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 章 為什麼叫周憶蕭

我把吉他扔在床上，火速趕過去。還沒到酒店樓下，隔著老遠就已經看見周憶蕭的身影。

來到跟前，我一個甩尾漂移，著實把她嚇了一跳。我用一個自認為很酷的姿勢停下車，對著她，說：“久等了。”

周憶蕭雙手拉著挎包，神色有些緊張，問：“真的要坐這個嗎？”

“你不會害怕了吧？”

“你剛才那麼來一下，感覺很危險。”

意識到是剛才漂移把她給嚇到了，我略帶歉意說道：“剛才只是想耍帥，放心，帶著你我不會騎這麼快。”

內心掙扎半天，周憶蕭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那你一定要控制車速。”

我自信滿滿的說：“你放心，對了，你得換身衣服。”

周憶蕭打量了一下自己，說：“為啥要換？”

“你穿裙子高跟鞋，和電動車不是很搭……而且，我是騎車，不是坐，你看你，能騎嗎？”

“我可以側身坐嘛，就像腳踏車一樣。”

我搖頭。

周憶蕭無奈只好妥協：“那你說我穿什麼？”

“我剛看見酒店有雙拖鞋，你換上拖鞋，五分褲有的吧，有坎肩的話就穿坎肩，沒有就穿短袖。”

周憶蕭愣在了原地，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說：“一定要這樣嗎，我覺得不太好？”

“你看我，我不就這樣穿的嗎，不要有偶像包袱，這才有騎車的感覺，哦，對了，記得把頭髮紮上。”

周憶蕭遲疑了一會，還是回到了酒店，我則點燃一支菸，在下面等著她，雖然很快就能看見她穿拖鞋，五分褲，坎肩的樣子，但我還是在腦海裡腦補了一下。

雖然和她相處得並不多，認識的時間也不算很長，但我敢打包票，她絕對沒有穿成這樣出過門，不要懷疑，我做中介兩年，什麼人都見過。

此刻黑夜和黃昏正在做鬥爭，整片天空介於黑與不黑之間，不一會，黃昏終究還是落了下風，黑夜將它完全吞噬。

我抽了兩支菸還是沒見到周憶蕭的身影，儘管我知道她離開也不過十五分鐘，可這十五分鐘對於我來說，很漫長……

就在我即將翻朋友圈打發無聊的時候，周憶蕭的聲音終於響起：“張凡。”

我回頭，此刻的周憶蕭完全就是按照我說的方式打扮的，在我意料之中，也在我意料之外。意料之中是她會按照我的方式來的，不然她折返回去的時候就不會有躍躍欲試的神態，而意料之外則是她身上的氣質完全變了。

“很醜嗎？”見我沒有回應，她有些不自信。

我連忙搖頭，說：“不醜，太驚豔了，我是看了入迷。”

“呃……真的嗎？可是我感覺好奇怪，特別是這雙拖鞋。”

我安慰道：“你知道什麼叫人間煙火氣嗎？你這樣就是……走吧，先帶你兜風，然後咱們找個路邊攤，擼點串，喝點啤酒，這才叫生活。”

我騎得很慢，周憶蕭第一次坐，她剛開始很怕，隨著時間的推移，到後面開始自然起來，雖然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情緒是可以感受到的。

我知道，她很開心。

我再次降低車速，說：“你可以嘗試伸出雙手，做一個擁抱大自然的姿勢。”

“這樣不會掉下去嗎？”

我側頭，笑著說：“美女，你膽子是有多小，和你開車進藏時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

周憶蕭回道：“開車和騎車不一樣的好吧，再說了，我開車進藏時是有急事，你知道人在著急的狀態下總會做出一些衝動的事，另外，我雖然不會騎車，但我開車的技術還是可以的……”

“喲……女司機。”

