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思君知道自己說得深了,便乾脆不糾結在這內功的差距上,而只是問:“還有別人教過你內功嗎?”

阿米爾皺著眉搖搖頭。

他本來對於內功就是一知半解,蕭思君這麼一問,他一點頭緒也沒有。

蕭思君也明白他一時理解不了,於是換另一種問法道:“那你想想,有沒有人教過你別的呼吸方法,或是怎樣讓你自己靜下心來的辦法?”

蕭思君這麼一問,阿米爾忽然想了起來,答道:“這倒還真有。”

蕭思君笑道:“是嗎,你說說看。”

“那是……”隨即阿米爾又撓了撓頭,“但這不可能啊。”

蕭思君道:“你別急,可不可能你都說出來讓我聽聽,好嗎?”

阿米爾見到蕭思君和顏悅色地看著自己,說話語氣還盡是商量的意思,便道:“我剛剛練這呼吸法的時候,一回家沒多久媽媽就生氣了,說我呼吸粗重跟騾馬一樣,不讓我這樣呼吸了。”

蕭思君聽到這話,初時先是眉頭一皺,隨即笑著問道:“那她讓你如何呼吸?”

阿米爾道:“她讓我呼吸間不可有間隔,鼻子裡吸進氣,口中立時就要撥出來。還讓我安安靜靜地呼吸。說讓我閉上眼,將注意力都集中到五臟六腑,就好像能看見它們隨著呼吸脈動一樣,這樣就能安靜下來。”

蕭思君笑問:“那你現在還如此嗎?”

阿米爾點點頭:“每日都是如此。”

他不知道這裡有什麼講究,但蕭思君可是一下就明白了。呼吸便是練氣,閉上眼是為了內視,專念以一、神不外馳,再配合真氣修煉,內功自然而然就成了。

艾爾莎是從呼吸中聽出了阿米爾練的內功有弊端,於是以此方法傳授他高深的內功心法。

阿米爾雖然不知道自己母親身懷絕世武功,但依舊每日照著母親的囑託去做,這麼多年下來早已有了紮實的內功基礎。

蕭思君雖然明白了,卻也不點明艾爾莎會武功的事情,只是笑道:“如此甚好。這樣吧,既然你早就練過些內功,那我來教你如何運用自己的功力吧。”

剛剛不還在問我跟誰練的內功嗎?蕭思君的突然轉變讓阿米爾有點摸不到頭腦,但他也不好多問,只能應承了下來。

接下來幾日間,蕭思君一直在教導阿米爾如何運用內功、如何修煉真氣。

阿米爾本以為蕭思君這樣的高手,教起人來一定晦澀難懂。哪知蕭思君講得深入淺出,每句話都不難理解,而且句句戳中他修煉的要害。

不過七日間,阿米爾已經掌握了真氣的執行方式,將自己一身功力收放自如。

如此一來,他只覺得自己身輕如燕,似乎力量也長了幾百斤,比之前的自己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

蕭思君看著他身手日漸增長,也開心起來,口中不住誇讚,反倒將晾在一邊的陳文茵氣得半死。

看著自己的師父越發重視這個不知哪冒出來的穆家子弟,陳文茵心裡就不是滋味。

又過一日,陳文茵看到蕭思君還在指導阿米爾,動了動心思,又有了鬼主意。

她上前道:“師父,你教了阿米爾那麼久的內功,也教他一套拳法掌法什麼的吧。”

她是想趁著阿米爾武藝未曾練熟時,以“指導”為名欺負欺負他。

蕭思君瞥了她一眼,自然猜到了她那點小心思。只是他今日居然一反常態地點了點頭,笑道:“這話有道理,只練內功不學外家,也是不行的。”

陳文茵沒想到蕭思君居然這麼簡單就鬆了口,不禁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這位師父。

不過想想也是,畢竟外家功夫早晚得教,早一日晚一日罷了,實在沒必要為了自己這點小心思耽誤。

想到這裡,陳文茵也就釋懷了,只是她沒想到蕭思君想要教阿米爾的到底是什麼。

蕭思君招呼了阿米爾一聲,將他叫到身邊,笑道:“你內功已經有不錯的根基了,這樣,你跟我過來,我帶你去學一套功夫。”

陳文茵一聽這話,立刻叫嚷起來:“師父偏心,這是要教阿米爾什麼神功,居然還要揹著我?”

蕭思君看著陳文茵戲謔一笑:“你想知道盡管跟來便是,我又沒攔著你。”

陳文茵一聽這話,也趕緊跟了上去。

倘若阿米爾學的是自己沒學過的武功,她就要纏著師父教自己;倘若是自己學過的,那她就可以充當前輩,好好調教一下阿米爾了。

不論怎麼想自己都不虧啊。陳文茵這麼想著,心裡早就開始偷笑了。

三人一同走了一陣子,一路向著真武門西側走去。

這一路過來,卻是越走越荒僻,二人都開始疑惑起來,不知道蕭思君是要把他們帶到何處。

眼看著蕭思君也不言語,只自顧自向前邁步,阿米爾有些奇怪地問陳文茵:“這是要去哪?”

陳文茵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再往前就是宗瑤師伯祖的丹房了。宗瑤師伯祖喜靜,所以除了她的親傳弟子和再傳弟子外,丹房附近不許其他人靠近,也沒什麼修煉武功的場所。”

二人又看了蕭思君一眼,但蕭思君仍舊是不管不問,只管在前領路。

又過了一會,三人來到一個八面塔型的建築前。陳文茵雙目圓睜,嘆道:“怎麼就真的來丹房了,莫不是師父要拿什麼靈丹妙藥給阿米爾增加功力?”

蕭思君頭也不回道:“就你話多,若是真有這種靈丹妙藥,恐怕早就被你吃完了。”

陳文茵撇一撇嘴,嘟囔道:“自從有了阿米爾,師父就對茵兒不管不問了,乾脆讓他當你徒弟好了。”

蕭思君笑道:“這得先稟報了穆老莊主,然後才能做決定。若是可以啊,我倒是真想收阿米爾為徒呢。”

聽著陳文茵跟蕭思君一頓吵嚷,阿米爾心中卻有些不是滋味。

這位穆老莊主與自己素未謀面,只因為一封信,便能做了自己的主,這讓阿米爾越發不喜歡起這個穆老莊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