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石是巫師世界的常用物資，經常充當貨幣，多賺魔石，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但煉製「蒲水香」費時費力，利潤也實在太低。
之前迫於清塔壓力，只能悶頭先幹，但現在可以考慮其他了。
思忖間，幾個攤檔前，學徒們擺攤叫賣的東西引起了他注意。
羅伊走上前去：“這是冥想藥劑……”
精緻的玻璃瓶中，半透明的淡藍色液體散發著淡淡的巫術能量波動。
他觀察顏色，聞嗅氣味，大致推斷這其實是調製出來的稀釋品。
“一股子酒精和未知新增劑的味道，這裡的水很深啊……
煉製這些也需要本錢，需要穩定的貨源和銷售渠道。
如果自己加入制販，肯定會觸動其他人利益，未必見得是個好的賺錢門路。
但有時候，機會是爭出來的，也不得不爭。”
羅伊思考著。
“大人，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求求您，饒了我們吧……”
這時，幾聲哀嚎傳來。
“是喪失居留資格的人被執法隊抓到了！”
原本還在另外一個攤檔檢視的雷尼恩走了過來，面上帶著幾分幸災樂禍。
“給我狠狠打！”
執法隊的小頭目也是中級學徒，帶著惡狠狠的表情下令道。
幾名隨從一頓拳打腳踢，把那幾名被淘汰者揍得半死，然後如同拖死狗那樣拖走。
“真是蠢貨，竟然妄圖混進第二層躲避清塔！”
周圍路人笑著評價道。
“也不是所有人都這麼蠢的，至少乖乖到了塔外營地，等著上船的，還是有不少願意守規矩。”
“每年的這個時候，都可以收到不少僕從和實驗材料，我們不如過去看看？”
“那當然得去了，以往好貨色早就被那些高階學徒甚至巫師大人們預定，但是上個月塔裡出了大事故，死了不少人，沒準能撿漏呢。”
……
“真是個人吃人的地方啊……”
眾人在旁聽著，感慨萬千。
如果不是成功晉升中級學徒，他們可能也會淪落到那樣的下場。
“不如到時候去看一看？”
雷尼恩再次提議。
“清塔後的交易會？”
“之前就曾聽說過，但都沒有親眼所見。”
“看看也好！”
眾人盡皆贊同。
當晚，巫塔背後，臨時營地。
被淘汰者們被逐出塔外集中暫住，簡陋帳篷旁，傢什散亂，雜物滿地。
隱約有低聲啜泣從中傳出，在遠方狼嚎的襯托下倍顯淒涼。
時間來到八點左右，好些人轉到巫塔正門的空地上。
照明巫器被懸掛在高杆上，百十名巫師學徒，級別有高有低，從中走出。
羅伊也在其中。
這些昔日的同類激動起來。
“大人，選我吧，我能吃苦！我特別能吃苦！”
“我，我願意充當試驗品……”
“大人，只要能留下來，我什麼都願意幹！”
人在快要溺死的時候，真的是什麼救命稻草都抓啊！或許巫塔待學徒們嚴苛，就是為了把人逼迫到走投無路。
只有這樣，才會徹底放棄尊嚴和理智，被塑造成為巫塔想要的模樣。
他心中暗想道。
“都給我閉嘴！”
眼看著場面亂糟糟的，有個高階學徒走了出來。
她身材高大，相貌猙獰，面龐上幾排黑色釘子成排釘著，左眼則是個被設計成為單筒目鏡的機械義眼，似乎是某個異世界的產物。
更為駭人的是，腦殼似乎曾經被某場試驗掀飛，換成透明的玻璃材質。
白花花的腦子，就那麼展現。
“這個人，好像叫做索菲亞？
我想起來了，就算在高階學徒當中，她也算是大名鼎鼎啊！”
羅伊看著她，腦海裡浮現不少與之相關的記憶。
學徒們當然也聽說過這位，很快安靜下來。
六月上旬，塔裡出禁忌試驗事故之前，她就已經稱得上是高階學徒當中的佼佼者。
僥倖在外任務，存活下來，更是一躍攀升學徒之巔。
短時間內，沒有新的領軍人物出現，巫塔同樣可能傾向於大力栽培，這就是介於正式巫師和普通學徒當中的“準巫師”，也被稱作是精英學徒。
“我需要一個敢於獻出自己腦子的人，性別和資質不限……”
索菲亞理所當然的優先挑選。
但開口之後，遭遇的是一片噤聲的冷場。
“獻出……腦子……”
片刻之後，眾人才嗡的一聲，竊竊私語。
索菲亞道：“我正進行「缸中之腦」的相關研究，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將捨棄這副相當於大騎士巔峰的肉體，贈送給配合者。
不必擔心我在肉體遺留後手，這些可以依靠巫師契約來保障。
而在此之前，可以保舉配合者相當於中級學徒的權利，在塔內自由學習，強化，以增加研究的成功率。”
眾人譁然，再次熱議起來。
“學姐不要的舊身體！”
這位索菲亞學姐曾經因試驗而遭受過重創，服用的藥劑損毀了健康和美貌，因此一直都想更換身軀，同時也是為獲得力量，突破晉升。
但所有人都知道，就算運用了巫術，移植大腦的操作也是非常危險的。
這麼豐厚的條件，幾乎相當於買命。
“我……我可以嗎？”
就在大家都以為，這場交易要以無人問津而落空時，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
有個衣著簡樸的麻花辮少女走了出來。
“當然可以，不過我的研究需要高度配合，你真想清楚了？”索菲亞問道。
“想清楚了，我不想就這麼被遣返回去。”麻花辮姑娘面色忽的變得無比堅定。
索菲亞道：“好，你叫什麼名字？”
“賽琳。”麻花辮姑娘回答道。
索菲亞點點頭：“跟我走吧。”
見兩人離開，人群騷動起來。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緊隨其後，高階學徒們各自開出條件，達成多項交易。
不過相比於他們能夠堂而皇之的庇護人居留，中級學徒們只能透過鑽規定空子或賄賂執行隊員來達成目的。
塔裡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因為就連巫師大人們也需要奴隸，需要試驗品，需要各種各樣的“資源”。
多年下來，潛規則都已經形成，大概是每人一個名額，規費50魔石每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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