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的是二樓,拉開窗簾,結果什麼驚喜也沒看見,倒是地上溼漉漉的,應該是下了一場不小的雨。

我把目光轉移到另外一邊,只有拿著轉經筒的喇嘛,和叫賣的小商販,偶爾幾個遊客拿著手機,比劃著拍照,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我不禁懷疑,這是不是周憶蕭的惡作劇,她用這個方法來騙我起床,好讓我賴床的計劃不得逞,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就失算了,因為我早就已經起來,只不過,她真的會有這樣的惡作劇嗎?在我心中她可幹不出這樣的小閒事來,如果真閒,她大可以把我騙去納木錯,或者更遠的地方,這種惡作劇我相信她是能幹得出來的。

我回道:“看了,啥也沒有。”

“不會吧,彩虹還在呀!”

我殘留的睡意瞬間全無,我以接近愛因斯坦的智商很快得出答案,於是連忙問:“你還在拉薩?”

對方沒有回,而我,拿著手機在房間裡逛來逛去,我可以猜測到,周憶蕭還在拉薩,不然她怎麼知道彩虹還在。

我再次看向窗外,彩虹肯定是在另外一邊,所以我才沒有看見。

我覺得時間太過於漫長,漫長到如果我可以飛翔的話,我可能現在已經處於銀河系,心急如焚的感覺太不好受,我把手指上的香菸往嘴裡一送,這才知道,原來我的等待連一支菸的功夫都沒到,可是,我卻彷彿度過了好幾個世紀一般。

最後,實在忍不住,我給對方打了一個電話。

好久,她才接通,她輕聲開口:“喂。”

我控制著自己激動的語氣,說了一句:“我,張凡。”

“我知道是你,有存備註,剛才我在打電話,剛掛你就打了進來。”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的吐出來後,問:“你是不是還在拉薩。”

風,颳了起來,它帶著溼漉漉的空氣灌進了房間,而我,也因為這略帶溼潤的空氣而緩解了心情,沒有剛才那樣緊張。

電話那頭的周憶蕭沒有回話,而我就這麼等著,過了一會,她的聲音再次傳來:“不好意思,剛才我在用電腦發檔案,你剛問的什麼?我沒聽清。”

我來到窗前,望著對面的山,深吸一口氣,說:“你是不是還在拉薩,沒有回去?”

“我回去過了,前天才來,只不過我沒有開車回去。”

我輕鬆的問道:“我還以為你在成都,沒想到你回去又來了。”

周憶蕭感嘆,道:“我發現我有點喜歡拉薩這個地方了,昨天還去了色拉寺看了辯經呢……對了,你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們一起吃個飯,都中午了,有點餓。”

我心情愉悅的回道:“好,還是我來接你嗎?”

“嗯,騎上你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豪華全景天窗座駕,來吧。”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笑著笑著,沒忍住便笑出了聲,答應了這件事後我們便結束通話了電話,我連忙下樓,生怕耽誤一分鐘,我的電動車還停在客棧,昨天並沒有騎過來,所以,我現在要回到哲蚌寺那邊。

剛出門,便遇到吳傑,我問他要不要回去,他搖了搖頭,說要在這個地方逛一逛,而我卻看見他手裡拿著一部相機,對著客棧以及我拍了起來。

我沒有功夫和他閒聊,既然不回去我也就沒有管他,攔了一輛計程車,回到了客棧。

看來不僅是我起得晚,就連一直嚷嚷著早睡早起的小李,到現在都還在床上打呼,肯定是昨晚打遊戲打了個通宵,我簡單的洗漱,接著換了身衣服,然後扭頭出門。

正打算騎著電動車出門,便看見林鈺躺在躺椅上乘涼,看樣子像是睡著了,此時的風有些大,蚊子雖然不及晚上猖狂,但也不容小覷,我嘆了口氣,於是便回到房間,點了一盤蚊香,然後又拿了一件外套。

我把蚊香放在林鈺邊上,又把外套搭在她身上,做完這些我才出門。

來到酒店,我又見到了那位保安小哥,他很熱情的和我打招呼,我像往常一樣遞給他一支菸。

和以前不一樣,這次他接了,只不過並沒有抽。

等待中,我和保安小哥閒聊了起來,這次我弄清楚了他的名字,叫丹珠,具體全名,我沒太記清,因為只聽清了一個丹珠後周憶蕭的身影便出現在我眼中,我的感官彷彿只剩下眼睛,耳朵嘴巴彷彿就是一個擺設,溫度好像也感受不到。

直到那個身影越來越清晰,我的感官這才恢復過來,我咳嗽兩聲潤了潤嗓子,上前兩步,周憶蕭停下,我們終於見面。

我以為她離開拉薩後我們便不會見面,這個世界有這麼多不確定的因素,是我把話說死了。

我互相沉默,誰都沒有先開口,保安小哥倒是識趣的退到了一旁,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崗位上。

我和周憶蕭就這樣上演電視劇裡面的橋段,只可惜,沒有雨,而周憶蕭的傘,遮的是太陽。

這雖然有些出戏,可我就是這樣認為的,因為,我們本來不該見面的兩個人又見面了,對於我這種經常喜歡熬夜,而且又閒的人來說,真的很久沒見了。

“你……還好吧。”我沉浸在自己幻想的狗血言情劇裡面沒有走出來,下意識來了這麼一句。

周憶蕭則沒聽懂我的話,皺了皺眉,隨後問:“什麼意思?”

我回過神來,笑道:“我是說,咱們吃什麼?”尷尬之餘我摸了摸鼻尖。

周憶蕭思考片刻,然後對我說:“就吃米線吧,我好像很久沒吃過米線了,餛飩也行。”

我記得上次我大晚上出去買菸的時候,有家米線凌晨還在開門,我想帶她去吃那家米線,我在腦海中尋找著路線,終於定格下來,於是對周憶蕭說:“那現在吃米線,晚上吃餛飩,如何?”

周憶蕭一聽來了興趣,應聲答應。

電動車穿梭在大街小巷,不一會便來到了那家米線店。

“老闆,兩碗米線。”我語氣有些歡快對著老闆喊道。

正在看手機的老闆看來了生意,連忙抬頭,她的記性是真好,一下就認出了我,有些驚訝,道:“是你?”

我笑了笑,說:“老闆不愧是老闆,記性真好。”

“不是我記性好,是你大晚上的跑米線店來買菸,我印象深刻。”

周憶蕭完全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疑惑的看著我,眼神中有那麼一絲好奇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