時悲嘆一聲:“高封知府為國隕身本相甚是痛惜,文武百官若都似殿帥從弟般盡忠職守,我大宋當能萬世平安,可惜賊匪猖獗,竟敢殺官攻府,實是不將朝廷放在眼裡.”
頓了一下,抬眼看去高俅道:“不知殿帥可有推薦之人,能夠前去平定匪患,護一方百姓安寧?”
“有.”
高俅肯定的點點頭,身子向著蔡京一邊傾斜道:“昔日在西軍時小將結識本朝開國河東名將呼延贊嫡派子孫,單名一個灼字,目前在蔡州任職都統制,此人雖是官職不高,卻胸中多有韜略,作戰也是勇猛異常,當是能用.”
“如此,下次朝會之時,殿帥儘管保薦此人,老夫全力支援.”
有些蒼老的聲音帶著肯定,讓下首的殿前司都指揮使大喜,連忙站起身道:“如此有勞公相了,天色已晚,不敢打擾公相休息,小將這就告辭.”
蔡京點首端茶之際,這大宋國腳再度躬身一禮,後退兩步轉身離去。
月色如鉤,行人匆匆,喧囂的不夜城熱鬧依舊,沒人去關注山東的事情若何,更多的人,則是在議論著京城二位名妓即將比較琴技之事。
數日後,臨朝的趙佶聽聞自家蹴鞠搭檔的哭訴,隨即大怒,一道聖旨飛入樞密院內,自有軍士奉命帶上聖旨飛奔而出,前往蔡州調遣人員而去。
而忙完的大宋官家也當即將此事忘到腦後,只是催促蔡京儘快建造道觀,一時間京師內穿著緋衣的禁軍化身工匠,整日忙碌造房不提。
……
天光放遠,離著繁華都城萬里之遠的渭州,此地臨近西夏,因靠近邊陲,城鎮看起來古樸大氣。
明媚晴朗的天空,萬里無雲,時常掛起的冷風帶走身上的熱量,使人忍不住激靈靈打一個寒顫,城鎮的市集上,多有人出來買些日常用品,只與他處不同的是,此地出門在外的多是些婦人,男子竟是要少上許多。
已是過了午時,本該早早回去的眾人圍在一個肉鋪前竊竊私語著,地上,一身材壯碩的男子滿面鮮血的躺在那裡,胸膛微不可查的起伏著,有膽子大的女人想要上去檢視,卻被認識的一把拉住,只是搖頭不許。
“閃開,閃開,官府辦案,都莫擋路.”
“哎,哪個在碰老孃?”
“男女授受不親,你這蠢材莫不是沒聽過這話!”
“老孃有相公的人,莫捱過來!”
正慌亂之間,一隊官差帶著鐵尺佩刀走了過來,見一群人圍著,忍不住伸手去撥,一群女人哪能讓他隨意去碰,當即破口大罵,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
為首的都頭好不容易擠進圈內,扶了扶腦袋上的制式帽子,走近前蹲下檢視著大漢的傷勢,見是出氣多入氣少,不由齜了下牙,轉身看向後面,大吼一聲:“莫再吵了,現在乃是官府辦案,你們這群女子想要造反不成?”
場面為之一靜,被阻著的官差連忙跑了進來,看了地上那人,有認識的連忙道:“呀,這是鄭屠鄭官人,怎生被人打成這樣了?”
“莫管怎生被打的,去問問有沒有人看到是何人做的?”那都頭聞言也沒說話,只是吩咐眾人前去問詢。
當下一夥官差分開,不多時回來道:“是提轄魯達做的好事,此時從東街跑了.”
“直娘賊……”都頭呢喃一句:“走,先回衙門.”
“頭兒,不追他?”有官差問了一句。
都頭回頭瞪了他一眼,湊近了低聲道:“你傻?他乃是經略相公眼前的人,說都不說一聲去捉,你想去前線和西夏野人拼命不成?”
那官差當即閉了嘴,都頭低低喝了聲:“走!”隨即一行人朝著衙門方向而去,比及得了抓捕的命令,打殺人者早就回家捲了金銀細軟,離了城池不知去往何處。
……
白雲如絮,悠悠遠去,山風吹動枝條,搖下幾片落葉,輕輕飄飄的落於青草上,雖是臨近孟冬時節,然此時山林仍是綠野延綿,遮天的綠蔭偶爾放陽光照射下來,形成斑駁的光點。
沙沙——
一隻大腳踩上新落的葉子,陰暗的林中看不清臉龐,只能看出是個瘦高的漢子,身後跟著的兩名壯漢也是踩著草叢走過樹林。
“呸~這幫人忒也勢利眼,在山上勸了十來天不聽,結果打破州府的訊息一來,一個個都興奮起來,嚷著要入夥,這幫入孃的撮鳥!”
說話的身形走過光線照過的地方,胖胖的身形顯露出來,正是安士榮這跟著鈕文忠出來尋人入夥的漢子。
前方走著的瘦高漢子正是鐵蜻蜓,斑駁的光線下,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罷了,出來這趟也是值得,看清了這群人的嘴臉,沒事兒的時候兄弟長兄弟短,真要用上了,一個個拼命往後縮.”
