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清晨。
08年的除夕是2月6日。
已經兩個月不到了。
債務的危機與公司的一地雞毛，折磨得徐子陽遍體鱗傷。
此時此刻，他更像是一個到處在抓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
徐子陽徹夜未眠，索性親自將【魔核vx】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
掃完以後……
他穿上了西裝，很正經地守在公司門口，從凌晨四點開始，守到了早上八點鐘。
他腦海中閃過張揚的資料。
事實上，徐子陽第一次在網際網路上搜尋到張揚的資料以後，整個人都是懵的！
作家、詩人、導演、製片、【正陽國際食品集團】ceo、【zy玩具】ceo，《波派超人》動畫公司[yw動畫]總經理……
接近幾十個的一連串名頭，唬得徐子陽一愣一愣的，甚至一度懷疑自己的認知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自己一直在公司裡幹活，都和社會脫軌了？媽蛋！
這麼牛逼的一號人物，怎麼沒在福布斯網上看到過？
而且，自己所熟知的那些資本里，也沒有這麼一號人物啊！
但隨後，在搜尋完張揚更多的訊息資料以後，徐子陽懵逼的表情瞬間變得格外精彩，一時間竟不知如何來形容那時候的情緒！
這些身份，都是從11月份開始到12月份之間搞出來的，就彷彿是孫猴子從石頭裡突然蹦出來一樣！簡直用橫空出世這四個字來形容都不為過！“呼！”
“你們去工位坐好。”
“等會投資人會過來，你們穿好西裝以後，該正經的正經，該幹活的時候幹活，該介紹的時候介紹……”
“我們也不用吹噓，實事求是就好。”
“……”
8點鐘。
天邊一道暖陽照耀著【魔核vx】的大門。
幾個過來工作的同事們都穿著筆挺的西裝，打扮得人模狗樣地站在門口。
徐子陽叮囑了幾句以後，幾個人走了。
其中一個戴著眼鏡瘦高個青年猶豫了一下：“徐總，這人靠譜嗎？我也查過資料，這人……網路上對他的爭議很大……”
“至少是一次機會……”
“行，徐總，如果有事你隨時找我，律師隨後就到。”
“嗯，行！”
就在瘦高個眼鏡青年離開以後，徐子陽看到門口走過來一個夾著公文包的律師。
徐子陽跟律師打了聲招呼，緊接著在冷風中，等到了9點鐘左右。
隨著一陣汽車鳴笛聲響起。
一輛寶馬7系停在門口後，徐子陽連忙迎了上去。
“你好……”
“你好，您是徐總吧？我是張揚……”
“張總你好！”
“嗯，這位是陳總，我們【華夏大金龍投資公司】的老總陳田貴……”
“啊，陳總，你好你好！”
“……”
一陣風吹來，似乎夾雜著些許風沙，吹得徐子陽有些睜不開眼睛。
好不容易適應了以後，徐子陽看到一個戴著眼鏡，穿著西裝，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跟自己握了握手。
隨後……
他看到這個眼鏡青年身後，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
中年人給徐子陽的第一眼，就是“暴發戶”。
是的！
他幾乎滿足了徐子陽對暴發戶的所有刻板印象。
大金鍊子、肥頭大耳……
唯一讓徐子陽覺得割裂的是，這個暴發戶，居然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文不文武不武，實在是有種割裂感。
雙方握了握手以後，暴發戶瞅了一眼大門上的【魔核vx】牌子。
“張總，以後如果我們投資了，首先就是要把這個牌子弄大，這麼小，給小孩子看呢？”
“可以！咱先聊……”
“行！對了，徐總，您別介意啊，我這個人很直白，想到哪說到哪，來根雪茄不？”
“不了！”
“來根，貴，華夏買不到……”
“……”
徐子陽在一陣尷尬之下，被塞了一根雪茄。
隨後，看著那個暴發戶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門口，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地方太小了，辦公窩囊得很，張總，這樣，如果合適的話，我們就搬到杭城那邊的寫字樓上，這樣聯絡起來方便一點……我前段時間買了幢樓，還沒去看過……”
“行！”
“張總啊，你懂不懂風水？”
“懂一些，但不多，陳總你的意思是……”“哦，我進來的時候總感覺這裡不舒服，感覺被什麼玩意盯著一般，是不是這個氣場和我不搭？是不是風水有問題？”
“……”
徐子陽看著暴發戶簡單地在公司逛了一圈以後，評頭論足。
而那個年輕人則是默默地看了一眼周圍，輕輕皺眉，既沒有迎合，也沒有搭話。
“陳總，我們先聊公司的事情吧。”
“行，你們聊吧……我在這裡逛逛……”
“您不一起聊嗎？”
“專業的人做專業的事情，我又不懂這些玩意……哎呀，這一路上有些腰痠背痛，早知道就不自己開車了，哎呦，我先去按個摩，張總，你聊好過來，我們再聊聊合作的事情……”
