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鈺嘴角上揚,模糊的身影讓我看得有些著迷,這不能怪我,實在是這個動作太有誘惑力,我選擇收回目光,說:“你有病吧,用得著在我面前施展媚術嗎……再不說話我就出去遛彎了。”

“一起吧,就去拉薩河,好嗎。”

我確實想出去逛逛,只不過是想一個人,對於林鈺的提議,我有些抗拒,我說道:“別去了,你休息休息,或者去酒吧找老王他們,我自己逛逛吧。”

“不,我想去拉薩河,一起。”林鈺態度堅決的說道。

“我說了不去拉薩河,不去……聽不懂嗎?我就想一個人透透氣,你別鬧了,行嗎?”

我說完就起身,不顧一臉委屈的林鈺,徑直走出了門外。

我瞭解林鈺的性格,我前腳剛出門,她後腳肯定就會攔一輛計程車,直奔老王的酒吧,別以為現在給我裝成熟,不一會小女孩的天性就暴露出來了,然後去尋找吃喝玩樂。

我在小賣部買了一瓶飲料,接著坐在了對面的臺階上,靜坐一會,酒精給我帶來的困擾已經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活力,我不顧路人的恥笑,手機重複播放著梵高先生,而我,也重複著嘶吼著……

我釋放著,具體為什麼釋放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可能,我就是人們常說的玻璃心吧……有些遺憾的就是沒有吉他,如果有把吉他,我不介意在這兒開始我的個人演出,這樣的話,可能更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來來往往的人在我面前經過,他們只是看我一眼,接著邁著忽快忽慢的步伐揚長而去……或許我這種人,在他們眼中就是神經病吧,哪怕神經病,他們也見怪不怪,畢竟在拉薩,真的不缺神經病。

終於有幸,我成為了神經病的一員。

手機鈴聲響起,我的音樂也停止了,而我也從神經病患者恢復成正常人,我沒看來電顯示,按照肌肉記憶點選接聽。

“你好,我是張凡。”

“我是你爸。”

大概是好久沒聽到我老爸的聲音,我以為是朋友在捉弄,沒經過大腦思考的就說了這麼一句:“媽的,我才是你爸。”

“凡,你怎麼和你爸說話呢,還罵上了。”老媽的聲音響起,我這才醒悟過來。

我連忙坐直身體,把腿盤了起來,然後笑嘻嘻的說道:“爸啊,我不知道是你。”

“我是你媽。”老媽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原來她把電話接了過來。

我拍了拍額頭,說:“媽,我爸呢?剛我是真不知道是他。”

“你都不存備註嗎?”老媽的語氣有一點責怪。

“存了,這不,在忙了,也沒看就接了。”我實話實說。

老媽關心的問道:“這麼晚了還在忙嗎?”

要說晚我這兒還真不算太晚,畢竟太陽剛剛落山,可他們那兒的天早就黑了,我支支吾吾的編著謊言,好一會,才說:“對呀,這不……多開兩單,等著中秋節給你們買禮物嘛……你也知道,有些客戶白天沒空,晚上應酬,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來看房,我也不能說不去,畢竟這是我的工作。”

“既然是工作,那就沒辦法了,但是,要愛惜自己的身體,不能太勞累了,知道嗎,現在接電話打擾你工作沒?。”

家裡的關心讓我有些淚目,我強顏歡笑,說道:“沒有,老媽,現在客戶自己看房子,我在外面等著呢,不打擾,你和老爸也是,多注意身體,等我國慶節放假回來看你們。”

“國慶節你放假難道別人不放假嗎?你剛才都說了,客戶的時間是抽出來的,假期應該是看房的高峰期才對吧。”

“那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你呀,男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我和你爸商量好了,國慶節來重慶,這樣你就不用回來了,你可以安心工作,我和你爸呢,就短暫的照顧一下你和肖藝的飲食起居……對了,肖藝這個丫頭呢?好久沒見你們給我們打影片,我還怪想她的,都知道你們工作忙,最近這半個月我也沒怎麼聯絡你們,你一會你回去給我打個影片,我看看這丫頭胖點沒。”

本來在眼眶中打轉的眼淚瞬間流落下來,家裡面的人還不知道我和肖藝分手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他們說,這半個月以來我一直以忙為藉口,沒有好好的和他們打過一通電話,每次他們發來的微信我都是應付兩句就完事,想了想,我還挺自責的,本來前面自駕路過蘭州就想回去看看他們,順便說我和肖藝分手這件事,可是每次老媽提到肖藝臉上那洋溢的笑容就讓我不忍心。

“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瘦了,告訴你啊張凡,肖藝要是瘦了你可是有責任的。”

老媽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笑著說:“沒有瘦,相反,她比你見她那次還胖了十多斤,現在都一百零五斤了,她還為此苦惱呢,整天朝我抱怨長胖了這件事,但是……要打影片的話今天可能不行,我回去應該很晚了,她可能已經睡了。”

老媽滿意的說道:“那就好,她有那麼高的個子,胖點無所謂,但是不能太瘦了。”緩了緩,老媽繼續說:“對了,國慶節來重慶呢主要是給你們解決房子這件事,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給你們付個首付,老是租房子也不是個事,你自己也在賣房,你和肖藝商量著來,選套合適的。”

如果說他們要去重慶讓我焦頭爛額,可是現在要買房,更讓我心慌,我已經不打算待在重慶,買房來幹嘛,而且這首付肯定是她們養老的錢,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要。

我決定,不能讓她們來重慶,於是我說道:“老媽,我現在突然想起來了,國慶節肖藝的表姐結婚,她得回去,所以……國慶肖藝不在,你們沒必要來了,我國慶回去帶你們去逛逛額濟納旗胡楊林,你不是挺想去的嗎,這次就讓兒子儘儘孝道,如何……?”

電話那頭久久沒有說話,我而我的眼淚,卻在止不住的流淌,這次的眼淚是愧對於父母而流,我難以相信,當他們某一天得知我和肖藝分手了的話,他們會是怎樣的心情,反正……我是不敢就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所以我寧願用謊言來搪塞,也不想傷了他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