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過後,張立和滿洛城現任門主回了玄奇門,王奕則整日在滿洛城溜達閒逛,不知道在做些什麼。
玄奇門一處秘境內,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地上坐著幾個衣著樸實的人,他們寬大的衣裳露出結實的胸肌,說著令人熱血沸騰的豪言壯語,灑脫的把酒言歡,興致勃勃。
“張小兒,你是我大哥的徒弟,也是我們的徒弟,這次真是虧待你了。”
“誒,二哥,這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成長呢,羽翼豐滿需要歷練,溫室裡的花朵終究沒有野外的芬芳馥郁。”
張立悶聲陪著酒,大口吃著肉,發洩著心中的不滿,有著師傅幾人相伴,心中懸著的石頭終於是落下了。
“立兒,我聽說了你的事蹟,真是勇猛,你表現出了虎一樣的兇猛,熊一樣的力量,可還是缺乏狼和狐狸一樣的敏銳和機智,在江湖上很吃虧的。”
“還好你原本就差臨門一腳,求生和保護的慾望刺激到你,突破了簡武期,龍虎浮雲嘆才勉強能發揮出它的作用。”
“冒險的事不可為,待到有了十足的把握再去行動也不遲,這次回來先檢查下有沒有什麼暗疾內傷,別傷著根基,壞了身子。”
李明軒唉聲嘆氣,他難道不擔心嗎?朝思暮想,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年過半百的他膝下無子,多年的師徒之情早已上升到一種新的情感。
眾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慢慢回味著他的言語之間透露的情緒,在他們眼裡,功大於過,在李明軒眼裡,這種過,不僅僅是過錯,更像是一個致命的毒蛇,盤踞在你的身上,冷不丁的咬你一口,是會要命的!
“師傅,徒兒平安回來了不是麼,以後再也不會讓您擔心了。”
張立飽含淚水的看著他,這一刻,教育之恩和報仇之恩,都體現了出來,喜悅和感動的旋律交加。
兩人眼淚翻湧而出,晶瑩的淚珠劃過臉頰,淚痕是對人的認可,也是對緣分的感謝,在這一刻,兩顆心互相共鳴,拉近了彼此的距離,緊緊抱在了一起。
酒飽飯足過後,大夥結伴同行離去,張立和李明軒留在其中。
“人若有志,萬事可為。你做到了這一點已經很好了,可……事有可為,有不可為,把握其中權衡利弊,是聰明人的事。”
一旁是翠綠的群山,山澗傳來咕咕清泉聲,山林的鳥獸不相上下的叫喚著,一股幽香緩緩飄來,身坐在這環境彷彿置身於宇宙。
張立聽著他的話,慢慢明悟,山間的清風拂面清醒頭腦,這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不知過了多久,張立緩緩睜開了眼睛,秘境處也從清晨的嬉鬧活力變成寂靜無邊的夜暮,草地上閃著火螢蟲的微小光芒,月光的照耀下,點綴著整片區域,皎白無瑕。
隨後,他尋找著師傅的身影,那安心的人就在身旁,兩人躺靠在草地,張立訴說著過往。
談到王奕的時候,他說出了種種,王奕讓人不安心,不省心,也有王奕獨當一面,才智過人的場面……
直至講到後半夜才結束,李明軒為他的經歷時而捏一把冷汗,時而哈哈大笑,這才意識到原來當初立志要報仇的小子長大到可以獨當一面了。
時間如白駒過隙,長河的奔波不會為誰而停留,兩人默言,看著夜空中的繁星,一眨一眨的,道不盡的東西,沉默不語即是一種分享。
……
滿洛城那邊,王奕走在街道上,東看一下,西望一下,察覺到背後的身影,悠悠然吹著口哨故意放慢了步伐。
“這個傢伙賊眉鼠眼的,不會又要幹什麼壞事了吧!”
謝涵緊跟其後,碧綠色的休閒服,頭上戴著一頂小帽,遮住部分面容,稍稍低頭露出一隻眼睛死盯著王奕,嘴裡還在咀嚼一串糖丸子,明顯是便衣出訪。
她時不時就竄到街邊攤鋪作為掩護,可愛的模樣讓老闆們互相喜愛,紛紛都將商品強塞在她手上。
對於王奕來說,這道身影的監視讓他渾身不自在,早已發現但不能過於張揚,免得對方心生端倪。
於是乎,便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在各個商鋪買了些東西,每次買完過後不久,謝涵就會來詢問他買了什麼。
街道上的人流量巨大,因為區域面積大,來往人口多,商業化的,移居的,各種各樣,一個轉身或者眨眼,就找不到對方的人影。
在一個轉彎處,謝涵打起十分的精神盯梢,只見王奕打了個哈欠,突然加快速度跑了過去,謝涵快步跟上,茫茫人海中,卻是怎麼也看不到王奕的身影。
王奕為了穩妥起見,從拐角處就用起了隱氣大法,次數一多,就愈發熟練,畢竟熟能生巧,又怕不夠保險,他轉悠了幾個街頭巷口,最後改頭換面,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確定甩掉謝涵後,他去往了玄奇門,到了地方叩門,迎面歡迎的是一位奇裝異服的女子,女子懷著職業素養,微微一笑。
“公子,請問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麼?”
“我找你們的門主,這是我的信物。”
王奕拿出一張卡片遞了過去,卡片的材質軟薄,顏色純黑,有一小區域鑲嵌了金色的條紋,還寫著什麼特殊符號。
隨後女子將王奕請到堂內,禮貌的為他端茶倒水,轉身囑咐他在此等候。
一杯茶的功夫,門主來了,讓他驚奇的是,居然不是那個肥大圓滾的門主,相反的這個門主骨瘦如柴,如同一根竹竿,戴著一副用毛皮裝飾的水膜眼鏡。
門主與他握手,王奕才發覺,眼前的這個看似斯文軟弱的人,讓他內心掀起陣陣波瀾,透過氣的感知,這個門主全身的力量精而猛,身形迅捷而靈活。
“您好,我是新任門主福刀,我看過了你的信件,是要加入伏天司當一名官職人員對麼?”
“對,這是我的夢想,剛好我表叔在玄奇門有些地位,便託他幫忙,麻煩您稽核透過下。”
“好的,既然有如此俠義之心,玄奇門和伏天司自然是歡迎的,我即刻就和他們對接聯絡,到時候立馬通知你。”
“那麼,無塵先生,今晚就住在這裡吧,大概明日清晨就能報到了。”
他早已讓張立聯絡他師傅做好了這些,寫下了原本的姓名無塵,讓他們捉摸不透,本意就是為了混淆視聽。
免得去了玄奇門還被謝涵處處針對刁難,不改變自身習性的話,感覺就要被“王奕”所取代了。
無塵點了點頭,這信件的能量巨大,而且伏天司受命於玄奇門,自然是輕而易舉。
時間到了翌日清晨,玄奇門的宅院比正常人家好上許多,庭院處的柳樹變得金黃,恰人的秋風吹在樹葉上,就如一把鋒利的鐮刀收割在無情收割。
在空中翩翩起舞的樹葉落在了土壤之中,無塵喃喃道。
“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