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明媚的陽光照在這片大地上。
熱浪在馬路上形成了陣陣透明的漣漪。
許雲龍從車上走了下來，眼神複雜地看著遠處的寫字樓。
幾個月前……
他因為家裡人的各種催促，更因為恐懼而離開了這家公司……
幾個月後……
他再一次回來了。
只是……
這一次回來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有點複雜感。
雖然那段時間在網際網路上，攻擊張揚是張揚授權的，但，此時此刻的他卻像是一個反覆橫跳的叛徒，更像是小說裡面，那反覆無常的反派。
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戴著口罩帽子，看起來非常的低調，混在人群中，沒幾個人認識他。
不過……
就算他正大光明走進來，也沒多少人認識他。
幾個月的時間，整個公司的人員，已經換了一批又一批了。
“張總！”
“坐。”
許雲龍敲開了張揚的辦公室。
看到張揚坐在椅子上以後，他拘謹地站在一旁。
就算張揚讓他坐，他都遲疑好久，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屁股挪到了椅子上，和張揚面對面。
“後悔了？”
張揚笑眯眯地看著他。
許雲龍並沒有吭聲，而是頭低得很下面，許久以後，這才道：“對不起，張總，我……”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你離開之前，我就說過，無論發生什麼情況，我這裡永遠都歡迎你回來……”
許雲龍依舊不敢直視著張揚，就算是張揚給他倒了一杯茶，許雲龍接過茶杯的模樣，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張總，你還能相信我嗎？”
“有什麼不能相信的……你只是中途離開，離開前，也跟我聊了你的想法，又沒有在背後捅刀子……而且，【小麥】起家的時候，你也是一份子……”
“張總，以後碰到任何情況，我都不會走了……”許雲龍喝了一口茶，終於敢看張揚了。
卻見張揚不在意地搖搖頭：“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以後重新開始，如果以後我不行了，你也可以隨時走……”
“我……”許雲龍搖搖頭，喉嚨彷彿有千言萬語，但最終哽在了嘴邊，說不出任何話了。
“這一次回來，你有什麼想法嗎？”張揚並沒有跟許雲龍聊太多的東西，而是笑眯眯詢問道。
許雲龍沉默，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看著張揚：“張總，這一次過來，我沒有想過做什麼領導，我想去一線系統服務……”
“一線系統？你詳細說說？”張揚聽到這的時候，頓時來了興趣。
“這段時間，我雖然沒有入職任何一家企業，但是，我一直在關注手機圈，這期間，我也認識了一些人，有一次回顧我們公司的時候，我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許雲龍遲疑了半晌，最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總，我什麼都能說，是吧？”
“是，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這裡只有你我，沒有外人……”
“張總，我們的【小麥】系統，目前雖然是靠著【mtk】的系統起家，現在看起來異軍突起，在行業裡也是風生水起，但本質上，我們除了拼裝、組裝以外，我們沒有任何的技術含量，任何人都能做，看似乎繁榮的背後，實際上，卻已經藏著危機了……”看著張揚那認真傾聽的表情以後，許雲龍咬了咬牙，最終說出了心裡話，說了一半以後，又看了一眼張揚。
“繼續！”張揚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微笑，但實際上心中卻是微微有些驚訝。
這段時間，許雲龍似乎成長了不少，竟然想到了這一塊。
“張總，我們靠著借鑑的路子，是走不長的，甚至，我們一直都靠著【研發科】的幫忙，我們也走不長，畢竟，我們靠著人家起家，人家隨時都能掐斷了我們的脖子，我們永遠都沒有主動權！”
當看到張揚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欣賞的表情以後，許雲龍終於豁出去了，他看著張揚：“張總，我是個叛徒，雖然您依舊把我當自己人，但是，我知道，我在你最需要的時候離開，就是叛徒！很多人對我，都會有成見，所以，張總，這一次，我過來，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重新回到管理者的位置上，更不可能要什麼股份，我只希望，如果你願意再信我一次，我希望去一線系統區域，幫您將這些分散的【手機產業】全部整合起來……”
“除此以外，張總，我這段時間，一直在科技論壇上逛著，我認識了很多科技上面的高手……都是一群有志之士，如果您覺可以試試的話，我帶他們過來，見見你……他們有些是從大廠那邊出來的，鬱郁不得志，但對【手機系統】技術上面沒問題，雖然幹不了其他高尖人才的活，但整合系統，比如運營這一塊，他們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辦公室裡。
張揚看著許雲龍漸漸拋下了膽怯，用最誠懇的目光盯著自己，聲音格外的鏗鏘有力。
