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勉叔問:“心無惡念時,此心空空蕩蕩的,不知亦須存個善念否?”

先生曰:“既去惡念,便是善念,便復心之本體矣。譬如日光被雲來遮蔽,雲去光已復矣。若惡念既去,又要存個善念,即是日光之中添燃一燈。”

在王陽明看來,一個人的心中除掉了惡念,自然就恢復了心的本體。這就像陽光被烏雲遮擋,當烏雲散出後,陽光又會重現。陽光是與生俱來的,普通人看不到陽光,這是因為普通人被世俗的烏雲所遮蔽。

因此,一個人的心若已經除掉惡念,就不須再刻意去存養一個善念,此時的心已經恢復了它的本體狀態。在這種狀態下的行為,所思的,都是善念,所為的,都是合乎天道的。

王陽明強調“心即理”,認為心的本質是至善的,但由於受到外部環境與自身慾望的影響,人的本心往往會被遮蔽。因此,要去除這些遮蔽,恢復心的本體,就必須透過內心的修煉來實現。

在王陽明看來,惡念是遮蔽心之本體的雲層。這些雲層源於人的慾望、貪婪、憤怒等負面情緒,它們會扭曲人的本心,使人失去真實的自我。

透過修煉去除這些惡念,人心才能恢復其至善的本性。正如陽光被雲層遮蔽後,一旦雲層散去,陽光自然恢復其璀璨的光芒。

在王陽明的心學中,“心之本體”被賦予了至善無惡的特性。這一理念來源於孟子的性善論,認為人的本性是善良的,但由於受到外部環境和私慾的影響,人的善良本性往往被遮蔽。王陽明進一步發展了這一觀點,認為惡念並非源自人心本性,而是由於後天的環境和經驗所導致。

王陽明認為,惡念和善念並非固有於人性之中,而是人心對外界事物的反應。

惡念的產生往往源於對外物的過度執著,以及對慾望的無度追求;而善念則是人內心深處對道德和仁慈的嚮往。

當惡念佔據主導地位時,人的行為和言語,往往會表現出自私和偏執;而當善念成為主導時,人的行為則會更加公正和仁慈。

在王陽明的心學中,“心之本體”指的是心的最原始、最真實的存在狀態,即至善無惡的狀態。

這與《道德經》中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相呼應。在這一觀點下,心之本體是“一”,是道的表現,是至善的境界。而惡念,則是從“二”產生,即由陰陽、有無、難易等對立面所產生。

《道德經》中說:“大道廢,有仁義。”這指出當社會的道德標準崩潰時,仁義才會被凸顯出來。同樣的邏輯,可以應用於王陽明的觀點上:當惡念既去時,善念才會被凸顯出來。

《莊子》中提出的“齊物論”,強調萬物最終歸一,即回到其最原始、最真實的存在狀態。這與王陽明的“心即理”的觀點不謀而合。

正如莊子所說的,要達到真正的自由和超越,必須擺脫現實的束縛。這也是在王陽明的心學中,為什麼要去除惡唸的原因。當一個人內心的負面情緒被消除,才能真正地“逍遙”於廣闊的心靈的世界中。

《莊子》中有“無何有之鄉”的描繪。這是對一個沒有區別、沒有對待、沒有矛盾的理想世界。在王陽明的心學中,當惡念被去除後,心之本體便恢復其至善的本性,此時的世界便是一個無差別、至善的世界。

佛陀的弟子阿難,曾因一時的貪念而犯下了偷盜的罪行。

阿難,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自幼便對佛教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常常跟隨佛陀左右,聆聽教誨,逐漸領悟了佛教的智慧。

漸漸地,阿難開始對修行產生了懈怠,貪圖享樂的心態,逐漸佔據了他的內心。

一次偶然的機會,阿難發現了一個富有的商人家裡,藏有許多珍寶。在貪念的驅使下,他趁夜潛入商人家中,盜取了珍貴的珠寶。得手後,阿難欣喜若狂,認為自己找到了快速致富的捷徑。

這種不義之財,並沒有給阿難帶來持久的滿足,反而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阿難開始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他人帶來了痛苦和損失,也違背了進修的道德準則。他深感愧疚和自責,內心充滿了負罪感。

於是,阿難鼓起勇氣,向佛陀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請求佛陀的指引。

佛陀慈祥地注視著阿難,語重心長地對他說:“放下過去的惡念,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他告訴阿難,每個人都有犯錯的時候,但重要的是要勇於承認,並改正錯誤。

佛陀的教誨,讓阿難重新找回了內心的平靜。

從此以後,阿難一心向善,努力修行。他放下了過去的貪念,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佛教的修行之中。他研讀經典、精進禪定、助我心境寧靜,培養著慈悲與智慧的品質。

阿難的巨大轉變,贏得了佛陀和眾弟子的讚譽,最終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弟子。

去惡向善的過程並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經過長期的內心修煉。

在現實生活中,要去除惡念,做起來非常不易,你稍有懈怠,惡念之草便會長滿心靈的花園。

這要求你要有自知之明,瞭解自己的內心狀態,識別出惡念的存在並正視它,然後透過修身養性、學習經典等方式,提升自己的道德境界。

此外,你還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避免被負面情緒所左右。積極培養善念和正念,透過行善舉和利他行為,來恢復內心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