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遠正在教導弟子練功,突然有人來報。

“秦掌座,不好了,師尊他死了。”

“誰死了?”秦懷遠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我師尊,袁峰袁長老!”李茂很是無奈的仔細說一遍。

“他死了?咋死的?”

“這個,掌座,沒法說,你跟我過去看一下就知道了!”李茂看了一眼秦念念,沒有好意思說。

“你們留在這裡好好修煉,為師過去看看!”

秦念念好奇心重,想要跟上去,只是被劉洋給拽了回來。

“念念,你不能去!”

“師兄,你別怕,我偷偷過去看一眼,爹他是不會知道的。”

“我知道師尊是看不到,不過那你也不準去!”

“為什麼呀!”

“還能是為什麼,剛才李茂沒有直接說明死因,明顯是不能讓外人知道,你過去了,要是讓師尊知道了,師尊為了維護顏面,肯定是要責罰你的。”

“可是師兄我——”

“沒有可是,我們耐心等一會,要不了多長時間,袁峰是怎麼死的就傳開了。”

“我——”秦念念還是想親眼目睹,那樣感覺更好一些。

袁峰的死,引起的動靜很大,不僅屋子裡裡三層外三層的圍著,院子裡也都是站滿了人。

“讓讓,都讓讓,秦掌座來了。”

在場的,都是赤火峰的人,不管是不是真心尊重秦懷遠,掌座的面子都還是給的,紛紛讓開。

秦懷遠進了屋,見三個人都是光著身子,神情一呆,本能的回頭看了一眼李茂,用眼神詢問他,這是怎麼回事。

“秦掌座,我們來的時候,他們就是這個樣子的。”李茂攤手,表示沒有人動過現場。

“哦!”秦懷遠看了一眼袁峰,很是無語,他知道袁峰差勁,只是沒有想到他這麼的差勁。

秦懷遠想了一下,取出他的衣服,蓋在三個人的身上,然後轉身,驅散眾人。

“他們三個人都是身中劇毒而死,你們留在這裡不安全,會有中毒的風險,都散了吧!對了,這裡的事情,不準跟任何人說,誰要是說了,被我查出來,那就去後山面壁思過三年!”

“是!”

提到中毒,眾人沒了繼續看熱鬧的心情,紛紛離開房間。

“那個,有沒有人看到下毒的人?”

“秦掌座,小人問過院子裡的丫鬟,她們都說沒有看見外人進來過。”

“沒有外人進來過,難不成是她下的毒?”秦懷遠看向香秀,他覺得香秀肯定不是自願侍奉袁家父子的,拒絕不了,於是選擇了同歸於盡。

“秦掌座,這個不好說,那些丫鬟,沒有什麼修為,要是遇到了高手,也是察覺不到的。”

“哦,知道了!”秦懷遠也只是懷疑而已,並沒有立刻下結論。

“那他最近跟誰結仇了?有沒有跟你們說過,要殺了誰?”

“這個?”李茂一臉為難的看著秦懷遠。

“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沒有什麼可避諱的,現在為袁兄尋找兇手要緊。”

“回秦掌座,師尊的為人你也清楚,他生前得罪的人太多了,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我——”秦懷遠想起袁峰那個逮人就咬個性,很是無奈的搖頭。

“師尊最近一直嚷嚷要殺的,也只有李大牛一個人了。”李茂說著,一臉緊張的看著秦懷遠。

李大牛是秦懷遠的弟子,他怕他說了,秦懷遠會遷怒於他。

“嗯?”秦懷遠扭頭,眯著眼睛,盯著李茂。

“秦掌座,小的只是有什麼說什麼,並沒有說李師弟就是殺害師尊的兇手。”

秦懷遠見李茂神情緊張,知道他是有些反應過激了,立刻放鬆。

“你去把袁兄的事情秉明掌門師兄,讓他過來看看!”

“是!”

秦懷遠是赤火峰的掌座,首先通知他,這個是規矩。袁峰身為赤火峰的長老,身份尊貴,理應知會裴長峰。

“陳亮,大牛他真的是沒有聖器!”裴長峰要崩潰了,陳亮夫婦,三句話不離聖器,煩死人了。

“不,他天階一品的法器隨手都可以拿出,聖器他肯定是有!”

“哎!”裴長峰無語的扶額,他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掌門,外邊有赤火峰的弟子李茂求見!”丫鬟來報。

裴長峰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雙眼放光,興奮的喊道:

“他現在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快,快讓他進來!”

“是!”丫鬟點頭,躬身後退。

“裴兄你——”陳亮見裴長峰要見客,很是生氣,覺得裴長峰是不尊重他。

“陳兄,宗門現在有事,咱們的事情,回頭再說吧!”

“裴兄,你——”陳亮還要說,李茂大喊著衝進來,跪在裴長峰的面前。

“掌門,我師尊死了!”

“啥?誰死了?怎麼死的。”

“袁峰,死於中毒!”

“死於中毒?誰下的毒?”

“是李——”李茂剛要說李大牛,突然想起秦懷遠那個冰冷的眼神,嚇了一個哆嗦。

裴長峰對李大牛的好,只要不是傻子,都可以看得出來,他說李大牛,那不是給自已找死的嗎?

“李什麼?”

“秦掌座看過了,懷疑是李香秀下的毒,讓小人過來,請掌門大人過去看看!”

“香秀是誰?跟他有什麼仇,為什麼要給他下毒?”裴長峰不認識李香秀。

李茂聞言看了一眼陳亮他們,沒有好意思說。

“掌門,到了那裡,你就知道了!”

“哦!”裴長峰秒懂,對著陳亮他們道:“陳兄,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去去就回!”

