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折扣人生（連載十三） 鰥夫房頂炊煙少，寡婦門前是非多

翰飛順利的到鄉里給馬書記當了司機，算是了卻了季敏的一樁心事。由於翰飛很少去鄉里，不知道去哪裡報到，不過這小子從小機靈，又加上這些年和大凡學了很多歪門邪道的本事，辦起事情很有一套自已的辦法。

第二天到鄉里報到的時候剛到鄉政府大門口時，看門老頭不讓進。翰飛不動聲色從兜裡掏出昨天偷狗賣錢買的一包香菸往看門老頭手裡一塞，親切地說：大爺，我是馮家莊的，我來找我姑姥爺辦點事。

看門老頭手裡攥著煙，一看這小子挺會辦事的，便溫和地說：你姑姥爺是誰啊？

我姑姥爺叫朱進保，是咱鄉司法所的所長。翰飛賠著笑回答。

哦哦哦，你找萬能啊？看門老頭笑著說道。然後把手一揚說：去吧，去吧，南樓西頭一樓第二間辦公室就是他的。

翰飛往裡走著，心裡罵道：老不死的真他媽勢利，一個臭看門的敢收老子的煙，看老子今後在這院裡站穩了腳怎收拾你。

朱萬能領著翰飛直接去了馬要命的辦公室，馬要命正在看檔案，經朱萬能介紹馬要命知道他帶來的年輕人是自已新招的司機，但還是想表現出自已的威嚴，手拿檔案表情嚴肅的對著朱萬能問道：老朱啊，有什麼事嗎？

朱萬能點頭哈腰的用手一指旁邊的翰飛笑著說：書記，這是馮家莊我侄女的孩子名叫馮翰飛，說是來找您的。

朱萬能是什麼人啊，在鄉里混一輩子了，什麼場面沒見過，什麼領導沒接觸過，故意不把翰飛來當司機的事挑明。

馬要命聽後哦了一聲說道：坐吧、坐吧。然後又對朱萬能說道：這是鄉里新招的司機。說完從上到下打量著翰飛，看翰飛長得挺標緻，眉清目秀的，似有幾分他媽媽的氣質，這一看就打心眼裡喜歡上了。

等爺孫二人坐下後，馬要命清了清嗓子說道：翰飛啊，既然來鄉里上班了，就要懂得規矩，鄉里就一輛車平時我坐的多一些，包括以後有很多工作要做，去縣裡開會啦，下鄉檢查工作啦等等，會很辛苦的。

馮翰飛聽書記這麼一說，立即站起來說道：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不該知道的不知道，我會時時刻刻的做好服務。

嗯，好、好，小夥子真的不錯哈！馬要命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又說道：老朱啊，你帶翰飛到黨政辦公室報個到，讓辦公室沈主任把以後工作上的事情再給翰飛交待交待。接著對翰飛說道：以後你就是黨政辦公室的工作人員了，好好聽沈主任的話。

二人答應著出了書記的屋去到黨政辦公室去找沈主任。

黨政辦公室和書記辦公室對面，沈主任對翰飛提出一些要求之後，表明翰飛今天就正式上班了，翰飛特意向沈主任要求坐在窗戶那裡，這個位置可以隨時看到書記是否出門，方便為書記服務。

下午下班的時候馬要命夾著包剛要出門，翰飛一溜煙跑進車庫將車倒出來直接開到站在門口的書記身旁，急忙下車開啟了後門。

馬要命上了車一路也不答話，要不說翰飛這小子聰明呢，在昨天上午接到今天要去鄉政府報到的通知後，下午他就騎腳踏車透過熟人打聽到了馬書記家的門，熟悉了一下路況。不過，在進縣城的時候他還是故意問了一句：叔，咱們往哪個方向走啊？他問這個話的目的是想試探馬要命是不是回家，因為他聽說過很多領導下班後不是去喝酒，就是去打牌，還有的不一定去做什麼事呢。因此，他就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馬要命坐在車的後排微閉著雙眼答道：建設路42號，體育局南側。

翰飛答道：好的叔。然後按照自已昨天熟悉的路徑直開了過去。

到了家門口馬要命故意將手裡的包開啟放在後座上，包裡露著2000元現金，他這是在故意在考驗翰飛。

送走書記，翰飛駕著車回到鄉里，見鄉政府的大門是關著的，他把車停在門口嘟——嘟的長按著喇叭。

看門老頭聽到喇叭聲慌忙往外跑，一看是書記的車回來了，趕忙去開關著的大門。翰飛見老頭忙不迭地開門，車也不往裡開，從車窗把頭彈出來對著老頭說道：以後勤快點，給你按了這麼長時間喇叭都沒聽到嗎？

