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上冒出頭來的柳聖曦三人屏住呼吸,心裡不約而同地浮上一個猜測:

“小師妹,那個黑衣人,就是望仙宗的陳浩然吧,他特意過來替秦可妙報仇?”

柳聖曦補充:“沒錯,你們看煉獸堂弟子身上的兩個大洞,和秦可妙被豹子犄角捅出來的傷口,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他還拿了儲物袋,極有可能是想要裡面的攝心壎。”

胥正知喃喃自語:“他是不是瘋了?在我墨玄門的地盤上殺人?”

正在討論間,黑衣人似乎發現了有東西在窺探自己,他繞著房間一週,發現了隱匿符脫落的螞蟻妖獸。

黑衣人一把抓住螞蟻妖獸,就要往院牆外面來。

“跑!”柳聖曦低聲喊道。

一瞬間,三人立刻原路跑回乾坤宗的院子裡。

“你這符咒質量堪憂啊。”柳聖曦吐槽。

“沒辦法,整個修仙界的符咒質量都在退步,我這已經是市面上的高階版本了。”胥正知也很無奈。

剛平復下來,就聽到院子門口傳來敲門聲。

胥正知示意柳聖曦別動,他去開門,整了整衣角,緩緩走過去:“誰啊?”

一開門,正是陳浩然,穿著宗門服飾,神色兇戾,但在看到胥正知的一瞬間,轉為詫異和打量:“你住這兒?”

說著, 還試圖用餘光掃視著院子裡面的情景。

胥正知微微側身,擋住了房門,點點頭:“對啊,我喜歡清靜,這裡就是我的別院,剛才還在房裡貼靜音符修煉呢。怎麼,這麼晚了,望仙宗是有什麼事情嗎?”

陳浩然搖搖頭:“沒有,一些私事路過而已。打擾了,告辭。”說著就離開了。

確認他走後,躲在房門後的柳聖曦和郝芳菲才出來。

胥正知心有餘悸:“還好我在這裡,我畢竟是墨玄門掌門的兒子,他不敢大動干戈。要是你倆就慘了,說不定就要被殺人滅口。

這下也不能告訴我爹了,那煉獸堂的弟子屍骨無存,死無對證。

他居然有許承志長老親手製作的化骨水,許長老早年曾專研草木,但已經很久不動手了。化骨水千金難求,果真是得意弟子。”

柳聖曦皺眉,殺掉煉獸堂那名弟子的行為,應該是陳浩然自己的決定,不是針對自己的佈局。

郝芳菲突然驚呼一聲:“螞蟻妖獸是不是還在陳浩然手上!”

柳聖曦也想起來了,被敲門的陳浩然一打斷,差點忘記了。

她操控精神力,卻發現螞蟻靈獸沒有任何反應。

不對啊,自己的精神力沒有這麼容易消失,除非...那螞蟻妖獸死了?

死了也好,那就再沒有證據,證明是自己在窺視了。

出了這個驚心動魄的小插曲,胥正知離開後,柳聖曦和郝芳菲都有些神經緊張。

“五師姐,你有沒有覺得,煉獸堂的院子格外安靜?就好像,一直沒有人回來?”

“有有有,他們前幾天剛搬進來的時候吵吵嚷嚷的,主要是有靈獸在,就很難徹底地安靜,但是今天晚上,陳浩然走之後,他們都一直沒有動靜。

眼看著現在就要早上了,還是沒有人回來,明天還怎麼跟你比試?

你說,陳浩然會不會,把其他弟子都殺了?然後一起用那個化骨水毀屍滅跡?”

柳聖曦覺得不太可能:“煉獸堂的人喜歡結伴出現。陳浩然雖然是元嬰期了,可是連大師兄都打不過,應該也不能毫無動靜地一次斬殺那麼多人。

再說了,如果真的殺了那麼多人,最後才折磨那個傷害秦可妙的弟子,那弟子肯定要比剛才慌張的多。”

“也是...算了,小師妹,你明天務必要多加小心,我就在第一排看著你。比試結果不重要,你的安危才是第一。”郝芳菲叮囑。

時間轉眼就來到了第二天。

柳聖曦準時站在擂臺上,但煉獸堂的其他築基期弟子,並沒有出現。

她皺眉看向臺下,人群烏泱泱的一大片,五師姐郝芳菲和胥正知都站在第一排最前面。

就連陳浩然,也一反常態,沒有混跡在人群中,而是同樣站在了第一排。

更離奇的是,擂臺下面的觀眾裡,一個煉獸堂的人都沒有。

眼看著比試就要開始了,煉獸堂的人還是不見蹤影。

“奇怪...難道煉獸堂要棄權?”裁判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隨即高聲宣佈:“比試開始時間已過,煉獸堂缺席,乾坤宗輪空。

本場比試勝者,乾坤宗,柳——”

“等等!”一個讓人看不清修為和麵目的身影,突然降臨在擂臺的正上方。

柳聖曦疑惑地看過去,在場的人也騷動了起來:

“那個身影,是望仙宗的許承志許長老吧?”

“一定是,只有許長老出場是這樣,每次都神秘兮兮的,咱們普通修士裡,就沒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

“許長老來這裡幹什麼?他基本不在人群裡出現啊,怎麼還特意制止了裁判?”

“那女修有問題?望仙宗也想截胡那個女修?”

柳聖曦聽到臺下的竊竊私語,想仔細端詳上空的身影。

畢竟,那就是壓在她心頭的大山,是導致原身短暫又悲劇人生的罪魁禍首!

但是她看不清,甚至看的時間稍久一些,就會雙目刺痛,像針扎一般。

什麼意思?許承志覺得他能比肩日月與神明,不讓人看?還是形象太過磕磣,見不得人?

裁判的聲音恭敬起來:“不知許長老來這裡,有何貴幹,又為何制止我宣判結果?”

許承志的身影依舊模糊得辨認不清,傳來的聲音蒼老渾厚,如同在東陵海聽過的那般,不帶一絲感情:

“這個女修,是人族的恥辱,沒有資格參賽,我要把她帶走。”

柳聖曦瞪大了眼睛,想破口大罵:

“不是,你有病啊?說我災星就算了,現在又成了人族的恥辱?我都沒搞明白我爹孃是誰呢,你這麼清楚,那你說說看啊?”

但是她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了。

不僅如此,她現在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像是被一股莫名的高壓,徹底禁錮在了這片小小的擂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