“裴兄,袁兄與我關係不錯,我過去看看!”

“這——”裴長峰皺眉,他不想陳亮跟過去。

“掌門,家醜不可外揚,師尊的死因,不能讓外人知道!”李茂看出裴長峰的為難,立刻幫忙。

“對,家醜不可外揚,陳兄,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吧!”裴長峰讚賞的看了李茂一眼,這個會辦事的弟子,得好好培養一番。

“裴兄,你,行吧!”陳亮惱怒的瞪了李茂一眼,無奈的答應。

裴長峰跟著李茂來到袁峰的住處,秦懷遠堵在門口,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他看到裴長峰來了,立刻抱拳行禮。

“掌門師兄,你來了!”

“嗯!”裴長峰淡淡的點頭,往屋子裡走去。

秦懷遠只是把衣服蓋在三個人的身上,並沒有穿上,所以他們死之前是光著身子的這個情況,裴長峰一眼就看出來了。裴長峰震驚了一下,手指著香秀。

“她就是香秀對吧?”

“是的,她叫李香秀,是袁兄的徒弟。”

“額,她是袁峰的徒弟!”裴長峰臉色很是難看,轉頭看向李茂,總算是明白他之前為什麼說家醜不可外揚了。

李茂不知道裴長峰心中所想,還以為裴長峰是向他求證秦懷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立刻躬身回答:

“回稟掌門,香秀確實是小人的師妹,她拜入師尊門下有三年了。她,她跟師尊在一起,有半年了!”

“他們在一起半年了?那這個袁雷又是怎麼回事?”裴長峰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簡單。

李茂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實話,他跪了下來。

“回稟掌門,有些話,小人身為徒弟,不該說師尊的不是!”

“現在是找出兇手要緊,不管你說什麼,我想袁兄都不會介意的。”裴長峰是懂得如何寬慰人的。

有裴長峰這句話,李茂心裡踏實了。

“回稟掌門,小人覺得香秀師妹並非是自願的,應該是被迫的。”

“被迫?”裴長峰看了一眼袁家父子,微微點頭,認可了李茂的說法,只是心中還有一點疑惑。

“她不願,她完全秉明師門。”

“掌門,香秀她還小,她不懂這些,還有,小人懷疑,是師尊他們對香秀下了藥!”

“下了藥?什麼藥?”

李茂沒有解釋,只是手指了指三個人的屍體,裴長峰立刻秒懂。

“師尊經常煉藥,除了這個藥,還有一些毒藥,香秀想來應該是中毒了,解毒無望,又被師尊他們整日的脅迫,受不了,於是選擇了同歸於盡。”

“嗯,你說的這個在理!”裴長峰點頭,他覺得他要是香秀,他也會弄死袁家父子的。

“掌門,即便真的是香秀殺了師尊,她也是被迫的,希望掌門,不要為難香秀的家人。”李茂懷疑兇手是李大牛,不過他也清楚,宗門大機率是會把香秀定為殺手,保全李大牛。

“嗯,你宅心仁厚,本掌門心裡有數,這香秀,說到底也是被他們逼得,不得不出此下策。本掌門不僅不會為難他們,還會給予她的家人,一筆錢財。”

“謝掌門!”

“好了,你先出去吧!本掌門跟秦掌座還有一些話要說!”

“是!”李茂看了一眼兩個人,恭敬的退了出去。

李茂前腳剛出門,裴長峰手一揮,一個風鈴出現,發出道道聲波,隔絕聲音。

“懷遠,這小子似乎是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是何事,你可知道!”

秦懷遠不是傻子,明白裴長峰的意思,很是無奈道:“他懷疑是袁兄是大牛殺的。”

“大牛殺的?”裴長峰先是一愣,隨即眼睛一瞪,越想越有可能。

“這小子,一直想要殺袁峰,袁峰現在又給他找麻煩,想要借陳亮的手殺了他,他忍不住出手也是正常的。”

“掌門師兄,大牛他也是被迫的。”秦懷遠很是緊張。

“這——”裴長峰皺眉,他不想大牛死,可是他也清楚,既然李茂都懷疑了李大牛了,那其他的人估摸著也是這樣想的,一旦所有的人集中發難,要為袁峰討一個說法,那他就不得不處理李大牛了。

“唳!”

一聲嘹亮的鶴鳴突然傳來,裴長峰跟秦懷遠本能的出門檢視,兩隻金羽鶴,在空中結伴飛行著。

“一隻是小白,另外一隻是哪來的?”裴長峰嘀咕了一句。

“應該是大牛培養出來的吧!”秦懷遠不太確定的說著。

“應該是的,這小子是有這個問題。”裴長峰想起了裴子瑜啟用法相天地的神通,認可了秦懷遠的說法。

“掌門,大牛他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畢竟是袁兄非要殺了他。反正現在也沒有人看見,那要不就當是香秀殺的,回頭她家人那邊,我給。”

裴長峰扭過頭,很是詫異的看著秦懷遠,想不到他居然公然包庇兇手。秦懷遠被裴長峰這麼一看,以為他是生氣了,立刻單膝跪下。

“掌門,不是師弟我非要包庇大牛,而是大牛他對我們落霞門實在是太重要了,不說那些靈菜了,但是金羽鶴,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他——”

“你不用說了,我懂,大牛對於咱們落霞門來說,至關重要。別說這件事是袁峰有錯在先,就算是袁峰沒錯,他死了就死了,咱們也不能因為他,處死李大牛。”

“謝掌門師兄!”秦懷遠知道裴長峰是不會處置李大牛了,心裡踏實了。

裴長峰抬起頭,看了一眼空中的金羽鶴,他突然有些迷茫,不知道這樣一味的遷就李大牛,到底是對,還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