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昊看到時林在芝市過得還不錯,張皓和道長那一支的MN眾成員也對時林很客氣。同時透過他在芝市的眼線調查也沒有發現MN有一些反社會的舉動,他就放下心來。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和張皓見面。他擔心時林,但是不想讓對方知道他對時林的這種急切的近似於家人的關心,打算晾MN幾天再說。
正好這邊的市長聽聞他的大駕光臨,安排了一些政務活動和當地知名企業家和商業人士的交流會。斐昊也就索性安排一下,也想從側面看看MN這個所謂的秘密組織,保密工作怎麼樣。
這一天,斐昊在一個晚宴上認識了一位航天資料行業的企業家,他和對方品酒的同時閒聊起來:“我聽說貴公司最近打算和你們國家的航天部門再籤20年的戰略合作專案,以你們的產能,不能只專供國家航天部吧。”
對方是個年過半百的企業家,梳著一絲不苟的三七分油頭,臉色紅潤,身形有點發福,但是說起話來中氣十足:“怎麼?斐總也有和我們合作的意向嗎?那可能要等到明年下半年了。我們今年可以沉下心來開發民間市場。 我們的新總統釋出了一些航空業的利好政策,鼓勵民間技術和資本投入這個領域的研究;只要你做航天器就得用我們公司的材料,今年的訂單太多。哈哈。”
看著這位老總得意的表情,斐昊感覺有深入聊下去的機會:“噢,那你們這方面還是比較開放的嘛,民間有那個實力搞航天計劃嗎?”
“斐總,你看你那個民間研究院也是以民間科研能力起家的吧,發展壯大後各個實力不足的國家爭相和你們合作,你們國家也是在各種航天規則上開了綠燈。我們的總統是想在我國複製你的模式呀。”
“但是我好像沒有看到有哪家貴國的企業是在國際航天企業聯合會上宣稱要做載物或載人航天器的。”
“沒宣稱並不代表沒有。” 這位老總看了看左右壓低了些聲音,繼續說:“我聽說有一批科學家最近正在加大力度製造載人航天器的,聽說空間站都有了,而且比我國的空間站還先進。但是就是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基地在哪裡。”
“噢?那貴國政府不會出面干涉嗎?”
“聽說沒有人能找到這些科學家的基地在哪裡,裡面有些人是有點本事的。他們都是有個真實的倉儲物流公司大量購進我們的貨,但是最後流向哪裡我不知道。不過我們這群專供航天器製造材料的人發的每個耗材都是有記錄的;想找還是能找到的。但是你知道,國家航天局一年造向個火箭和航空器根本用不了這麼多材料,那個合同只夠溫飽;我們還是指著民間資本過好生活的,所以不找也不問。”
斐昊還想聊兩句,就有人在宴會中間的位置提醒暫停聊天,把視線聚焦到那裡。
斐昊回頭一看是芝市的市長,正提議大家歡迎斐昊這個大企業家的到來,並請他過去講幾句話。
斐昊無奈停止了和這位老總的聊天,信步走上臺前。
時林自從和斐昊吃完他助理安排的晚餐後這幾天就再沒有見到斐昊。斐昊除了提出在時林登月之前要給他點時間瞭解一下MN裡面的情況外,沒有多說什麼。這給了時林時間,正好這幾天可以陪著雨同和祝夕廷在這座城市轉轉。
可是轉了兩天,李雨同就喊沒什麼意思,轉身去了李阿姨的餐館打起了工,並且購置了一些炊具,打算要在時林的宿舍給她做飯了。
祝夕廷終於逮住了機會和時林單獨相處了。
這一天,祝夕廷帶著一大包杜婷給他們買的國內的健康零食來找時林。時林正對著之前她破解藍光閃爍的那句話發呆:
“大角星上的個霧705@2鉬,這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呢 ?”
聽到門鈴響了,時林急忙去開門:“幹嘛這麼著急送吃的,這幾天雨同不知道怎麼就啟動了廚師模式,只要是我在宿舍,那就是一個填鴨式投餵,我都胖了。” 時林見到祝夕廷就嘟囔著。
“不胖,再說了長點肉好呀,剛見到你的時候都瘦脫相了。”
“你別那麼誇張好不好?哪有瘦脫相的人,一掐一把肉的。” 時林白了祝夕廷一眼。
祝夕廷一眼就看到了時林桌上放著的一塊手錶,“你買手錶幹嘛?”
