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冰涼涼的手槍,在我手中沉重無比。

我第一次覺得,龍權洛勳的生命,居然掌握在我的手中。

“想什麼呢,綾漓?”龍權洛勳眼尖得很,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別傻了,你還殺不了我。”

我回過神來,握緊了手槍。

登陀館長見龍權洛勳要殺他,終於控制不住了情緒,掙扎大吼起來!

“你不能殺我!你殺了我,你們華國,會死更多無辜的女孩兒,會有更多的女孩兒,為成為標畜付出生命!那些迫害你們華國人生命的黑暗交易,你就永遠都不會知道了!”

登陀館長唾沫橫飛。

他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可惜,龍權洛勳完全不吃這一套。

他咬著煙,用左手,拍了拍登陀的臉:“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了?這世上,還有什麼我查不到的事麼,恩?”

登陀館長的確害怕了。

“還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了!龍權洛勳,你不能殺我,你……”

“砰”——!

一聲尖銳震耳的槍鳴!

登陀館長的話,戛然而止。

殷紅的鮮血,揚了漫天……

是了。

是我扣動了扳機,親手開槍,擊中了登陀館長的胸口……

我渾身都抖如篩糠,每一根汗毛,也都在瘋狂地發抖!

牙齒,幾乎被自已磕碎了!

一瞬的怔忡,從龍權洛勳的眸底,一閃而逝。

他咬著煙,轉而又笑得極壞。

“這麼乖,真是我的好寶寶。”

他特別滿意地從我手中收了手槍。

嘴上說著最溫柔的話,卻又生硬粗暴地掐住我的下巴,讓我抬起臉來,在我滿是冷汗的額頭上,彎腰親了一口。

“把屍體處理了,”隨後,龍權洛勳對唐予說道,“標畜這個產業鏈,一個月內,我嚴查到底,敢動我華人,都他媽得給我死!”

坐在輪椅上、剛剛殺了人的我,驚魂未定,眼底脹滿了淚霧,卻也哭不出真的眼淚來。

聽著龍權洛勳的話,我又十分想笑。

一個本就雙手沾滿鮮血、殺人如麻的魔鬼,卻在大言不慚地說著如此大義凜然的話。

真是荒唐。

可笑。

一個小時以後。

龍權洛勳帶著我,來到了我們登陸南緬時的港口。

這裡,還殘留著幾天前的那個清晨,龍權洛勳用軍艦炮轟許文虎車隊的殘墟。

停靠在港口、等候我們的,是一艘規格並不是很大的貨船。

同樣,船身側面,噴繪著一條耀武揚威的墨色巨龍,象徵著它歸龍權家族所有。

貨船在海平面上,行駛了三個小時左右的時間。

直到在一望無垠的海平面上,遇到了另外一艘船。

那是一艘外觀十分破舊的漁船。

還隔著一小段距離,就能夠聞到從那條漁船上,散發出來的腥臭氣息。

龍權洛勳雙手插兜,迎風佇立在船頭,他抽著煙,金燦燦的陽光灑在他腰脊傲挺的身影,不可一世。

當兩艘船足夠靠近的時候,龍權洛勳終於轉過了身。

他眯起幽邃瑰麗的煙燻色眼眸,問我說道:“綾漓,你聽說過克隆麼?”

“……”

我點點頭。

一顆心,忽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龍權洛勳,他該不會是要克隆白祈吧?

可轉念一想,白祈已經死了十一年了,沒有克隆的可能性的。

團團煙霧,薰染著龍權洛勳的眼。

他依舊咬著煙,邪肆地追問了我一句:“如果我把那個廢物克隆出來,那你願意用你的肚子,懷他十個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