張揚點點頭，笑了起來：“可以的！”
“張總，你給我一個月時間，這一個月時間，我不要你一分錢！我證明自己我可以做得到，如果，我做到了，我……張總，我……我需要一點錢……”
許雲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盯著張揚。
“如果你做到了，多少工資，你說個數！”
“好！”
“我給你一百多萬，你這麼快就花完了？”張揚突然盯著許雲龍。
許雲龍聽到這的時候，面露尷尬，片刻後這才低下頭：“我炒股了……被套牢了，誰能想到，股市竟然從4000多點，掉到了2000多點……沒想到，這一次的金融危機，竟然這麼狠……現在2300點，如果能回3000點，我就立馬取出來，不玩了……”
“……”
辦公室突然一陣寂靜。
許雲龍臉色憋得通紅。
許久後，張揚搖了搖頭。
正想說上面的時候……
許雲龍的手機響了起來。
許雲龍拿出手機，然後看著張揚：“張總，這……”
“去接電話吧。”
“張總，好像是研發科那邊給我打的電話！”
“哦？你需要單獨去接嗎？”
“不，不需要，我開擴音吧！”
“……”
許雲龍看著號碼，最終將手機放在了桌上，開了擴音鍵。
“許總！”“你好，您是……”
“我是【研發科】的鄧康年……”
“啊，鄧總你好！”
“許總，最近在哪發財？”
“我……我還能在哪發財，我現在就混著……”
“你這樣的人才，就沒有想過，自己做一番事業嗎？難道，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張揚，事業做得這麼大，而你……”
“我……”
“我沒有說你離開張揚不對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整個【小麥】的系統和拼接管理，包括和那些系統商的接觸，這些活都是你做的，但是，眼看著成事了，張揚卻一腳就將你踢出，給你一百萬的錢，這打發要飯的呢？”
“……”
“許總，你在哪？現在有空嗎？我們約個時間聊聊，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不甘心……”
“……”
“不用擔心，我們還是一體化服務，要技術人員，我們給你配，要解決方案，我們也給，你只需要做個外殼就行！我們賣給張揚100塊錢的主機板和系統，賣給你的話，同樣的價格，我們在背地裡會給你更多的資源，助你成事！”
“……”
“這個世界上既然有一個張揚，那麼肯定會有第一個，第二個，張揚跟你有什麼區別？張揚對手機上的認知，有你高嗎？有你有技術嗎？說白了，張揚就是吃到了時代的紅利，你進場做，絕對比他做得更好！”
“……”
“我實話跟你說吧，這一次，張揚就算跟我們簽了協議了，我們依舊會私底下扶植另一個人，雞蛋不可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我們甚至不用你墊資多少，只要你同意，我們就過來，協助你一起解決各種問題……”
“……”
………………………………
通話時間很長。
大概十多分鐘左右。
對方說得很詳細，將做手機的流程，一步步全部都擺在了桌子上。
很顯然……
對方想透過許雲龍，締造第二個張揚，並告訴所有人，只要他願意，他能製造更多的“張揚”……
更想說……
這個市場，是他們掌控的。
許雲龍在張揚的授意下，一邊看著張揚，一邊跟電話裡的鄧總虛以委蛇。
等電話掛完以後，許雲龍這才收好手機。
陽光下。
張揚聽完以後，面色平靜地點點頭：“看來【研發科】做了好幾手準備……”
許雲龍盯著張揚，目光格外堅定：“張總，這一次，我絕對不會背叛你！”
張揚卻是搖搖頭，很認真地盯著許雲龍：“這一次，你可以背叛我……”
“啊？”
“我還是那句話，他們既然許諾了你這麼多東西，那麼，有錢不賺是王八蛋……他們遲早要扶植一個跟我打擂臺的對手，如果形勢不可避免的話，那麼，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張總，你的意思是……”許雲龍愣住了。
張揚沒有吭聲，而是站起來，拍了拍許雲龍的肩膀：“明面上，你從來都沒有來過我這裡……而你，要不顧一切幹翻我，證明你……”
“……”
“這段時間缺什麼，你跟我說，需要我這邊跟你叛逃多少人，你也說……需要資金，需要渠道，我會私底下幫你解決……”
“……”
“我希望，你能將【研發科】最核心的東西，都學到！”
“……”
半晌以後，許雲龍愈發複雜了：“張總，你不怕我，背叛你嗎？”
張揚笑了起來，再一次拍了拍許雲龍的肩膀：“我們至始至終都是合作，你從來都不是我的屬下，更不是打工仔，我怕什麼背叛？”
“張總，我……”許雲龍突然很感動。
“去吧！”
“好！”
……………………
等許雲龍離開以後，張揚眯起了眼睛。
既然，你們【研發科】這麼玩，那麼我……
我也玩！張揚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這段時間，一直聯絡的電話。
緊接著……
“丁總，你好，我是張揚……”
“……”
“過來喝茶！”
“……”
“對，我沒有其他意思，我只是覺得，【研發科】最近人員大變動，這麼將你放在一個可有可無的位置上，太無語了！”
“……”
“對對對，我知道不能亂說閒話，可是吧……哎……他們就給你這麼點工資，真的是……太坑爹了啊，你不覺得嗎？”
“……”
（繼續三更！）
（不多說了，還是為了爽而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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