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章 shi一樣的文章

陳饒點開錄音功能。

喬敏見反而不知如何開口好，兩個人兩雙眼睛閃爍期待，內心緊張許多，透過找個舒服點的姿勢來緩解。

“我……”喬敏囁嚅幹起皮的雙唇，“趙曉……”

“你等下。”陳饒點選停止錄音，朝許飄做請的手勢。

許飄佯裝不懂其意，屁股貼緊凳子，時不時向她求助。

她望天花板一點黑點轉移視線。

最終許飄還是被請出去門外，無論請求保證都沒用。

病房裡陷入一種極度的安靜。

喬敏給自已倒杯水，以防萬一待會口水分泌太快喉嚨乾澀。

空氣剎那寂靜，相比較外面很吵，有個小孩嗷嗷哭鬧，叫聲尖銳撕心裂肺，聽著就很吵，片刻後小孩媽媽安慰不行乾脆轉為罵人，慢慢的小孩迫於威嚴哭得跟貓叫似的。

陳饒翻看記事本上記錄的幾條問題，對方半晌未見有動靜，他有些急促之意，“喬敏，我們先來第一個問題，你可以嗎？”

喬敏往後靠了靠：“可以。”

“肖佳麗和趙曉茵兩位受害人發生在同一天遇害，你知道嗎？”

“知道，肖佳麗是我附近的鄰居。”

她思忖半刻，補充一句：“我不認為他們之間有案件聯絡。”

說完又後悔了，這樣顯得是無力狡辯掩蓋某些事情。

陳饒不打算回應這個問題，維持不變開始那個：“他們兩個一個發生在上午，一個發生在晚上，中間隔開十多個小時，你也知道嗎？”

“不清楚，事情發生後三天從別人口中才知道。”

倒是真的，喬敏從附近鄰居們口中聽說肖嬸被殺害是和趙曉茵同一天震驚好久。

“你來派出所報過案嗎？”陳饒時刻觀察留意喬敏表情一絲一毫變化，“仔細想想。”

喬敏鬆開緊握雙手，掌心一片汗：“沒有。”

陳饒捏捏眉心：“肖佳麗和趙曉茵的案子是同一兇手所為。”

“哦？是嗎？”

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陳饒開始煩躁，他不信任可以永遠處變不驚。

喬敏重新握回手，掌心傳來黏膩感使她感覺不舒服，沒有陳饒在場的話，想拿紙巾擦拭。

陳饒邊思考邊說：“你們是不是碰到兇手拋屍了。”

兩秒遲疑，陳饒在心裡數了個數。

“沒看過。”

掌心的汗好像不再滲出來，她不著痕跡地搓搓兩隻手，偷瞄著陳饒動作。

“徐嘉悅乘坐的珍珠號遊輪上，趙曉茵的母親是否一起？”

“我不清楚。”

“你為什麼沒有去？”

“找不到請柬，我工作忙。”

“你們之間沒有互通訊息？”

喬敏微蹙：“陳警官，麻煩你好好說話。”

急了。陳饒篤定。

陳饒：“喬敏這是常規流程操作，如果沒有隱瞞警察，何必害怕。”

“我沒有害怕。”喬敏聲音發顫，“是陳警官想安些莫須有罪名到我身上。”

陳饒染起一抹喜色：“喬敏，我再說說說當初趙曉茵失蹤的具體時間。”

“或者說遇害時間，你在現場對吧。”

喬敏微偏陳饒視線，儘量不去接觸：“我說過很多次，沒有在現場，趙曉茵的失蹤時間是七點多左右。”

惹急了。

陳饒有了三分底。

病房裡迴歸安靜。

陳饒手指飛速在鍵盤上打字，喬敏裝作無意偷看一眼，好長一篇作文，密密麻麻的字型堆砌一起，看得她頭暈腦脹。

身體燒熱不見得散去，越來越嚴重的感覺，藥水她沒發現剩一點點，伸手去夠床頭按鈴。

護士許久不見來。

陳饒記好重要記點，開始新一輪問題：“趙曉茵曾被銀絲勒過，然後窒息而死的對不對？”

護士拿著拉開門，暫時中止喬敏回答。

兩人看著護士的動作，跟隨到人家出去，門沒有帶上，許飄偶爾裡面探頭。

陳饒走到門口再次關上。

許飄瞪一眼。

喬敏端起水杯喝口水，一股漂白粉味道透過食道進入胃裡，殘留的難聞氣味引起不適胃酸：“是不是銀絲勒死，我不清楚。”

