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生挑挑眉,不甚在意的從沙發起身,慢步來到陳彩珍跟前,臉上的笑容驟然間染上一層刺骨的寒意。

陳彩珍的怒罵聲再次戛然而止,好幾回,她已經記不得幾回了。

每次臭小子用這樣的眼神看她,她都莫名的覺得背脊生寒,就好像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懼。

忽然,陳聞生一隻手掐住陳彩珍的下顎,另一隻手扼住她的後脖頸。

他的舉動讓旁邊的一對兄妹,以及被吊起來的江國槐,還有被攔住的幾名馬仔,同一時間屏住了呼吸。

似乎都不敢相信,陳聞生居然敢動自已的親媽,他就好像從地獄爬上來的魔鬼,噬血的鬼魅。

陳彩珍自已都驚住了,她面部痛苦扭曲,雙手用力扒拉掐住頜間的那隻大掌。

陳聞生力道很大,陳彩珍根本掙不開,疼得她齜牙咧嘴,連發聲都困難。

陳聞生眼瞼微凜,旋即將女人拖到吊著的江國槐面前。

陰惻惻的挑了挑眉,“心疼了?”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從嘴角溢位來的,咬字卻很清晰。

“咳咳——放手,死小子,我是你——。”

“媽嗎?”陳聞生替她把話接上,然後又冷笑了兩聲。

陳彩珍面對兒子的逼問和刺骨的冷漠,不禁打了個哆嗦,“你,你想做,做什麼?”

“早在老爺子走的那日,老子就該連你的命也一塊要走,你應該知道為什麼。”

咯噔~

陳彩珍眼底瞬間閃過一絲隱晦,艱難的嚥了嚥唾沫,目光有些閃躲。

“我,我不,不知道你,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陳聞生聲音淡淡,很篤定,聲線更是帶有幾絲戲謔。

轟~

陳彩珍有一瞬間的腿軟,連連搖頭,“胡,胡說,沒,有。”

陳聞生眸光陰狠,要不是底線被多次踐踏,甚至連驚驚也不放過,他也想聽爺爺的話放下過去。

陳聞生鬆開掐著她下頜的手,朝後伸去。

大週一秒瞭然,拿起可樂罐子邊上的一隻保溫杯,杯子不大,大約250毫升的容量。

大周擰開蓋子,再次涼涼睨一眼陳彩珍,起身上前將保溫杯遞到陳聞生手裡。

陳彩珍從二人的舉動中意識到什麼,由心的懼怕讓她再次想掙脫。

“臭小子,你敢,你他媽不怕天打雷霹!”

陳聞生置若罔聞,扼住她後脖頸的手,下一秒改為掐住陳彩珍的下頜。

動作快得連陳彩珍都來不及反應,更來不及逃命。

“這種咒詛有用的話,你他媽早下十八層地獄!”

陳聞生咬著牙,噬血般的眼眸恨不能當場掐斷她的脖子。

大周眼看陳彩珍拼了命的掙扎,淡淡的朝旁邊使了個眼色,立馬兩彪壯夥計上前一左一右再次桎梏住她。

陳彩珍躲不過,眼底恐懼萬千,此時此刻她才驚覺,陳聞生就像頭奪命的巨獸。

她拼了命甩頭,不願喝下去,又被嗆得咳嗽不止。

水淌溼了她的臉頰,更溼了她的衣領,她還是被灌下大半杯。

眼前的一幕,讓吊著的江國槐頭皮一陣發麻,因為他也猜到水裡滲了什麼。

江鴻疏人都傻了,他不知道陳聞生保溫杯裡裝的是什麼,但也知道杯裡的水不能喝。

陳彩珍帶來的幾個馬仔更是嚇得面面相覷,大氣不敢出。

陳聞生甩掉空了的保溫杯,乒乓響聲在這間庫房顯得異常響亮。

“怕什麼,你明知道這東西一時半會要不了人命。”陳聞生嫌惡的甩開她的臉,好似多碰一秒鐘都嫌髒。

緊接著扭頭看向江國槐,“在威城費了不少勁吧。”

江國槐注意到陳聞生嘴角勾勒起來的笑弧,心頭陡升的寒意還沒攀上頂點。

陳聞生再次陰下一張臉,快速接過旁人遞來的鐵棍,稍稍後退半步,猛然用力敲向他的膝蓋骨頭。

砰!!!

一棍子下去,所有人似乎都聽見骨頭斷裂的脆晌,還有江國槐痛苦的低嚎。

“唔——。”

他疼得眼睛瞪大,冷汗層層,骨頭斷裂的痛,即鑽心又麻目。鼻子撥出的氣息越來越大,隨時隨地要昏過去一樣。

陳聞生還沒玩夠,怎麼可能讓他輕易說暈就暈,“加一針!”

“好嘞!”

陳聞生話音一落,眾人便看見在角落裡按著手機的一名彪壯夥計,起身收起手機的同時,從身後一隻鋁盒裡拿出一根針管和小藥瓶。

陳彩珍大驚,“陳聞生,這是什麼——,你不要命了,你把我們弄死了,你以為你就能好嗎?”

陳聞生垂眸一笑,這記笑容如往常雅痞中帶著陣漫不經心,更讓人看不清他的心思。

“放心,死對你們來說太痛快了。”

陳彩珍:……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還想幹什麼?”陳彩珍說著,便看見那名夥計將灌好的針管打入江國槐的手臂血管。

“你們給他打的是什麼,啊!陳聞生,你到底要幹什麼!”

“呵~”陳聞生一記輕蔑笑聲之後,狡然又舉起鐵棍,敲斷江國槐的左腿。

“唔——。”

江國槐痛得撕心裂肺,甚至有了求死心,可大腦又無比的清醒,深刻體驗到從平靜中斷骨的疼痛。

對面的所有人,已然被陳聞生的瘋狂嚇得不敢吱聲,都知道陳彩珍是真狠人。誰敢想從她肚子裡爬出來的陳聞生,比她還要可怕百倍是。

江鴻疏長這麼大,頭回面對這種血淋淋毫無人性的場面,心臟不停在胸腔裡狂跳,害怕陳聞生下一個對準的就是他。

相較而言,江小影仍是面色淡淡,好似任何事都在她心裡掀不起一絲的波瀾。

“真以為你們做的事,別人查不出來?”陳聞生冷嗤一記

涼涼的看著渾身發顫的江國槐,“老子拼命要守住的人,讓你們得逞一次,怎麼可能再讓你們得逞第二次?”

“老爺子是我粗心大意讓你鑽了空子。”

陳彩珍被懟得一滯,抿了抿唇,“你有證據嗎?”

“呵~”陳聞生不甚在意對方嘴硬,用鐵管抬起江國槐的臉。

“我陳聞生的女人你也敢碰,不要命了是嗎!”

“我陳聞生這輩子最不怕的就是死,有本事衝老子來!”陳聞生說罷,又是一棍子直敲他的胳膊。

“唔——。”

吊起來的兩條胳膊,明顯一邊迅速紅腫,應該也是斷了。

“別打了,當我求你了,別打了——。”陳彩珍平生第一次害怕失去一個人,可見是真的愛慘了江國槐,大哭出聲。

不過,剛才陳聞生的話,又不禁讓她心底生起疑惑,掛淚的眼睛看著陳聞生。

“你說什麼!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