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他們敢繼續挑釁他的人……斬死就斬死吧!

幫規?

當初的劉文武都敢不顧幫規對他下黑手。

以現在的自己,比之當初的劉文武無論地盤聲望都強數倍,又有何不敢?

畏畏縮縮,又哪能混江湖?

“兄弟的意思,自然就是我的意思,怎麼顧老哥要個說法?”

杜浩似笑非笑的看著對方。

局面氛圍一下子變得更加凝重起來。

顧黑狗皺眉看著眼前的杜浩。

杜浩同樣一臉淡笑的看著顧黑狗。

似乎下一刻,兩邊人就會刀劍相向,血流漂杵!

此時已經有部分小孩婦人探頭張望,身後院裡似乎也有些動靜,估計是驚動不少人,這讓杜浩有些不悅。

側頭示意了一下,李力點點頭會意,拉開院門閃身入內,順帶關上院門,不讓外面情況被裡麵人看到。

緊接著就聽見李力笑呵呵的聲音,似乎在和院內之人閒聊扯開話題。

此時不少對面院落的老少婦人壯丁,此時全都個個面色不善的看著顧黑狗幾人。

平日杜浩沒少照顧街坊鄰居,他們也知道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

他們是沒讀過書,混跡於社會底層沒太多見識,但他們知道感恩,知道鄰里之間就得相互抱團,更何況在這裡很多都是杜浩手底下的家人,自然沒有胳膊肘向外拐的道理。

可以說,這裡他杜浩就是天,他杜浩一句話可決定這幾條街上千戶口人的生計。

……

在如此凝重氛圍下,顧黑狗忽的輕笑起來,隨手抖了抖斗笠上的水漬,緩步在泥濘的街道上徐徐踱步。

“鏘!~”

小弟刀刃出鞘的聲音響起,然而誰也沒動,都在等杜浩的命令。

杜浩依舊是雙手抱胸,他倒要看看,這顧黑狗到底想玩什麼花樣。

他想看看,這個顧黑狗還想玩點什麼花活兒。

“早就聽聞,杜把頭前些時日,以數十人破瘸子七兩百眾,堪稱諸多大把頭麾下勇猛第一人,呵呵有些更加誇大的就差沒說你杜浩是青幫津門最能打的,不過今日一見,的確有點名堂!”

顧黑狗對那些一柄柄拔出半截的刀刃視若無睹,只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杜浩:“這樣吧,咱們津門武風濃厚,行內事,行內了。兄弟你看著也是武行中人。

不如這樣,你我二人搭把手,走個來回,以誰先倒地為準。一戰分個高下,再來論論如何?”

“呵呵,倒地為準,搭把手?這多沒意思。”

“哦?浩爺有別的想法?”顧黑狗挑了挑眉有些錯愕。

“咱們一不是撂地兒賣藝的,也不是支桿保鏢,又不是拉桿看院兒的。

這麼多人在這兒看著呢,不妨咱們就把這兒當春戳明杆八尺度,今日你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如何?贏者通吃,敗者就地掩埋!”

杜浩輕笑著搖搖頭,語氣平淡,但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聳聳肩嗤笑道:“搭把手什麼的,就免了,忒沒勁兒!”

話很輕,但裡頭的意思這分量宛如大山,壓得人血壓飆升。

自從這個顧黑狗出現在視野中,杜浩就能明顯感覺到血液流速加快,一種澎湃熱血之感充盈。

他能感覺得到,這個顧黑狗絕對是個練家子。

按照張師說法,習武核心終究離不開身備五弓,此人行走間就有些其特徵。

且太陽穴高高隆起,大腿粗壯有力,說明此人下盤很穩,絕非那種交錢學了幾月的花架子可比。

興許還是已經真正踏入三流易筋,渾身勁力整體劃一,散亂歸形整的地步。

再加上此人那兇厲的眼神,絕對是殺過人見過血的無疑。

但這種人他強,就得比他更強。

這還是在自家地盤,這要是退了半步,他杜浩顏面何存?

不過此時顧黑狗眉頭不由擰成一團,他是打聽清楚才上門的。

按照自家義兄的說法,這個杜浩習武不過一月,就算習武這基本功也是稀疏尋常,多半是花架子套路居多,嚇唬一下沒見過世面的普通人還行,可唬不住他。

可眼下這一見,他卻有些沒底。

他早年就沒少刀頭舔血,在死人堆裡摸爬滾打的,對方是虛張聲勢還是真敢和他決生死他還是能分辨出的。

而此時對方不是敢不敢的事情。

而是這個杜浩他真有殺心,甚至說此人現在就想動手。

沒想到,他著實沒想到會有這種變化。

他完全沒想到他杜浩不過是小把,說的好聽是個小老大,說的不好聽還是個馬仔。

然而此時這個馬仔,這殺心不一些江湖大佬還重。

開口就是要分生死,死鬥!

“他孃的,現在年輕人都這麼不要命嗎?”

他心中鬱悶,心道,自己貌似也沒太招惹這杜浩吧,怎麼談著談著就鬧到這地步?

分生死麼........這要是十年前,他眼皮都不帶眨一下。

今時不同往日啊!

這個杜浩今日一見可不弱。

他低頭微不可查的瞥了眼杜浩的雙腳,再看了看旁邊那些小弟。

能明顯看到,杜浩的雙腳下陷的深度遠遠深於旁人。

目光不由瞥向杜浩身後那團被布匹包裹的東西,未知的才能產生恐懼。

來之前,他有必勝信心,此時心中沒了底。

他習武多年,眼力還是有的,這個杜浩雙腿樁功很紮實,不說穩如山嶽,但絕非練數月之功可比擬。

心緒飛轉之間,他已經徹底沒了想法,他好不容易在城外屍體堆裡回到這城內,還沒享受享受,他可不想栽在這裡。

“他孃的,看樣子義兄交給我的下馬威看樣子是使不成了。”

顧黑狗心裡嘆息不已。

——

最終,顧黑狗僅僅拿走了南市八爺分給顧有才的六條街,便帶著人匆匆離去。

看著對方遠去的背影,這會李力也已經從院裡走出,順帶著合上門。

“浩爺,老夫人安撫好了。”

說著,李力瞥了眼對方的背影,冷笑道,“浩爺,要不要兄弟我晚上帶弟兄們做了這廝?”

“不用,聽口音,這個顧黑狗一嘴的關東口音,估計沒少在關東那地界跑,這年頭能經常 在那兒討生活的都不是好惹的。

不過這事情還都碰到一塊了,看樣子那晚兄弟們一戰的戰績造成的影響還不夠啊!”

杜浩說著臉上已經佈滿寒霜。

他並不怕區區一個顧黑狗。

那種人註定只能小股作戰,心性性格也註定他只是顧有才手裡的一把刀,成不了氣候。

他只是在想,今日之事,到底是顧有才的意思還是他八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