“喬敏。”陳饒注視著她，“請你說真話。”

喬敏避開目光，急速壓下慌亂：“陳警官，我每一句都是真話。”

“我不明白你，明明可以說出真相，你非要撒不必要的謊言，難道你想替兇手掩飾一切。”

“沒有。”

“那你到底有什麼難言之隱。”陳饒耐心逐漸消磨。

“沒有。”

受夠沒有二字，陳饒暫停錄音儲存，雖說聽不到有用線索，但可以肯定喬敏清楚真相。

關鍵在於她不肯開口。

陳饒無法從一個不願說事情的人嘴裡撬出答案，最好的方法是按步驟來。

他道了句有事先走，便結束話題。

直到陳饒關上病房門，喬敏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整個人力氣散盡，後背貼住硬邦邦的枕頭仰望天花板。

許飄進來：“喬，你臉色好白，一點血色都沒有，好嚇人。”

喬敏用手肘擋住眼睛：“我知道。”

她看不只是沒有血色，還有心跳加速過快溫度驟升，現在如同一顆滾燙燒紅的圓球沒啥兩樣。

“喬，你們都聊啥。”許飄懟臉貼近。

“你離我遠點。”

本身夠熱，還要接受一道灼熱視線，她承受能力不好。

許飄表示不聽：“你告訴我，我聽完後挪開臉。”

“睡了。”喬敏翻身閉眼。

“親愛的喬，求你。”

……沒動靜，許飄emm住。

陳饒看時間點差不多夜色暗沉，驅車前往林暮然畫室。

咖啡這種飲品，他始終喝不慣，加再多牛奶椰乳都不行，舌頭敏感苦澀味長久保持不消。

店內人少了，上一個店員下班，換下一個店員上班。

剛上班的女店員趁少客人期間吃飯，囫圇吞棗模式，嘴邊米飯沒來得及擦掉，有客人進店裡，她隨便用手拍拍掉落圍裙上的米粒洗手錄入顧客所需飲品資訊。

顧客笑著打趣女店員嘴角有米粒。

女店員摸了摸兩邊，拿下一粒米不好意思耳朵微紅。

陳饒攪拌杯子裡冰塊，它好難融化，真要說融化的只有杯身一顆顆小水珠。

真要說咖啡，其實裡頭大部分是冰塊，原料很小一杯卻能賣到十幾到三十多塊，誇張一點的上百塊都有。

他去年去到一處旅遊城市玩，在一處風景點有好多民宿咖啡店，因為口渴隨便選擇其中，看到桌上選單下巴沒忍住掉下來。

小縣城果茶十多塊一杯，選單上最便宜二十八。

一杯金桔檸檬。

貴出天價來，他好奇目光跟隨店員製作過程看看，兩片檸檬兩顆金桔加點氣泡水，放上一朵薄荷葉子裝飾端過來。

口感自然沒有小縣城多種新增劑新增的好喝，一般般不上不下。

眼前咖啡沒有天價，同樣不好喝。

“大畫家回來啦！今天喝點什麼？”女店員調侃道。

林暮然神情淡漠：“下次別叫我大畫家。”

女店員笑意不減：“好好好。”

陳饒適時起來走到他身後：“請問是林暮然嗎？”

林暮然身子一怔，掏錢的動作收縮回去，轉身映入瞳孔裡一位比他鬍子拉碴多的男人，“你是？”

“陳饒，春和縣派出所警察。”

畫室很亂，這是陳饒第一印象，腳不知道往哪裡抬，雜亂的紙張隨意丟棄在地上，四處可見幹掉的顏料，牆壁上的張揚肆意，天花板的拓展伸延，鞋底下面的硌腳。

林暮然從礦泉水中倒出杯水遞到面前。

陳饒不知所措接過來，尋找可以坐的地方，放眼望過去只有畫板和一張髒兮兮沾滿顏料的凳子，而那張凳子被林暮然給坐了。

他站著。

林暮然做自已的事情，給未畫好的畫上顏色：“陳警官想問趙曉茵的事情，你可以去問喬敏，她比我清楚。”

陳饒腳下踩到一幅畫，趕緊移開：“我已經問過喬敏了。”

“我沒什麼好說。”林暮然停下沾點墨綠色，“有部分記憶，我想不起來。”

“記憶想不起來？”

“對，我以前被水管砸到過水管。”

陳饒拿手機翻閱筆記：“你不是腦袋磕到鋼管連線口嗎？”

“不太記得，反正是被水管砸過。”

“砸到的時間。”

