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勻在臺上看到,冷冷呵斥道:
“那個少年,拿了棋子便去洗乾淨吧,不能療傷的。”
景炎聽聞,眼角抽搐了幾下,不甘的睜開了眼。
他咬著牙,使勁撐著雙腿,讓自己站起來。
“呼呼……”
一連喘息了好幾次,才算站起來,可雙腿比篩糠抖的還厲害。
兩條腿支撐不了整個身子,渾身沒有任何力氣,精氣和靈氣都被吸完了。
他雖是中品靈根,但卻是【神工開物】凝聚出來的,比一般的上品靈根還要牛掰。
枯竭的丹田正在有靈氣從地面緩慢的湧出來。
用了接近一分鐘才走完到山壁的五六米距離,又躍了好幾下,才算攥住一顆棋子。
因為太用力的緣故,他整個人癱在了地上。
這幾分鐘的時間,他的腦子飛速運轉,總算想明白了一些。
“看來下面的陣法不是一樣真人弟子設定的‘虛溺仙陣’。
“我看很像一元真人弟子所設定的‘蜉蝣仙陣’。”
想到這裡,他的神情都愣了好幾秒。
虛溺仙陣和蜉蝣仙陣都是七品陣法,但虛溺仙陣的恐怖遠不如蜉蝣仙陣。
兩者的差別雖然不大,但卻是蜉蝣仙陣更高明一點點。
蜉蝣仙陣的可怕在於入陣後,不管修為多高,都會如同蜉蝣一般,在裡面很容易就死掉,不是被吸乾精氣,就是被幻境殺死,或者神魂崩潰。
比如那些少年若不是被古勻及時救上來,控住神魂,只怕此時已不知死了多少人了。
而景炎現在的情況就是被吸乾了靈氣精氣,甚至連神魂都是非常孱弱,還有腦子被陣中幻境使勁的摩擦了十幾分鍾。
他現在思考時間一長,腦子就會痛苦至極,讓他幾乎咬斷後槽牙。
“還好此陣只是考核所用,沒有殺機,就算有殺機,也會被長老迅速救起來,不容易死……呼——”
再次回想,還是心有餘悸,儘管是他,也是大口的喘息,很是後怕。
“那個少年,你幹什麼呢??快點去洗澡,你不髒嗎??”
看見景炎又癱在了地上,不時還用拳頭捶打腦袋,古勻呵笑了一會,再次開口呵斥。
景炎聞言,再次掙扎著站起來,走向遠處的一個散發著白氣的乾淨池水中。
看到泛起白光,水面之上似乎飄著淡淡的清氣。
此時的湖裡已有六七個少年在裡面清洗著身上的汙泥了。
“那是……鍛體石……”
他怔了一下,眸中泛出神采。
鍛體石——是一種天然的石頭,此石在靈氣繚繞的地方長時間佇立,被靈氣滋養,若有修士大法力煉化,再用得靈草丹藥的炙烤,便可煉成可以鍛鍊體魄的石頭。
這些石頭,往往很珍貴,特別像走力道的宗門,這種石頭簡直是宗寶級別的存在。
景炎的眼神又眯了眯,雖然不是很珍貴那種鍛體石,但卻也算不錯。
經常浸泡,可很好的改善體質,更能讓體表升起一層青光,平常刀斧根本傷不到分毫。
心中不由感嘆:“浮雲仙宮不愧是仙道六大宗門之一啊。”
“撲通!”
他跳了進去,自他為中心,劇烈的水花散開。
“哎呦!”
“你小子好大的水花啊??”
“鄉下來的野娃子!!”
其他幾個少年被濺了一身,其中一個少年惡狠狠的就譏諷起來。
“哇哦,真舒坦!”
景炎在水下一個遊走,到了對岸,他的頭仰著躺在了岸上,身子全在水中。
“真好啊,我的精氣可以恢復些了。”
他笑容滿面,喃喃自語,眼光看到天上飄動的雲彩,在他看來都是甜甜的。
“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啊!”
他不禁吟唱了一句,神情中有些痴了。
身軀在水中,不停的滾動著熱氣,冒泡了,那個模樣就和燒開的熱水般,咕嚕嚕的。
景炎心中卻很清楚,那是池水正在鑽進他的毛孔,遊進他的體內,洗刷著他的“疲憊”。
正在望天呢??
突然,被一張臉遮住了雲彩。
“嗯??”
他皺了皺眉。
那是一張蠻清秀的面孔,此時嘴唇還動了:“舒服嗎??”
“舒服啊!”
他很真誠的回答。
清秀面孔聞言,臉色鐵青,咬著牙,大吼:“舒服死你!”
“啪!”
一巴掌就拍向他的腦袋。
一股大力直接將他打飛起來,在空中幾個轉圈最後更是撲通一聲,那水花簡直大的讓人咂舌了。
但這次卻沒有少年敢出言譏諷了。
因為把景炎打飛的人是浮雲仙宮的弟子。
他們的職責就是在這裡監視洗刷的少年。
“每個人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清洗,如果洗不乾淨,那就只能不乾淨了。”
那個弟子慢步緩走,對著水池中的弟子面無表情的冷喝道。
時折竹雖然感受到景炎掐她手心應該是意有所指,不然不會掐的她手心都腫起來了。
她跳進汙池中和景炎的情況一樣。
都是下沉的很快。
但兩人的境遇卻完全不一樣。
景炎是被人刺殺。
而,時折竹卻是來到了一間非常華麗且非常溫暖的房間內。
嚴格來說是在溫和的房間中更溫暖的“床上”。
“咦??
“這個床好軟哦??”
時折竹帶著興奮的聲音笑個不停。
下一刻,有輕靈的音樂響起。
她神情微驚,連忙轉首望去,透過紗帳,並沒有看到任何人類,但耳邊卻一直有聲音在響。
那聲音響了一會,居然還唱了起來,只聽唱的是——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屋外響起幾聲輕微的“沙沙”聲。
時折竹眼眸睜大,從床上坐起,神情很是警惕,一個不妙,她就要大殺四方。
然而,卻並不是想象中可怕的景象。
而是——男人!
沒錯,是五個男人前後一排走了進來。
不是那種虯髯大漢,也不是那種虎背熊腰,更是不是那種力拔山兮氣蓋世……
而是……
朱唇粉面。
貌比潘安。
美如宋玉。
也許奶油小生四個字更貼切。
五個男子走進來之後,各自分開,之後連成一排坐下。
他們每個人的手中都各自持著一把絃琴。
之後面帶笑意望著床上懵圈的時折竹,彈奏了起來。
少頃後。
時折竹還是懵圈的望著,完全不明白是啥子情況呢??
她抬起皓皖捎了捎頭,兩個秋眸中寫滿了——清澈的愚蠢。
“這是在幹什麼??”
她嘟了嘟嘴,非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