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我沒聽到,但下意識的,我順著高佳的目光看向了門口。
我豎著耳朵仔細聽,夜晚,只能聽到外面呼呼的風聲。
高佳聲音哆嗦著:“好像、好像有嬰兒在哭,就在門外……你聽到了嗎?”
我還是什麼也沒聽到,看了高佳一眼,我將她脫下來的衣服扔回床上:“先把衣服穿上。”
我手裡拿著誅天印和往生符,走到了門口的位置。
高佳的家,是幾年前翻修的,以前是土房子,前幾年翻修成了二層樓。
一樓比較簡陋,還是毛坯狀態,灶房、糧食、農具、牲畜、柴房這些都在一樓,比較亂,東西也比較多。
順著樓梯上二樓,二樓則被精心裝修過,和城裡的房子差不多,一共五個房間。
我現在住的這個房間,是個空置的客房,靠近二樓的樓梯口。
推開這扇門,左側就是通往一樓的樓梯。
高佳躲在被子裡迅速穿衣服,這麼短的時間裡,肉眼可見的,她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顯然是真的很害怕。
我還是沒有聽見她說的嬰兒哭聲,但站在門口的位置,我隱約可以感覺到,門外有東西。
是什麼我不清楚,但明顯是帶著陰氣的。
高佳穿好衣服,跳下床湊到我旁邊,整個人直哆嗦:“就在門外,你聽到了嗎?”
“沒有。”
高佳嚇到了:“難道只有我能聽見?”
“大概是,外面那東西,是哭給你聽的。”
高佳快哭了:“那我該怎麼辦?是不是溝裡那些嬰兒的鬼魂在哭?你不是說可以用汙穢之物鎮住嗎?”
我也有些吃不準。
剛才是鬧女鬼,現在女鬼沒了,又出現嬰兒的哭聲,我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路子。
不對啊……
晚上有功德加身,證明我路子是沒錯的。
就在我警惕關頭,高佳忽然道:“哭聲沒了。”
與此同時,我也感覺到門外那團陰氣逐漸變淡,似乎離去了。
我和高佳在門口等了一會兒,一切歸於平靜。
此時,我摸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顯示是凌晨的兩點四十七分,離天亮差不多還有三小時。
我道:“這屋裡有符咒,它可能不敢進來,已經走了。”
高佳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我爸媽他們房間裡沒有符咒,會不會……”
我沒想到這茬,一時間心裡也打了個突,便在我倆四目相對時,一聲驚恐至極的喊叫聲忽然響起。
是從隔壁傳來的!
高佳猛地驚呼:“爸!”情急之下,她直接拉開了房門。
房門開啟的瞬間,男人的叫聲戛然而止。
此刻,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群白花花的東西。
十幾個光溜溜,白慘慘的嬰兒,跪趴著堵在門口。
我倒抽一口涼氣:靠,這麼多鬼!
也就在我們開門的這瞬間,它們齊刷刷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張張腐爛的臉。
“啊——!”這次尖叫的是高佳,她下意識想關上房門,卻發現房門無法關閉。
門邊,那同樣光溜溜的女鬼,不知何時又出現了,她渾身屍斑的站在那裡,烏青色的手扣在門上,阻止高佳關門的動作。
高佳實在不中用,轉頭看見女鬼就在自己手邊,登時一個急促的呼吸,居然直接嚇暈過去,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嘻嘻、嘻嘻……”地面上趴著的那群鬼嬰詭笑起來,腐爛的臉上滾動著蛆蟲,爛肉隨著它們的笑容簌簌往下掉。
下一秒,這群鬼嬰直接朝我撲了過來!
“誅!”我猛地翻轉手裡的誅天印。
誅,一切妖鬼邪怪!
在那女鬼現身後,我就做好了可能打硬仗的準備,因此看見這群嬰兒的瞬間,我就已經開始聚氣催動。
此刻,誅天印猛的發出一道紅光,我感覺從手掌的位置,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被它吸走。
與此同時,撲上來的一群嬰兒,忽然哇哇大哭起來,像是感覺到危險般,開始往旁邊躲閃,連同門邊站著的女鬼也跟著後退。
催動誅天印,對自身精氣的消耗很大,這是我現在能祭出的最大殺招了。
殺招已出,哪有空手而歸的道理?
誅天印在我手中紅光暴漲,如同一柄紅芒組成的利劍,我直接以印做劍,朝著女鬼擊去。
她明顯是被誅天印的力量給禁錮住了,想跑卻跑不動,根本無法躲避。
紅光擊下,女鬼發出尖利的慘叫,周身黑氣四溢。
但它卻並沒有消失,只是鬼體變的薄弱。
我能力有限,不能催動誅天印太久,必須速戰速決,因此一擊之後,立刻再次舉起誅天印。
然而這一擊卻並不順利,周圍的鬼嬰居然在此時合二為一,瞬間形成了一隻巨大的鬼體,擋在了女鬼身前。
我這一擊,直接擊到了鬼嬰身上。
鬼嬰的身軀此刻足足接近三米高,渾身都是腐爛的肉,大張的嘴裡全是黃色的蠕蟲,伴隨著不知是哭還是叫的聲音,那堆蟲噼裡啪啦往我身上掉。
那自然不是真的蟲,而是陰氣凝成的幻影,我被那些蟲子砸在身上,就相當於陰氣入體,整個人一陣一陣的冷。
鬼嬰這一擋,便讓女鬼有了逃跑的機會,她瞬間消失在了床邊。
鬼嬰卻沒有消失,巨大的鬼體散發出濃烈的陰氣,朝我罩過來。
我整個人彷彿被凍住一般,冷的幾乎無法動作,大量的陰氣直往身體裡灌。
誅天印的紅光弱了許多,我咬牙,再次催動精氣一擊,這一擊,直接將巨大的鬼體斬成兩截,瞬間,嬰鬼被打散,恢復成原先的十幾只。
只是這時,它們的鬼體已經稀薄的幾乎隨時會消散。
“哇哇哇……”地面上的嬰兒開始哭泣,剛才腐爛的身軀,此刻變得白嫩光滑。
乍一看,似乎和正常嬰兒沒有什麼區別。
我掃過去,發現都是女嬰,它們的鬼體很淡了。
我看了看手中的誅天印,一咬牙,以印做磚頭,捅砸核桃一樣,開始誅殺這些鬼嬰。
它們的鬼體已經受傷,十分薄弱,我只需要挨個兒‘補刀’,就能將它們盡數除去、
手持誅天印,一擊下去,一隻鬼嬰化作了飛灰。
第二隻、第三隻……
我手在發抖,因為這些嬰兒已經沒有了之前可怖的模樣,如今只躺在地上悽慘的啼哭,別提多慘了。
我對著毫無法抗之力的嬰兒,‘一刀一刀’的捅,那種感覺,就好像真的在殺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