身材魁梧的方瓊跟在後面哼了一聲:“若不是看他們手裡握著百十匹馬,真想甩臉走人.”
“總之,一切等哥哥決斷吧.”
鈕文忠轉過臉,看了眼山林深處,又轉臉繼續向前走著:“出來時日已經不短,我等先回山,這夥撮鳥之後自會找過去.”
朝著地上吐了口痰:“入孃的,現在想起這幫鳥人就上火.”
三人嘴中說著,腳上也沒閒著,翻山越嶺,不一時就走到山下的莊子裡,取了寄養在此的馬匹,結了銀錢,隨即三騎一路快馬加鞭想要儘快回山。
單調的馬蹄聲在大道上響起,馬蹄帶起的沙土揚起,卻因著規模拉不起煙塵,只是在山間聽起來似是有著一隊人馬而過。
風過山間,嗚咽的聲響帶動沙土,頂風而行的三人連忙用胳膊擋著前方,遮住臉面,免得沙土吹入眼中。
風停的那一刻,放下胳膊的三人看著對面馳來一騎,山道狹窄,兩邊漸漸接近,在外側的安士榮不由稍稍緩了下馬速,讓開位置,以便對面能夠透過,哪想兩方剛一照面,對面陡然喊了一聲:“鈕文忠?”
三人吃驚看去,就見喊話的人大約二十六七,看著面生,一副文雅的面相,留著三綹尚短的髭髯,身材勻稱,正在馬上坐直了身子,掏出哨棒。
“籲——”
三人連忙勒停坐騎,對面也是減速停下,瘦高的鐵蜻蜓打量對方一番確定沒見過,不由一抱拳:“恕兄弟招子昏,可是合字上的朋友?”
對面那人咧嘴一笑:“是不是打過不就知道?”
蘊含惡意的話語一落,身下的馬匹踏出步子,得得得的蹄聲踏響山間道路,極速衝了過來,鈕文忠三人驚怒交加,此時三人都沒帶著趁手的傢伙,只是一柄朴刀防身,看著對面衝來,不由提起刀應上前去。
“呵呵呵——”
儒雅的面容上扯起猖狂的笑意,晃動的視野中,朴刀的寒光自下劈來,馬上的青年大喝一聲,哨棒朝下一點,隨即雙臂一振,哨棒的頂頭點在鈕文忠肩窩,那杆朴刀再拿捏不住,當下脫手飛出,人也被這一下頂的從馬上飛起,重重摔在地上。
“休傷我哥哥!”
方瓊、安士榮看的大驚,連忙上前,一左一右雙刀劈來。
“撒手!”
一聲大喝,哨棒左砸右掃,開啟朴刀,安士榮兩人只覺一股大力襲來,頓時空門開啟,三人交錯之際,那哨棒盤旋著打在兩人身上,登時“啊呀!”一聲跌下馬去。
那儒雅青年騎著馬慣性衝刺幾步,勒住韁繩轉過馬來,高坐馬背看著三人,鈕文忠在地上緩了半天,方才捂著腰肋,抬起頭看著那人道:“好漢武藝高強,還請留個姓名,好讓鈕文忠知道死在誰手上.”
那青年捋了下短鬚,提著哨棒跳下馬來,走上前伸手對著鈕文忠溫聲道:“兄弟房學度,晉寧軍人氏,今日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鈕文忠一時愕然當場。
“咳咳……你這得罪差點要俺老命.”
旁邊皮糙肉厚的安士榮見此心中鬆口氣,只是被打的怨氣讓人依然不忿:“房兄弟一上來要打要殺的卻是要作甚?”
鈕文忠已經伸手握住房學度,這青年一使勁兒將人拉起,聞言看了下安士榮,不好意思一笑:“兄弟想要結識一下鈕兄,又怕你等看輕我,一時情急,恕罪恕罪.”
安士榮已經翻身爬起,捂著摔疼的屁股嘀咕一句:“好傢伙,結識一下就又揍又打,這要是想結拜還不要人命?”
房學度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見著方瓊還沒起來,趕忙上前攙扶,鈕文忠在那捂著腰肋道:“房兄以前與我見過?”
“遠遠見過一面,當時鈕兄還在田虎那.”
房學度微笑著看了眼鈕文忠,放開拉著方瓊的手:“只是當時兄弟還未有結識的必要,是以也就沒和各位朝面.”
“……你那時是沒犯事吧.”
方瓊眯著眼睛看著青年。
“也可以這麼說.”
歪了下腦袋,文雅青年抓了抓臉,放下手聳了聳肩道:“也不欺瞞幾位,前個月小弟因不忿被富戶欺壓,動手將人殺了,現時正被官府追的緊,是以想找個山寨投了,今日趕巧見了鈕兄,就想著自薦一下,又怕鈕兄看輕小弟,是以出此下策.”
“好傢伙……”鈕文忠三人面面相覷,安士榮忍不住揉著屁股,咧嘴道:“麻煩下次房兄想個上策,這下策著實讓人吃不消.”
“哈哈哈,一定!”
大笑聲中,幾人將馬拉了回來,也幸好這幾匹馬性子溫順,空著跑了幾步就停下,否則也夠三人頭疼。
當下四人重新上馬,一路朝著梁山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