“那可是好東西,那是個微型的計算機裝置。Chris專門為我定製的。你看,我把這個拆下來再這樣一裝,” 時林在手上擺弄了兩下,白牆上就出現了計算機的開機介面,同時桌面上就出現了個實物大小的投影鍵盤。“見證奇蹟的時刻。。。怎麼樣?試試?”
“那個Chris好像天天來找你哈?” 祝夕廷聽到這個是Chris送的,眼神黯淡了下來,也沒有想嘗試的興趣。
“不天天來,人家是博士全權代言人很忙的。”
“那這個又是什麼?什麼是大角星上的個霧705@2鉬?” 祝夕廷看見時林列印出來的一個大字條貼在書桌上,“你怎麼還需要個字條呀?特異功能消失了?”
“什麼呀,這是我夢裡的一串程式碼。”
“程式碼?是不是二進位制編碼?” 聽時林說程式碼,祝夕廷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的那個奇幻的月球觀測經歷。
“是呀,你怎麼會知道,我沒有和你說過吧?”
“你看看我這個,”祝夕廷從口袋裡拿出自己手記的那串1和0,“我來之前想送你月亮的小照片,所以提前一週每天都用我的天文望遠鏡來觀測,結果我出發的前一天晚上,我感覺月球對我一個人藍光閃爍了。”
時林驚訝地有瞪大了眼睛,抓過祝夕廷手裡的字條,看了一眼,猛地抬起頭看著他,“這個和我夢裡的那串是一樣的,這個解析過來的意思就是——大角星上的個霧705@2鉬。”
“可是我向天發誓我當天沒有做夢呀,我是真的在觀測月球。然後看到月球上有個藍光閃呀閃的,調整了鏡頭幾次,也觀察了窗外,沒有無人機呀,人造衛星那些干擾,才記下這串數字的。”
“這是在向我們傳送資訊嗎?這個大角星的個霧到底是什麼?” 時林皺著眉頭思考著。
祝夕廷雖然覺得這個事情太蹊蹺了,可是還是高興他和時林在這一方面的心靈感應。他這幾天因為Chris各方面出色而被打擊的信心突然回來了。看來,我和時林才是天選吶,看到的宇宙怪象都是一樣的。
“不行,我要見一個人,你先回去吧。我忙完了聯絡你。” 時林推著祝夕廷往門口走。
“你是要找Chris嗎?我不能呆在這兒嗎?反正我們看到的東西是一樣的。”
“哎呀,我要見個老人家。我感覺他能帶給我一些線索;你快走,別打擾我。”
時林差不多是把祝夕廷推出了門外。
關上門後,時林給道長髮了個資訊:“道長,有新的發現,需要您的幫助。”
道長很快就回復了時林,時林透過加密的視訊會議將自己做夢的過程以及祝夕廷的月球觀測異象向道長快速地講述了一下,最後的資訊集中在了那句解析出來的話:大角星上的個霧705@2鉬!
道長聽到這句話,沉默了半刻,然後說:“時林,我想這是月球上的那股能量期待你登月,開始傳遞重要的資訊給你了呀。”
“我知道您之前參悟出了705@2鉬這串程式碼,大角星這個星體我也通讀了資料。這顆恆星半徑是太陽的25倍,距離地球36光年。據人類的記載,大角星上現在並無生命,因為其表面溫度要到4300度,也沒有大氣層,生命存在的一些基本條件像適宜的溫度、水、大氣層等那顆星星上都沒有。為什麼要提大角星,而不是月球?” 時林並沒有想直接探討與月球的關係,她想知道這個大角星為什麼會出現在這提示資訊裡。
“再說了,這個‘個霧’又是什麼意思呢,這是描述我們通常理解的霧嗎?這個‘個’又代表什麼呢?”時林接著說,像是問道長,又像是問自己。
“誰說生命要有必需條件呢?那只是適用於地球上的生命而已。這麼多年,我能感受到太多非地球的能量穿過地球,我沒有你們科學家的資料,但是我的直覺告訴我那些也是活生生的生命。” 道長閉著眼睛回答道。
“您是說大角星上有生命,這個生命與這串程式碼的關係是什麼?” 時林追問道。
“你和時林的關係是什麼?”
