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捕了?

我為什麼會被捕?

我慌張地望著向我包圍過來的這些南泰警官,看著他們面容嚴肅,甚至,還有的已經掏出了手槍,似乎隨時都準備將我擊斃一樣。

“What happened…?”

手腕上冰冰涼涼的手銬,我迷茫地環顧這些警官。

但他們,只是向我出示了一下證件,用我根本聽不懂的泰語,對我“嘰裡咕嚕”地說著什麼。

四周,許多旅客都被我們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

還紛紛掏出手機,想要把這難得一見的一幕拍下來,好在都被南泰警官給及時制止、驅散了。

我坐在輪椅上,神慌氣躁,完全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只能任由著他們,被帶去了機場的警衛室。

警衛室裡,一片狼藉。

只見我的行李箱,正大敞在地,裡面唐予為我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和雜物,已經全部被翻得亂七八糟。

“你們要做什麼?為什麼要翻我的行李?”

我用中文問了一遍,可惜他們聽不懂。

我便只能又用英文問了一遍。

其中一個正翻看著從我手裡拿走的護照的警官,用極其濃重的泰味英語,問我說道:“Is this your luggage?”

我點點頭,確定它是我的行李。

接著,他便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了一個大概有西瓜大小的包裹。

這包裹裡面是什麼,我並不知道。

但外面這塊布,我倒是很清楚,是龍權洛勳別墅裡的一塊歐式桌旗。

“We found this in your luggage。”

警官說,這個東西,是從我行李中發現的。

我就問他,這是什麼?

這名警官沒有再說話,而是就在我的眼前,動作十分緩慢地一下一下,開啟了這個包裹。

當裡面的東西,全然畢露在我的視線中時,我下意識地用被手銬銬住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嘴巴,才沒有失聲尖叫出來!

我根本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

只見那張熟悉的桌旗包裹的,竟然是一顆血跡乾涸的頭顱!

並且——

就是龍權洛勳的管家,安娜的頭顱!

“I don't know…Sorry,i don't know……”

我拼了命地搖頭,好像除了這幾個英文,我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麼了!

我根本不敢相信,安娜居然被人殺害了!

她屍首分離,頭顱就裝在我回國的行李箱裡!

怪不得,自從龍權洛勳死了以後,我就沒有再見過安娜!

可是問題來了,是誰殺死了安娜?!

又為什麼,會放在我的行李箱裡?

行李是唐予給我收拾的,難道是唐予他壓根就沒打算讓我離開南泰嗎?!

可是好像,他這樣的行為,根本就說不通啊——?!

“You killed her?”

警官問我。

“No…No,I didn't kill her…I don't know what happened……”

事實都已經擺在我的眼前,我的解釋,就顯得極其的蒼白無力……

聽了我的否認,幾名警官互相對視看了看,也無奈地聳了聳肩。

顯然,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屬於機場警員所管轄的範圍了。

他們決定將我帶離機場,押到真正的當地警察局,接受審問與調查。

臨走前,剛才開啟包裹的那名警官,又遞來他的手機,指著螢幕上監控畫面裡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問我說道:“Did this car take you here?”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反覆確認了好幾遍,這是剛才我乘坐的唐予的車。

於是,我點了點頭。

“OK,it had a car accident,”警官又播放了一段監控影片,“The driver dead。”

看著影片中,唐予在送完我回去的路上,車子被迎面而來的一輛高速行駛的大貨車,瞬間撞得粉碎!

我更是如雷轟頂!

唐予死了?!

那到底是不是唐予,殺了安娜?

是不是唐予將安娜的頭顱,放進了我的行李箱內?

包括唐予他的死,會不會也是他的自殺行為?!

還是……

這一切,都是另外某一個人的陰謀?!

警官收了手機,不再和我做過多的溝通了。

我木如泥塑地坐在輪椅上,不僅兩隻手被銬上了手銬,這會兒,就連斷了腳筋的雙腳,也都被腳銬銬住了。

我被警員推著輪椅,來到了機場出發口外的路邊。

這裡,有一輛專門羈押犯罪嫌疑人的囚車,閃著警燈在等候著我們。

說不害怕,是假的。

我也終於在這一刻意識到,雖然龍權洛勳曾經對我十分殘忍,可在他的身邊,或許才是相對安全的。

等到了囚車的旁邊,囚車駕駛員的車門開啟,一名負責羈押我到市裡警察局的警官,下了車。

我一直沒有抬眼,宛若死人一樣麻木。

可當我聽到那名警官,和把我送過來的警官,用流利的泰語溝通時,我胸口前的心臟,竟然漏跳了幾拍!

這聲音……

怎麼…那麼…熟悉呢……

我仍然垂著頭,木訥地盯著手腕上的手銬。

一定是自已出現了幻聽。

一定是神經,又出現了問題。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

或許,只是嗓音太像了而已……

可我終於還是一寸一寸地抬起腦袋,將目光落在了那名警官的臉上!

凌亂蓬鬆的黑髮!

煙燻色的一雙深邃的眸眼!

英挺的鼻樑,笑起來弧度極壞的唇瓣!

一切的一切,都宛若一道旱天雷,驚醒了睡夢中的人!

“啊——?!”

這一次,我再也忍不住,渾身的血液,都“簌簌”地瘋狂衝擊著我的顱頂!

他——

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