“行！”
在徐子陽一臉懵逼下。
那個暴發戶活動了一下身體，隨後走出了公司。
看著暴發戶的背影……
徐子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張總，這位陳總，是性情中人啊。”
“嗯，是挺性情中人的。”
張揚看著陳田貴的背影，笑了起來。
陳田貴這樣的人生也挺好。
每天的生活就是洗腳、按摩、到處瞎逛、跑到自己的公司吹牛逼，偶爾親自開著他的車到處溜達，然後一天就這麼舒舒服服過去了。
至於煤礦那邊，偶爾去一趟，但沒多大的事……
最近國家在縮減煤礦專案，陳田貴提前聽到了一些風聲，聽說也響應國家號召，開始進行改革了，也高價賣掉了不少煤田，賺了好多億……
這樣的人，只要不賭，不瞎雞兒投資，基本上這輩子舒舒服服的。
………………………………
“張總，我們的情況，我相信，姜導也跟你說過了，我也不瞞你，實際上，就在昨天，你打電話之前，我就想著，要麼將裝置賣掉，直接倒閉算了……”
“我們已經到窮途末路了……”
“……”
有些人實現了財務自由，人過得舒舒服服的，每天都生活在繁花燦爛中
但有些人，卻生活在水深火熱當，無法自拔。
【魔核vx】辦公室裡。
徐子陽將【魔核vx】這一年來的財務報告，全部都放在了張揚面前，有些憔悴的臉上，除了誠懇以外，只有一陣尷尬。
當張揚瞭解到了【魔核vx】的財務狀況以後，意識到【魔核vx】的財務狀況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這就是一個天坑！不過，在他認真看著【魔核vx】往昔的一些作品以後，他表情倒是認真了起來。
雖然裝置有限，技術層次也比不過好萊塢的那些大片，但就算是那些爛片，特效也做得很細緻。
應付《鎧甲超人》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當然，徐子陽也很誠懇，對公司糟糕的現狀也不隱瞞，而是將每一份負債都擺在了張揚面前……
張揚看完以後沉默片刻：“《鎧甲超人》這個專案，給你們做，你們還能做嗎？”
“能做不過，我只有一個要求，結款要及時……我們先前的情況你也清楚，外債這麼多，我們現在身無分文，距離破產就一步之遙，再欠下去，我頂不住……”
“如果確認合作的話，我們會提前預付一集特效費用，一集費用先打給你們，你們再做，不需要墊資……”
“那沒問題……”徐子陽聽完以後點點頭，但隨後又道：“不過，我們目前的成本壓不了，製作高質量的特效需要使用昂貴的專業軟體和硬體裝置，如3d建模軟體、渲染器、高效能電腦和伺服器等，這些裝置和軟體的價格非常高，且需要持續維護和更新……後續投入，不比其他的特效公司便宜……”
“……”
“除此以外，特效製作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從概念設計到最終渲染，一個完美的特效鏡頭可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的時間來完成……當然，我們的《鎧甲超人》並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但如果，您的要求是做頂尖特效的話，可能，預算要充足……”
張揚聽完以後笑了起來：“放心吧，如果找你們合作了，特效預算這一塊，我們絕對會留著，不會和其他甲方一樣，既拖欠又唯唯諾諾的……”
“哦，那就好！”
當聽到張揚的答覆以後，徐子陽點點頭。
緊接著……
公司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徐子陽看著張揚，猶豫片刻，終於說出了這句話：“張總，電話裡，你說考慮投資我們公司，現在瞭解到我們公司的實際情況，現在怎麼說？”
“你覺得，你的公司債務系統這麼糟糕，普通人還會投資嗎？”張揚聽到這的時候皺眉。
徐子陽臉上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辦公室短暫的寂靜以後……
徐子陽突然又看到張揚笑了起來：“我們當然不是普通人……這樣，我們籤一份【債務承擔條款】合同，以前你們的債如何如何，我們不管，也不參與，對接下來的專案，重新開始合作……我們需要百分之30的股份，我佔百分之10，陳總佔百分之20，我算了算，按照公司目前的市值來說，大概200萬左右吧？”
“是……”
就在這個時候，張揚的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陳田貴打過來的。
“張總，談得怎麼樣了？”
“正談投資的事情呢……”
“哦，過來洗腳，帶徐總也一起過來洗吧，我找到了一個好地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