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憂還不是一個人來的。”齊天心中一喜,抓住殺人兇徒的可能性更高了些。
和陳無憂迎出門接木沐,這還是陳無憂第一次出現在六龍山莊中,侍衛婢女看著這張比他們還要年輕許多的臉心中都有些忐忑,六扇門就派一個毛頭小子來辦案能行嗎?更讓他們絕望的是剛出現的六扇門女巡捕也是個青稚未脫的小丫頭。
質疑聲喧囂日上,齊天心中暗罵他們有眼無珠,怒斥道:“別胡咧咧,面前這位可是百館會武中奪魁的金蛇劍陳無憂,你們這些空有一把年紀卻沒什麼本事的庸人也敢懷疑真正的英傑!”
聞言,不少侍衛都露出瞭然之色,他們聽過陳無憂的名號知道他本事非凡,只聽到個名號心中就憑空多了幾分信任。
質疑聲突然消失,陳無憂也有些奇怪,我的名頭現在這麼好使嗎?他是異世來客,不懂百館會武在吳州人心中的地位,木沐就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只要陳無憂報出名字在哪裡都會受到禮遇。
“我講兩句吧。”突然把山莊所有人都召集到這裡來他們心中肯定是迷茫的,陳無憂可以理解,他說道:“事情的起因我就不多談了,諸位比我更清楚,我來此地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從現在開始,大家吃住都在這個院裡,那個魔崽子不是很狂嗎,一天殺一個人,今天我在這,你們所有人也都在,我看他如何在我面前殺人!”
陳無憂故意辱罵殺人的魔教兇徒,眼睛不時掃過人群之中,他猜測那個殺人的魔教賊子隱藏在眾人中,看看有誰露出不忿或者不屑的神色。
不是每一次試探都有收穫,或許是那個魔教弟子很能忍,又或者他根本就不在這裡,陳無憂也不以為意,這只是一個小試探罷了。
對陳無憂的安排眾人肯定是有意見的,但沒人拒絕,哪怕是被關在籠子裡也比時刻受到生命威脅來得要好。
管家步陽又派人取來了一套套被褥,搬來乾淨木板鋪在地上,總不能真讓大家就躺在草地上過一宿吧。
管家的想法更完善,陳無憂也就隨他去了,只是讓木沐跟著去取生活物資的人,免得在路上遇到魔教弟子的襲擊讓他達成了每天殺一人制造恐慌的目的那陳無憂做的一切就都成笑話了。
一下午就這麼過去,近百口人擠在一個小院子裡,齊坤齊天兩家人自然是住在屋裡,外面都是侍衛,馬伕,婢女,廚子,雜工,人們聚在一起倍感安全,天還沒黑就有休息不好的人躺在木板上曬著下午安適的陽光睡著了。
該到了晚飯時間,廚子幫廚已經在廚房中忙碌起來,炊煙升起,陳無憂還親自來檢查了一圈,每一道菜都用銀針試了,避免魔教弟子混進後廚下毒殺人,他事無鉅細什麼都考慮到了,那躲藏在暗中的魔教弟子想動手都會變得很困難。
剛從廚房走出,就看到木沐站在牆根底下等他。
“你餓了?”陳無憂不解風情的說了一句。
“六龍山莊的小姐對你好像有意思。”木沐玩弄著手指,似有意似無心道。
“屁,那都是齊天的意思,他很看好我想撮合他侄女跟我,我才發現現在可是個香餑餑,誰見了我都是一副笑臉。”陳無憂眉飛色舞開著玩笑。
“魔教弟子見了你可不是。”木沐故意抬槓。
陳無憂靠近了幾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熱乎乎的喘息噴在她白淨光滑的臉上:“吃醋了?”
被突然欺近了安全距離,木沐有些慌亂:“哪...哪有的事!”