時林被道長的反問問住了,一時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你們那個科學界有精神分析或者意識分析的大師吧。我記得有個人說過一句話,‘一件事情的價值在於你賦予它什麼樣的意義’。你可以試著從你內在的感受問一下自己,這個程式碼和這句話對你來說是什麼樣的意義。”
“我總是感覺看到這句話有一種親切感,我也說不出來為什麼會親切。就像當初我透過網路申請加入MN時,你們分配給我這個程式碼作為登入名,我也沒有像往常一樣問幾個為什麼,去找這個程式碼的編寫邏輯,就好像這就應該是我的登入名,不,我的名字一樣。” 時林對於自己的這段表達似乎有點驚訝,不是特別的符合她的邏輯和理性。
”宇宙的邏輯和人類的不一樣,有的時候要放下你意識裡那個理性的自我,多去關注你的潛意識;你是個不同於其他普通人的女孩,其實你最大的超能力不是邏輯運算和超強的記憶力,而是你的潛意識。夢就是你的潛意識在告訴你宇宙的資訊,這是宇宙的邏輯。地球上的那些物理規則早在十幾年前張皓就意識到是不適合於地球之外的。“ 道長意味深長地對時林說。
時林沒有說話,她現在的想法有點矛盾。在她的心裡有一種感覺,大角星上有一個叫做705@2鉬的生命體,甚至有那麼一刻,她感覺這個人好像是自己的一部分一樣,但是這又和她習慣的地球上的認知大相徑庭。
陸清寧在她小的時候就告訴過她,也許地球之外是沒有統一的規則的,但是隻要是在地球上,數學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如果有自己實在想不明白的,試著把她變成一道數學題去解一解,也許會有答案;而今天道長又告訴她相信自己的潛意識,不要讓意識誤導了。
時林試著放大了自己的想法,假如這個大角星上真的有生命體,或者說有人,那麼這句“大角星上的個霧705@2鉬”就可以轉換成“大角星上的個體705@2鉬”。
那麼“霧”又是代表什麼呢?
“時林,生命體的形式多種多樣,我之前感覺過的能量都是你們這些明眼人看不見的。要知道人的視力和聽力都是有範圍的。你知道博士的眼睛有神力吧,他和我說過他見過這個地球上從來沒有被公開宣稱過的生命體。那個生命體大到可以覆蓋整個個北極;他因此中了邪症,也就是你們說的精神疾病吧,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個性格的。” 道長好像感受到了時林的想法。
“道長,是不是有可能有些生命體是一種霧狀的存在,就算是我們的肉眼看到了,也因為我們在地球上的認知限制以為這不是生命體?”
“時林,在地球之外,不要限制你的想象,萬事皆有可能。不要再相信你的五感,相信你的心吧。” 道長沒有再說話,他的投影也消失了。
“怎麼叫道長就變得神叨叨的,走了也說一聲嘛。” 時林聽了道長的一番話,陷入了沉思,等想起來再問什麼的時候,發現道長早就下線了,於是忍不住吐槽了一番。
時林把自己的那個大字條改寫了一下,把“大角星上的個霧705@2鉬"改成了”大角星上的個體705@2鉬”,後來感覺不對,又擦掉‘體’,最後那句話被時林改成了:
“大角星上有個人705@2鉬!”
時林看著這個字條許久,不知道為什麼無由頭地從心裡升起一股悲傷,不一會兒,她就意識到自己的眼圈紅了,想流淚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甚至到後面自己的意識者控制不住。
時林就那樣無聲地流著淚,她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心裡面有一點悲涼、不捨和無奈。這完全是一種全新的情緒體驗,這麼多年時林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麼想哭,但是看著那行字就想哭。
這是藍光閃爍第二次讓時林哭了,第一次是夢醒後看到沒有被解析的一串1和0大哭;而這一次是看到這個被改寫的字條無聲的哭。
時林此時的感覺就像是眼前有層薄霧,只要輕輕一吹,她想解的那道題就解開了。她不知道誰能輕輕吹開這層薄霧,她需要幫助。
時林想起了那個和他有點相同感應的小子祝夕廷,她擦了擦眼淚,給那小子發了個資訊:
“你來我這裡一趟,我要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