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和沈老太太去了客廳。

沈熾坐在沙發上,喝著傭人給他泡的茶。

因剛做過面板護理,他臉上的傷疤有些發紅,越發顯得猙獰可怖。

他放下茶杯,和沈老太太打招呼,“沈奶奶,您今天的氣色看起來不錯。”

老太太在長沙發上坐下,笑著道:“老三難得回家一次,我當然高興。”

說完,她關心的問道:“子軒,你的臉治的怎麼樣?”

沈熾摸了摸自己凹凸不平的臉,臉上浮現淡笑,“可以治好,但治療的時間會很長。”

“能治好就行,你還年輕,等得起。”

“奶奶,您知道嗎?雖然我很想死的時候頂著自己的臉,但我可能等不到了。”

這話,沈熾是在心裡說的。

只要他將雲舒帶去總部,他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但凡股東對他有所懷疑,都不會讓他活!

“沈奶奶說的是,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差這一年半載的。”

“這時間還挺長的,你打算一直住酒店嗎?”

“嗯,住酒店方便,有人打掃衛生,有人換被褥,還能幫忙洗衣服,最適合我了。”

沈老太太失笑,“你挺會享受的,晚上留下吃飯吧。”

沈熾沒客氣,點了下頭。

“奶奶,我想去後花園拍一下紫薇花,有個新出品的藥,需要配圖做廣告,晚霞下的紫薇花很合適。”

“去拍吧,需要相機嗎?”

“不用,現在的手機畫素很高,拍照足夠了。”

雲舒覺得沈熾在說謊,跟著起身。

“我也去欣賞一下紫薇花,之前三年來去匆匆,都沒來得及好好看看。”

沈熾笑看著雲舒,“小丫頭,你這麼粘我,你男朋友不會吃醋嗎?”

“誰粘你了,這是我家,我想去哪裡去哪裡!”

雲舒說完,就先一步離開了客廳。

沈老太太看著離開的兩人,笑了笑,叫來管家。

“今天的晚餐比平時晚半個小時,多做點菜。”

“好的,老夫人。”

離開的雲舒,按照三天前的路線,去了電機房。

機房的西南角,有一棵五米高的紫薇樹。

夏風送來淡淡的花香,粉紫色的花瓣隨風飄落,在地上鋪成浪漫的地毯。

沈熾掏出手機,拍了地上的落花,又拍了橙色晚霞下的花束。

畫面很美,但拍出的效果一般。

因為天空的色彩太過濃郁,無法凸顯出紫薇花的美麗。

也就是說,沈熾來這的理由是假的。

雲舒直白的問道:“二哥,為什麼要來這?”

她之所以沒有用摩斯密碼交流,而是直接開口問,是因為電機房的電磁輻射很強,監聽器無法工作。

沈熾一邊將照片發給約翰,一邊說道:“‘滅狼’的股東懷疑我了。”

他沒有把話說明白,雲舒卻聽懂了。

三天前,葉瑤出事,她找沈熾對峙,在電機房外待的時間有些長,導致監聽器罷工超時。

監聽沈熾的人肯定會懷疑他。

她剛要將範卓是股東的猜測說出來,就聽沈熾說道:“我明天會在爸媽的墓地動手,不遺餘力的對付大哥,讓他小心。”

他一點也不想在墓地和家人自相殘殺,但他沒得選擇。

雲舒知道,想要取得“滅狼”的信任,就得當沈家的敵人。

“好,我知道。”

這個訊息,讓她對沈熾的信任又多了一層。

“二哥,範卓很可能是股東之一。”

沈熾正在看逐漸褪色的晚霞,聽到這話,立刻扭頭看向雲舒。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他也懷疑過範卓的身份,一直都在暗中觀察他,卻沒有任何發現。

雲舒沒有藏著掖著,將自己的懷疑點都說了出來。

“二哥,這些年,你就一點也沒察覺到範卓不對勁嗎?”

沈熾搖頭,“沒有。”

回答完,他又說了一句,“你不說,我都沒意識到,沒有任何不對勁,就是最大的不對勁。”

“滅狼”的股東深藏不露,演戲自然是一把好手,能瞞過他不奇怪。

如果範卓真是股東,那就有意思了。

他問雲舒,“你打算怎麼做?”

雲舒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花瓣,緊緊握在手心。

“等你抓走我之後,就將範卓扣下。”

“如果沒有合適的理由扣下範卓,其他三個股東會懷疑,就算我帶你去了總部,我們也完成不了計劃,只會是無謂的犧牲。”

“二哥,範卓來安城,進軍區醫院,絕對另有目的,我們只需要等他出手,就可以了。”

雲舒告訴沈熾她的打算,是對他的最後一次試探。

說句不好聽的,沈熾在“滅狼”的身份,就是範卓的一條狗。

如果他對她說的話做的事都是在演戲,那他就一定會通知範卓,讓他逃跑。

反之,他就值得信任。

沈熾明白雲舒的真實意圖。

他笑著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走吧,這裡可不能久待。”

兩人很快就回了客廳,陪沈老太太聊天。

沈熾吃完晚飯就離開了。

雲舒送老太太回房後,去了療養室。

沈煜今天太多折騰,身體扛不住,吃完晚飯就睡覺了。

反觀傅璟川,他的精神狀態卻越來越好,臉色都有了血色。

若是恢復得好,明天就能出療養室。

雲舒坐在床沿上,小聲說道:“璟川,明天是我養父母的忌日,你陪我去吧。”

她來沈家的時候,沈母已經不在了,沈父沒兩年也走了。

兩人的忌日相近,沈老太太就將祭拜的時間定在了沈母過世那天。

她帶傅璟川一起去,其實就是見長輩。

傅璟川點頭,“好。”

答應雲舒的時候,做了個對他而言,最重大的決定。

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