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莘莘學子從校園裡走出來。

龍從霜繃著臉在各種目光注視下走到路邊。

羅元忠下車,開啟車門。

龍從霜往車裡看了眼,頓時眼睛一亮,連忙鑽了進去。

“你特意來接我放學嗎?”

蒼吉揚起嘴角,伸手取下她的書包。

“是啊,特意來接你放學,這個學校的環境還適應嗎?”

龍從霜側身讓他取下書包。

“挺好的,就是一群小屁孩兒有點吵,我不搭理他們,他們還能一直說下去,話挺多的。”

蒼吉抬手將她被書包壓亂的頭髮理順。

“如果覺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說出來,你自己的感受最重要,不需要有所顧忌,我不希望你受委屈,我希望你在學校能玩得開心。”

龍從霜聞言一愣,腦海裡閃過一些不太美好的聲音。

「你不欺負別人,別人能欺負你嗎?讀不下去就別讀了,滾回家多幹點活兒,要不是學校給你免學費,你以為誰願意讓你去上學,還不識好歹。」

她抬眸看著蒼吉,怎麼看都覺得舒心。

“那如果誰讓我覺得不舒服,我可不可以告訴你?”

蒼吉毫不遲疑的點頭。

“可以,給你撐腰。”

他衝她眨了眨眼睛,看起來有幾分調皮。

龍從霜眼中的不安瞬間消散,眉開眼笑的抬起手。

“拉鉤。”

蒼吉抬手勾住她的手指,“拉鉤。”

……

滬城市局。

“周隊,簡水的精神好像有問題。”

周燁梁回到警局屁股還沒沾板凳就去了審訊室。

範鵬興正在審問簡水,但是她一直在發瘋,什麼都不回答。

周燁梁走到範鵬興身旁看審問記錄。

旁邊的警員小聲道:“她說是他哥哥對她不軌,她反抗中,哥哥自己不小心撞到刀上的,至於那些求救資訊,她說是她發的,她怕沒人來救她,就假借哥哥的名義,問她之前殺的人是誰,她就開始發瘋,說自己沒殺過人。”

周燁梁抬頭看向簡水,簡水此時已經安靜下來,對他露出一個甜膩的笑容。

“警官,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啊~”

“……”

“砰!”範鵬興猛的一拍桌子,“證據確鑿你還在狡辯……”

“啊啊啊啊!我都說了我沒殺人!我沒殺人!我沒殺!!!”

簡水舉起雙手用力拍桌,面目猙獰,眼神惡狠狠的像是要吃人。

周燁梁偏頭低聲跟範鵬興說,“精神鑑定做了嗎?”

範鵬興:“醫生正在來的路上。”

周燁梁點頭,轉身走出審訊室,去了另一間審訊室。

沈嘉納被審問的過程一直在發抖,顧左右而言他,始終不敢開口。

周燁梁剛走進房間就有人進來通知,“這個不用審了,放了。”

“……什麼?”

周燁梁以為自己聽錯了,正在審問的警員也是一愣。

“放了?”

“是的,許副局說已經調查清楚是誤會,放了。”

“……”

周燁梁眉頭一皺,轉身大步跑出去。

“叩叩叩!”

“進。”

周燁梁推門走進辦公室,“局長,沈嘉納為什麼要放了?”

許副局低頭忙著自己的事情頭也不抬。

“已經調查清楚了,是誤會,當然要放人。”

“什麼誤會?他自己親口說往國外出貨,還跑到港口準備逃出國,網上那麼多雙眼睛親眼所見……”

“小周。”許副局抬頭嚴厲的盯著他,“那個直播間的畫面並不能作為證據,辦案要講究科學,至於沈嘉納跑到港口只是去透透氣,並沒有證據證明他要出國。”

“……”

周燁梁看著許副局,緊攥起拳頭,“那也不能放了,張向雪已經把他供出來,他有很大的嫌疑。”

許副局皺起眉頭,臉上浮現不耐煩。

“張向雪只是胡亂咬人,她有證據嗎?趕緊把人放了,這是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

“……”

周燁梁深深吸氣,轉頭走出辦公室將門摔得震天響。

……

夜色降臨。

雜貨鋪外。

周燁梁兜兜轉轉又回到這裡。

食物的香氣似鉤子一般飄過來,勾得周燁梁肚子咕咕叫。

門口放著一張餐桌,上面擺著四副碗筷。

坐著蒼吉和羅元忠還有那個姑娘。

周燁梁四處看了看,走過去,“這位置應該是給我留的吧?”

蒼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道:“等一有緣人。”

周燁梁呵呵笑了聲,拉開凳子直接坐下。

“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他端起碗拿起筷子嘆息道:“難怪你說簡水的案子給我們一年時間,她看起來精神好像有問題。”

“裝的。”

“……”

周燁梁看向蒼吉,“裝的?那她演技也太好了。”

蒼吉給龍從霜夾了一塊肉,“不要光吃菜,在自己家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龍從霜彎了彎眼睛,“好。”

蒼吉滿意的揚起嘴角,回頭看向周燁梁。

“簡水是天生的演員,從小就擅於偽裝,小時候在朋友同學家人眼中,她很柔弱很善良,誰要是識破她的偽裝,下場都會很慘。”

“有天她掐死了一隻貓,那隻貓在她手上拼命掙扎,抓得她滿身傷痕她也不放手,看著貓在她手中失去生命,她露出興奮的笑容,正好被她父親看到。”

“他父親嚴厲的批評教育了她,當天夜裡他父親墜樓身亡。”

“她媽媽帶著她改嫁,繼父很喜歡她媽媽,所以非常關心她。”

“繼父的兒子養了一條狗。”

“某天繼父在她房間發現狗的屍體,當時繼父雖然對她心有芥蒂,但也沒怪她,還幫她隱瞞。”

“但是沒多久她繼父就因猥褻兒童被抓了,最後證據不足被釋放,但也丟了工作,被戳脊梁骨,無人相信最後以死自證清白。”

“後來她媽媽無意間發現了她在自己身上製造傷口,卻告訴她那是老師弄的。”

“媽媽親眼看到了她自己製造傷口,所以不相信她,但是轉頭老師給媽媽打電話,問媽媽為什麼要打孩子。”

“媽媽說傷口是她自己弄的無人相信,因為她平時表現得太乖了,沒有人相信她會說謊。”

“周圍的鄰居開始對媽媽指指點點,是她去散播了媽媽私生活不乾淨的謠言,媽媽被逼得抓狂,看起來就像是精神不正常,所有人更加相信了她的話。”

“她每天到哥哥面前哭訴媽媽要殺她,最終她媽媽被哥哥關進了精神病院。”

“隨著她長大,偽裝的本領更加成熟了,無論誰都看不出破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