“喜歡我就直說嘛,我這麼優秀女孩子看上我是很正常的事,沒什麼難以啟齒的。”陳無憂壞笑道。
“別自以為是了。”小木沐翻白眼吐舌頭,表現出想要鄙視陳無憂的自戀思想,可這幅表情在陳無憂看來好像被玩壞了才露出的表情,莫名戳中陳無憂的萌點。
氣氛正在朝著曖昧的方向發展,忽然,管家步陽左右巡視,看到陳無憂後快步走來。
“難道出事了?”陳無憂精神也是一凜,將木沐扶正。
正事要緊,木沐也顧不上回味剛才令她心跳怦然加速的一幕,臉上紅霞退散,望著步陽一臉肅容。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陳無憂問道。
“啊,不是,是我們二莊主請您去赴宴,酒菜已經備齊了。”步陽說道。
陳無憂一愣,隨後扶額猛翻白眼,這位二莊主也太有正事了吧,死亡陰雲就籠罩在眾人頭頂,他有心思請我赴宴?殺人的魔教兇徒可還在莊園裡潛伏著呢!陳無憂斷然回絕。
“不去,等辦完了案再說。”
“好吧,我會回稟二莊主的。”步陽苦笑著往回走。
有了步陽突然跳出來打斷,之前的氣氛就再也回不去了,兩人自帶乾糧,在廚房裡要了兩盤小菜就把晚飯解決了,他們都不是貪圖享受的人。
太陽消失在天邊,長街將至,陳無憂和木沐站在角落,這個角度能縱觀全域性,院中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們的眼睛。
“木沐,你去睡吧,這裡我一個人盯著就行。”九陽神功在療傷上功效拔群,恢復身體的疲憊自然也不在話下,陳無憂便讓木沐去休息了。
連日的風餐露宿木沐也早就頂不住了,強撐著不要讓眼皮打架陪在陳無憂身旁,拒絕的話在喉間說不出來,她已經很困了。
“有事的話一定要喊我。”木木打著哈欠道。
“這是自然。”陳無憂說著,叫來了管家步陽,讓他給木沐安排一個房間,陳無憂怎麼捨得讓她睡在院裡。
院中的交談聲越來越微弱,天色也越來越暗,到後來再聽不到談話聲,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嚕伴隨著繁星明暗閃爍。
萬籟俱寂,陳無憂是打定主意今晚不睡了,他一定要等到魔教弟子出現。
轉眼已是午夜子時,房中驟然亮起燈光,齊坤披著大衣,手執燈盞出現在院中,陳無憂的雙眸猶如大型貓科動物一般,在夜色暗沉的燈光下反射出駭人光芒嚇了齊坤一跳。
“你還沒休息啊?”
“兇手還沒抓到,我又怎好休息呢?”陳無憂面上一絲表情都欠奉。
“倒是齊莊主,你這麼晚了出來幹什麼?”陳無憂反問道。
齊坤的表情有一瞬間很僵硬,隨即裝作平常道:“我出來上廁所。”
陳無憂哦了一聲,見他手持燈盞是朝廁所的方向去便不在意了。
任務的紅光還在閃爍,真兇就在附近,可他不露頭陳無憂也沒辦法。
“這廝不會是想跟我拖下去吧,我可沒時間跟他玩,如果他真能忍下去不下手,那我明天就要用非常手段了。”陳無憂眼中狠辣之色一閃即逝,如果明天兇手還不露頭,他就要一個一個檢查他們的內力,這樣的手段簡單粗暴,卻也是最好用的。
正想著,廁所那邊陳無憂聽到了一點動靜,極小動靜,如果不是他有天視地聽術根本就無法察覺。
“難道是...”陳無憂心念轉動,身形一閃,剎那間消失在原地,運起全真金雁功,像一隻夜色中捕食的大蝙蝠般滑行過去,沒激起半點風聲。
隨著靠近,廁所中的動靜也變得越來越清晰,齊坤根本就不是在上廁所,他在和一個人交談。
“我是真沒機會下手,您也不好動手不是,如今之計,唯有拖到那個六扇門巡捕失去耐心結案方可。”齊坤道。
“不行,我離大功告成就只差最後一步,不管如何這兩天你一定要再給我弄兩具屍體過來。”說話的這個聲音陰狠又急躁,也正是他剛才發出的動靜吸引了陳無憂。
陳無憂腳步無聲,繞到隔壁廁所後面,看見一個身穿夜行衣的男人正隔著出氣孔和齊坤閒聊。
“逮到你了。”指尖內力流轉,一指頭點在那人穴位上。
那邊齊坤還一無所覺,自顧自說著:“來得六扇門巡捕可不是一般人,聽我二弟說他在這一屆百館會武中奪魁,甚至擊敗了白象宗弟子,實力堪稱後天絕頂,在這樣的人面前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這種情況下聽到敵人對他的吹捧是意想不到的,陳無憂敲了敲磚塊:“出來吧,別在裡面憋著了,怪臭的。”
廁所裡齊坤面色劇變,他都沒動手只是和兇手交談了一下就被發現了嗎?
反抗的念頭在心中一閃即逝,連魔教高手在他面前都被輕易制服了,他這點微末手段還是不要獻醜為好。
低垂著頭走出來,看著陳無憂擒著一個如同殭屍一樣定住的蒙面人,這下所有的僥倖都不存在了,事情暴露,他的莊主做到頭了,渾身的精氣神瞬間被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