“我忘記了。”

“你幾點離開學校，趙曉茵幾點失蹤。”

林暮然側頭直視陳饒：“陳警官，我忘記很多事情，沒辦法回答上你的問題。”

陳饒不信：“你確定是忘記而不是撒謊。”

喬敏在撒謊，林暮然也在撒謊，他頭都讓他們兩個給搞炸了。

有些人真的是，簡單可以說的一件事情，非要選擇隱瞞不到關鍵時刻斷然不會說出口。

他只想快點解決掉這個案子。

林暮然臉上不悅：“你要是不信，可以回老家之後找我家附近鄰居查證，他們可以證明我在趙曉茵失蹤那個晚上頭部受到重創。”

“是否如證詞上所說看不清路撞到鋼管連線口。”

“是。”林暮然肯定道。

陳饒盯住他雙眼良久：“肖佳麗認識嗎？”

“不認識。”

“當天你們因為何原因進入那條巷子。”

“抄近路。”

“據我所知，那條巷子近點的只有喬敏家，你、趙曉茵、徐嘉悅三人家在反方向。”

林暮然放好筆，正面面對陳饒的審視：“算了，喬敏要罵就罵，其實那天喬敏和趙曉茵被徐嘉悅追，我碰巧看到跟上去看情況。”

陳饒迅速記好重要點：“她們有過節？”

“喬敏高中經常遭到徐嘉悅的霸凌。”

陳繞手指一頓：“具體霸凌是什麼？”

“這也要記嗎？”林暮然有點後悔講出來，希望下次見到喬敏她不要生氣，“身體，語言，喬敏不喜歡有人提起那段往事。”

“你放心，我不會和喬敏說，請繼續。”

“她們在前面跑，徐嘉悅中間追，我在後面快步跟，跑到一般路段很黑，她們大概見太黑不好跑，那段路不平，若是沒看清楚腳下，一不小心會踩空踩到下面的汙水，我就是沒有看清楚，所以撞到後腦勺。”

“證詞跟我手裡資料不一樣。”

林暮然嚴重閃過不自在：“我記憶有偏差，一些事情混亂。”

“我手裡資料說趙曉茵和喬敏進入巷子裡後，趙曉茵開玩笑作弄人，嚇得喬敏哭起來。”

“是有這麼一回事。”

陳饒冷下臉：“警察不是隨便好騙的人，我真誠希望你們說實話。”他特意將真誠兩個字加重來說。

林暮然視線移至地面的畫，少女被吊起來那幅看得入神：“陳警官，我真想不起來。”

“你們要是不肯說，我也能查出來，與其浪費時間，不如想想自已到底有沒有做幫兇的嫌疑。”

一個兩個遮遮掩掩，陳饒不免懷疑二人是幫兇。

林暮然難得情緒上生氣：“陳警官保持你的理性，不要隨隨便便安放罪名。”

“我是保持一個警察該有的警覺，你們都有可能是殺害趙曉茵的幫兇。”

“他不是。”在門外聽許久的趙曉英著急推開門替林暮然解釋，“兇手是喬敏。”

陳饒掃一眼來人，收回視線放到林暮然身上。

趙曉英放好買來的東西：“林暮然有不在場證明，他八點之後在家裡沒再出去，反倒是喬敏一直到凌晨一點多才回家。”

“你說什麼！”陳饒眸光一亮，掩飾不住激動起來，“喬敏凌晨一點多才回來？”

“是的，她凌晨一點多邋里邋遢回到家裡，身上還有多處傷口。”

“還有呢？”陳饒有種經歷下雨天好不容易見到太陽的心情愉悅。

他太久沒見這樣過，要是早知道透過林暮然有收穫，應該第一個來找，不比喬敏緘默閉口不談好多。

趙曉英向林暮然徵求同意。

林暮然沒有看她，一直在看地面的畫。

“我是從喬敏鄰居口中知道的。那個晚上喬敏很晚才回家，她媽媽到處找不到人，發動鄰居們一起幫忙，大家一起找到凌晨一點多的時候，喬敏跌跌撞撞出現在家門口。”

“她受傷了嗎？”

“嗯，據說喬敏身上好多大大小小的傷口，沒有很深，都是些只化開面板表面，衣服還有很多血。”

“具體點。”

“她媽媽知道我姐出事後，讓她改口稱很早回家了躲過警察審問。”

“也是鄰居說的？”

“不是，我自已猜的，喬敏絕對是兇手，還有死去的徐嘉悅，她們合夥把我姐給整死了。”趙曉英憤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