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府之子盛慶紅遇刺之後,歲安城中彷彿風雨欲來,迎來了暴風雨前的平靜時日。

府衙和盛家派出的人在河中打撈了好一陣子,終於撈到了盛慶紅的屍體,只是那個刺殺他的刺客,依舊下落不明。

盛慶紅之死已經在城中造成軒然大波,漠北地處偏遠,北府州又是邊陲地方,天高皇帝遠,盛慶之當上知府以來,儼然一副歲安城的土皇帝的姿態,這次,他那寶貝兒子死於外人之手,由此可想而知,這件事會鬧得多大。

這些時日裡,歲安城中就漸漸傳出一個傳聞,那就是盛慶紅的死因並不是被人暗殺。

死在臨江仙酒樓上的,並非只有盛慶紅,還有賀家的堂少爺賀錫平。那刺客真正要殺的是賀錫平,而非知府之子盛慶紅,盛慶紅之死,無疑是被人誤殺。

真正的兇手不是別人,就是賀家的大少爺,這件事牽扯到了賀家長房與偏房的爭鬥,賀家大少爺買兇殺人,卻誤中副車,這麼一來就牽連大了……

“賀家這次算是完了,知府大人一旦動怒,無疑是天雷激怒,風雲變色,歲安城中恐怕也要變天了!”

“我看這事也不一定,賀家在歲安城紮根以久,生意和產業盤根錯節,盛知府未必敢動賀家,不然大半個歲安城都難免被牽扯進來……”

“哈哈哈,這真是個笑話,知府老爺真要對付賀家,哪裡需要這麼麻煩,只要找個藉口掐了賀家的銀根,沒了錢,什麼賀家大少,都算個球!”

這幾日裡,諸如此類的流言甚器塵上,在坊間傳得沸沸揚揚,這些傳聞流言無一例外,其矛頭都指向了賀家,還有賀家大少賀平。

……

賀府。

“大少爺,再這麼下去,我們賀家就要完了!”

“已經有十家鋪子被公差封了,說我們欺行鋪市,還有幾個牙人拿著牙契稅找我們麻煩,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公子,您是不是能跟盛大人求一求情,讓大人通容一下,這麼下去,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幾個面容憔悴的商鋪掌櫃找上了賀平。

“你們說的,我都已經知道了。”

賀平嘆了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手中盛著茶水的瓷杯。

“這件事我會去找盛大人談一談,還有,外面的風言風語都是些流信,純粹子虛烏有之事,諸位也不要聽信。”

賀家米行鋪子分號的這幾個掌櫃聽他這麼一說,互視一眼,其中一人嘆了口氣,

“既然大少爺你都這麼說了,那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在下告退了。”

這位米鋪掌櫃行了一禮,就退下了。

另外三人面面相覷,也只能齊聲告退,匆匆離開了會客的廳室。

“少爺,這事不好辦啊!”

管家賀福生臉色也有犯難。

“沒想到這位盛大人下手這麼快,竟然對著我們的鋪子下手,這是來勢洶洶啊!”

“也未必。”

賀平搖了搖頭。

“難不成事情還有蹊蹺?”

賀福生有些不解。

“沒錯。”

賀平則是點了點頭。

“我原以為是不是這位盛知府查到了什麼,要對我們賀家動手,現在看來情況並非如此……”

“為什麼這麼說?”

管家賀福生有些疑惑。

“道理也很簡單。”

賀平冷笑一聲。

“盛慶之要對付我們賀家,沒必要在城中放出這些風聲,我看是有人居中在挑事,對了,派幾個人盯住今天上門的這幾個分號掌櫃,看看他們離開賀府後,往什麼地方去了……”

“是。”

賀福生點了點頭。

“不過,少爺,你說到底是誰在找我們麻煩?”

“要我看,除了我那叔父賀錦,也沒有別人了。”

賀平冷靜的分析。

“賀錦的野心很大,這次他死了兒子,只會記恨上我,他要當上家主,一定會利用各種方式打擊我的地位……這次,賀錫平被殺,正好可以見縫插針,給我潑上一盆‘髒水’,再找幾個熟識的官差和牙行牙人,找人去告官,勒令封鋪子耽誤賀家的生意,一來二去,賀家內部就會人心惶惶……”

這計謀也是巧妙,賀錦也是利用了自己兒子的死,趁機嫁禍到賀平身上,讓外人都以為這事源自家門不幸,方才禍起蕭牆。

(就是不知道那老鬼知不知道他兒子本來就是被我算計死的……)

賀平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另一方面,他心底也對賀錦的心機深沉更多了一絲提防。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不過這麼看的話,也就能夠說的通了。”

賀福生用力捶了下手心。

“是不是,還要等查證後再說。”

賀平重新拿起茶杯飲了口茶水。

“我斷定這幾人出了門,就會去賀錦府上,他們會找上門來,應當背後也是賀錦的意思。”

“可是,少爺,那盛知府又是什麼意思?”

賀福生又問了一句。

“姓盛的死了寶貝兒子,自然是不肯善罷干休,這位盛知府盛大老爺為了給兒子報仇,估計是要讓整個歲安城都翻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