老頭抬頭一看是上午來找朱萬能的小夥子，心說壞了，原來這小子是書記的司機，上午我不讓他進還收了他一包煙，看來是把他得罪了，以後可沒有我的好日子過了。心裡這樣想著忙賠著笑臉答到：是我怠慢了，以後我注意，您請。

翰飛哼的一聲將頭縮回去，一腳油門轟地一聲將車開進了院子，差點撞上扶著門的老頭，把老頭嚇的往後一個趔趄。

把車開到車庫門口，從後備箱取出擦車拖把將車前前後後擦了一遍，又用掃車撣子打掃車內的時候，在後座上發現了書記的包。拿起來嘟囔道：這書記真是忘性大，怎麼把包落車上了。當他拿起包正準備鎖起來的時候看到包內除了筆記本和鋼筆，其它都是一沓現金錢。當他看到這麼多現金的時候心裡猛的一喜，隨後又一想，不行，這錢一分也不能動，書記包裡有多少錢他自已肯定知道的，萬一動了他的錢被他發現，那自已的工作就完了。想到此，他小心翼翼地把錢放好，拉上拉鍊鎖在了後備箱裡，然後到辦公室騎上腳踏車回家去了。

馬要命到了家看妻子正坐在客廳沙發上織著毛衣，自已也往沙發上一癱拿起遙控器隨手開啟了電視機，斜著身子調換著頻道。正在織毛衣的妻子見丈夫回來開啟了女人特有的看家本領，隨口嘮叨著問道：我小妹施陽的工作落實了沒有？

馬要命斜了一眼妻子冷冷地說道：還沒呢，這幾天糧食局的潘局長出差了，等他回來我就去找他說說施陽上班的事。妻子一聽便表現出了不滿，將毛衣往沙發上一扔站起身去了廚房。

馬要命的妻子叫施琳，中專畢業，在縣商業局當會計。雖然個子不是太高，但長得很洋氣，上中專的時候也是被很多人追的主，後經別人介紹嫁給了馬要命，之所以嫁給他也是看上了他爹農機局長的職位。

施琳家是農村的，兄弟姐妹四人，大哥在家種地，和馬要命結婚前以給弟弟安排工作為要挾，逼著馬要命的爹把弟弟安排在了縣農機局，妹妹施陽初中畢業輟學在家。

六月的天悶熱難耐，在地裡勞作一下午的季敏回到家在臥室拿了換洗的衣服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洗澡房沖澡。說是沖澡房其實是馮新國在世的時候在堂屋西頭圈起來的一個棚子，上邊橫搭著的兩根檁條和幾根椽子和幾塊石棉瓦形成了一個簡易的棚子，檁條上邊放了一個黑色的塑膠袋子，用桶提了水站在木梯上一桶桶的往袋子裡灌滿，靠陽光照射把袋子裡的水曬熱用來沖澡，就這麼一個簡陋的沖澡房在村裡也沒幾個。

季敏脫了衣服舒服地衝著，時不時的在鏡子裡看看自已的身體，緊緻白皙的面板、高聳硬實的乳房猶如少女一般，心想生在這偏僻的小村內真是枉費了自已這天生的麗質，然後哼著小曲衝著澡。

大凡聽說翰飛去鄉里給書記當了司機，想著這個點也快該下班了，手提昨晚在鄰村抓過來還沒賣出去的兩隻土雞，想去找翰飛說說話順便和他喝兩杯聯絡聯絡感情，說不定以後還得靠著侄子發家呢。

當走到季敏家牆外的時候，看從院牆下邊的簡易下水道內往外淌著水，又仔細一聽院子裡邊嘩嘩的聲音，憑他溜牆根的經驗斷定一定是季敏在洗澡。

一向對季敏垂涎三尺的他放下手中的雞子，搬來兩塊磚墊在腳下，手扒著牆頭從棚子和牆的縫隙向裡看去，因為天還沒黑，裡邊的情況被他看的一清二楚。這一看不打緊，心裡嘖嘖著讚歎道：好傢伙，我新國哥真有豔福，這女人真是極品，能睡上一夜真是死了都值。