慢慢的，周憶蕭按照我說的方式，伸展雙手，她已經完全處於放鬆的狀態，開始歡呼起來。

風迎面吹來，雖有些涼意，但並不是不能接受，我有些恍惚，我想起以前也和初戀做過這樣的事，也是電動車，她也和周憶蕭一樣，伸展雙臂，大聲歡呼，我們順著黃河邊上騎行……

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初戀的樣子我現在已經完全忘記，刻意去想，只記得有些消瘦，我總說她不能生活在南方沿海城市，因為颱風一來她就會被刮跑，我喜歡和她打賭，賭注是她輸了我吃多少她就吃多少，我輸了就是帶她去看一場電影。

想到這，不得不說初戀的感覺真的很美好，整天無憂無慮，我們會把生活費湊起來，然後在假期的時候來一場周邊旅行，對了，我們還規劃了未來……可是，最後她卻因為我們不是同一所大學而分手。

“張凡，你幹嘛呢，剛才差點撞上馬路牙子了。”

因為我走神的原因，確實差點撞上，我在周憶蕭的提醒下立馬回過神來，接著說了句：“我故意嚇你的。”

“你可真無聊。”

我故作鎮定的樣子下內心還是有些後怕，因為我的車速已經達到四十，如果撞上，後果不堪設想。

我停下，問：“要不咱們在旁邊坐會？”

“這才多久你就累了，不是說好的喝啤酒擼串嗎，這兒什麼也沒有。”

“前面就是拉薩河，我說過要帶你去的，既然來了，感受感受吧。”

“既然這樣，那一定得去看看。”

我把車的大架撐了起來，找了一個臺階坐下，見周憶蕭沒有坐下的意思，我便把我的拖鞋脫了下來，給她墊在地上。

她愣了一下，左顧右盼後還是坐了下來。

“前面有賣汽水的，我去買點，你喝什麼？”

“礦泉水就行，我不愛喝飲料。”

我點燃一支菸，雙手撐在地上，周憶蕭託著下巴，凝視著拉薩河。

一支菸吸完，我開口說道：“咱們不聊點什麼嗎？”

“你是紳士，你先開口。”

“你看我像紳士嗎？”

周憶蕭轉過頭來，搖了搖，道：“不像。”

“既然你說不像，那我可要和你唱唱反調了”我咳嗽兩聲，繼續說：“我開始找話題了啊，請問，你為什麼叫周憶蕭呢？”

周憶蕭噗呲一聲笑了出來，她的頭髮扎得不結實，剛被風吹散開，幾縷髮絲就這麼貼在她的臉上，加上昏暗的燈光，看起來竟然讓我有些著迷。

“喂，張凡，你怎麼了？”周安可伸出手在我面前劃了劃。

“沒啥。”

見我正常，周安可對我說：“我發現你總愛出神，你是不是上學時就養成了這種習慣。”

我回道：“才不是，我可是學霸。”

周憶蕭鄙夷，不屑的說：“學霸都很專心，你看你專心嗎？”

“專心看你難道不算專心嗎？”

“這算是在撩我嗎？”

周憶蕭直白的話讓我頓時啞口無言，我半張開口，久久沒有回答下一句

周憶蕭見我不說話，她繼續說：“張凡，我們是朋友嗎？”

我在大腦裡面思考了一番，最終權衡下來回道：“算是吧。”說完我連忙岔開話題，說：“你還沒說你為什麼叫周憶蕭呢。”

雖然這個問題有些傻，但是好在還是岔開了那個話題，她回道：“因為我爸爸姓周，媽媽姓肖，我媽媽在生我的時候去了天堂，所以我叫憶蕭，蕭取的是諧音，因為聽說我爺爺覺得肖字不如蕭好，反正都是為了紀念，讀音相同就行。”

周憶蕭輕描淡寫的一番話，讓我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她母親去世，更不知道他父親為了紀念她的母親而為她取的這個名字，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的，這恐怕引起了她的傷心事。

結果周憶蕭彷彿能夠洞察人心一般，只見她和我一樣雙手撐在地上，說：“你也不用不好意思，我都沒見過媽媽，所以並不會因此而傷心。”

“對不起……”我最終還是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