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被抓在手中,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它濃烈而冰冷的氣息。
此時,‘我’的手掌進入開始吸收起來,我能感覺到有一股精純的能量進入了我體內,但很快就消失無蹤。
黑霧掙扎著,另一頭逐漸顯現出一株樹的模樣,它的樹枝瘋狂揮動著,試圖逃跑,最後還朝著我的身體抽打過來。
但此刻,‘我’整個人卻不為所動,任由它抽打著,那帶著濃烈的陰氣,如同鞭子一樣抽過來的樹枝,竟然沒有對我造成任何影響。
“不夠,太弱。”‘我’低聲開口。
到底是誰在說話?誰控制了我的身體?
隨著‘我’的話,黑影被繼續吸收著,最後一點兒都沒剩下。
不遠處的鬼嬰,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根本不敢動彈,只在原地哆嗦個不停。
是誰?
我心頭充滿恐懼。
此時的‘我’轉過了身,朝著地上的老古而去。
老古看著我,臉色陰沉:“你不是洛常!你是誰?”
‘我’沒有開口,而是走到了老古身邊蹲下。
緊接著,‘我’伸出手,用力的扼住了老古的下頜,強迫他抬頭。
老古目光震動,呼吸急促,似乎想說什麼,但沒開口。
“別在我面前耍花招。”‘我’對著古扶開口,聲音低沉冷漠。
古扶被捏住了下頜,說話很困難,只能斷斷續續道:“你是……誰……為什麼……在他……體內……你想……幹什麼……”
‘我’道:“我?我是你惹不起的人。”
下一秒,我渾身一軟,整個人順勢往前倒,直接栽到了老古身上。
身體的控制權回來了!
我一喜,剛要說話,老古忽然揪住我的衣領,冷冷道:“那我要看看,你究竟有多惹不起……”
哥們兒。
你抓錯人了。
我抬頭,四目相對,竟然有些尷尬,於是我有些慫慫的說道:“是我。”
老古微微一怔,鬆開手,但他眼中依舊透著股狠戾,看著我,彷彿在評估什麼。
我起身,舉著雙手:“你應該能看出來,剛才掐你的不是我。”
老古眼中的狠戾之色慢慢退去,忽然吐出一口氣,神情也放鬆下去:“你身體裡有其他意識,你知道嗎?”
我搖頭:“以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所以……你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麼嗎?”
古扶搖頭,目光盯著我胸前的玉佩:“可能和這枚玉佩有關,得找機會研究研究。”
此刻,玉佩已經恢復了正常,沒有發熱,裡面也沒有云霧流轉的感覺。
我四下看了看,發現之前瑟瑟發抖的鬼嬰也不見了。
很可能是在那個‘我’和老古說話時逃跑了。
我不由看向自己的右手。
剛才就是這隻手,直接抓住了古槐,然後還將它吸收了。
之前為了救老古,我強行催動了一次誅天印,按理說現在應該格外虛弱才對。
但事實上,我現在不僅不虛弱,反而覺得精氣神格外旺,恨不得出去跑個三千米。
這種反常,讓我心裡很慌。
我試著調動身體內的精氣,想感受一下身體有沒有什麼變化,但我發現,除了精氣充盈,修為上略有長進外,沒有任何其他變化。
“……剛才有另一個人控制了我的身體,我什麼也做不了,或許它不是人?難道是我這塊家傳玉佩成精了?就像你的腳踏車一樣?”
古扶看了我一眼,沒有回答,而是衝我伸出手:“先扶我起來,離開這兒。”
他看上去比較虛弱,嘴角還沾著血,臉色慘白如紙。
我心說:得,一個事務所,兩個重傷。
我拽了他的手,將他架在肩上,然後扶著人往遠處的國道上走。
郊區的國道上沒有路燈,照明全靠手機,我看了看導航,這要是走回市區,差不多得四個小時。
這地方也根本叫不到網約車。
我扶著老古,看他一臉心肝脾肺腎都虛的模樣,便俯身直接將人背在了背上。
“謝了。”他道。
“別客氣。”
老古呼吸粗重,我轉頭看見他耷拉的腦袋,覺得心裡不安:“你這傷……很嚴重?”
他虛弱的眼皮都不抬,嘴硬道:“還好。”
他嘴這麼硬,怎麼不和鴨子搬一個籠子裡去?
國道上,我和老古打著手機照明,影子被光線拉到身後,周圍一片黑。
天地間,似乎就我們兩個活物了。
我現在體力充沛,揹著老古到也不覺得有多累,只是腦子裡亂糟糟的。
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不停在腦海裡打轉。
古槐算是被‘我’誅滅了嗎?與其說是誅滅,不如說是吞噬。
我的身體裡,似乎還有另一個靈魂。
它是誰?
外婆留給我的資訊裡,從來沒有提到過這方面的事情。
“老古,我覺得挺迷茫的。我以前生活挺有奔頭的,攢錢、打遊戲、看小說、買房、娶媳婦兒、養娃……現在這條命,沒定數後,我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活一天算一天是不是?但是我又覺得很不痛快……我不想死,我也不想每天混日子等死,你之前說可以破解天譴,其中一個方法,就是誅滅古槐……”
“我剛才也算誅滅古槐了吧?可我怎麼沒感覺到有功德加身?”
老古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昏迷過去了,沒有回應我。
我其實也不指望他回應,只是自言自語的說,整理著腦子裡的思路,整理著這些日子裡發生的事情。
最後,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個方向:我一定要弄清楚,剛才控制我身體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剛才被控制後,我很慌。
但現在整理了一遍思路後,我發現,那個東西不一定是壞的。
它更像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似乎和玉佩有聯絡。
第一齣現,是高佳的妹妹,那個女鬼要對我下手時,玉佩裡出現一股黑焰,將女鬼給誅滅了。
第二次出現時,是我和老謝被趙家鬼樓的東西堵住,我倆要一命嗚呼之際,老謝說在我身上看見了另一道人影。
那道人影將趙家鬼樓那東西,輕而易舉弄死了。
與此同時,當時我的意識,似乎是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還在裡面看見了一個白袍人。
第三次就是剛才,胸前玉佩滾燙,裡面雲霧湧動。
無論哪一次,那股力量都在救我。
是友非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