大凡正看的上癮的時候，地上的雞咕咕地叫了幾聲，新國生怕被季敏發現趕快跳了下來，心想萬一被她發現了以後可沒好果子吃了，然後，趕快提起雞從季敏家屋子後邊轉過去要走正門。

為什麼開始的時候他不走正門呢？其實這是大凡的習慣，只要手裡提著東西他一般都是從人少的地方過，因為他提的東西大多是偷來的，怕被別人認出來。

騎著腳踏車從鄉政府回來的翰飛見大凡叔提著兩隻雞走在自已前邊。叮鈴鈴，叮鈴鈴......,用手使勁摁著腳踏車鈴鐺。大凡聽到腳踏車鈴聲一直在自已後邊響，回頭一看是翰飛，暗暗想到剛才真他孃的危險，幸虧老子下來的早，否則被這小子發現的話那可真有大麻煩了。然後穩了穩神笑容可掬地說道：小子真行哈，還真有鄉領導的派頭啊。

翰飛推著車來到大凡面前，看著他手裡的兩隻雞打趣著說道：咋啦叔，這就開始巴結侄子啦？

是啊，俺這大侄子以後要是當上大官了，我還不是跟著享一輩子福啊！大凡附和著。

但願如你所說吧。翰飛一隻手扶著車伸出另一隻手去推院門，門沒有推開，紮好車子往裡一看門是從裡邊反鎖著的。

媽、媽，翰飛向著院裡大聲喊著。

衝完澡換好衣服的季敏，聽到兒子的喊聲，高興的答應著去開門。當門開的時候看見大凡提著兩隻雞站在翰飛身後，說道：喲，你倆咋一起來啦？

大凡忙說：這不聽說俺大侄子當官了嘛，我來祝賀祝賀，剛好走到門口和翰飛碰上了。

快進來，快進來，是該慶賀一下，不管怎麼說我兒子總算上班了。季敏開心地說。

等翰飛紮好車子，季敏從晾衣繩上取下毛巾，在翰飛的背上和褲子上邊摔打邊問：怎麼樣兒子，第一天上班累嗎？

不累，就下午送馬書記下班回家，很輕鬆。翰飛伸著兩隻胳膊轉著身，充分享受著媽媽的關愛。

季敏將毛巾搭在晾衣繩上，對大凡和翰飛說：你爺倆坐屋裡開啟電風扇涼快去吧，我炒幾個菜你倆今晚喝點。

大凡說：喝酒沒硬菜怎麼行？翰飛你去屋裡涼快吧，我把雞殺了，一會讓你媽燉上。

我給你幫忙吧大凡叔。翰飛說著到廚房提起暖壺晃了晃，感覺暖壺裡熱水還是滿的，又拿了盆子和大凡到壓井邊上殺雞。

要說殺雞，這爺倆都是好手，十幾年來可是沒少殺也沒少吃。蹲在大凡身邊翰飛小聲問道：叔啊，這是啥時候的戰利品？

兔小子，去，少廢話。大凡壓低著聲音又瞪了翰飛一眼，用胳膊肘指了指廚房，示意翰飛別讓他媽聽到。

翰飛吐了一下舌頭不再吱聲，兩人相互忙活著，三下五除二兩隻雞乾乾淨淨的就被收拾出來了。

大凡提著雞走到廚房門口說道：嫂子，這雞收拾好了，一隻炒著吃一隻燉著喝雞湯。

季敏刷著鍋答應著：好的，你先放到案板上吧，我這就開始做。

為了能多看季敏幾眼，大凡扭頭向正在挖坑埋雞毛的翰飛說：翰飛啊，你去屋裡涼快吧，我幫你媽燒火。說著把雞放在案板上坐在鍋臺前看著季敏。

季敏利索地刷好鍋，突然像想起了什麼，對著外邊喊：翰飛，你忙完過來一下。

把雞毛埋好的翰飛聽到媽媽的喊聲來到廚房門前問道：怎麼了媽？

季敏說：這麼多年家裡的事情都是你三爺和志民大爺幫忙照應著，你去看看你三爺和你志民大爺在家沒有，喊他們過來一起喝兩盅。

其實，季敏讓翰飛去喊他三爺和志民大爺來喝酒有兩層意思，一是翰飛今天第一天上班了也算大人了，也著實是為了感謝三叔和志民哥這麼多年的照應；二是大凡這個二流子在家裡，怕被別人看見說閒話。

翰飛答應著母親，騎上腳踏車去找三爺和志民大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