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晝夜兩世界

【在聖水村的這一個禮拜的日子裡，你每天都會提前抽出一個小時，前往村子街道上擺攤，完成商隊的基本規定。】

【第一天，當你擺攤的五分鐘，便有了開門紅，那是一個腦袋比肩膀寬的孩子，蹦蹦跳跳地來到你的面前，他眼神迷茫彷彿那大腦袋只是一個頭罩。】

【你看著面癱的大腦袋孩子，詢問他想要什麼，但他似乎不會說話，只是給了你一個刻印“一百年壽命”的桃紅色木牌，上面蘊含一些奇妙的氣息，和巡邏人的氣息有些相近，但又不太一樣。】

【你從他手中接過木牌，明白這裡面封印著某個可憐蟲的一百年壽命，你收起了金額，孩子便從你的貨物中拿走了一個撥浪鼓，鼕鼕冬地擺弄著，又蹦蹦跳跳向遠方跑去。】

【你的第二位顧客是一位老爺爺，他已經花甲之年，卻牽著孫子的手向你走來，他執意要用自己的壽命為孫子換取一件血色夾克。】

【他身上沒有封印了壽命的木牌，只能將自己的命給了財神，原地壽終正寢，而他的孫子身上赫然多出了一件血色夾克，牽著爺爺的手大聲哭泣。】

【你的第三位顧客，是一個身段妖嬈的女人，你不敢看她那一雙魅惑的眼睛，一旦與之對視，你將失去自控力。】

【她從你這裡買走了一支口紅，用一個刻著“五年壽命”的木牌作為買資。你猜測必定是哪個被迷惑的可憐蟲，用自己的命封印在木牌裡面送給她的。】

【這個世界很瘋狂，只要有足夠的手段便能透過各種方式獲得壽命，而只要有足夠的壽命，就能得到想要的商品，而財神很樂意用商品與凡人換取壽命。】

【你擺攤的這一個小時，看到了太多的生離死別，不少顧客為了從你這邊購買商品，甚至做出打家劫舍的惡行，也有的顧客玩物喪志，連自己的命也不要，便是為了獲取一件稀世珍品。】

【在周圍顧客的責備聲中，你強制收攤了，因為你已經滿足了今日出攤的最基本要求，所以你沒必要再看著這些荒謬的事情再次發生。】

【在收攤的時候，你發現聖水村並不存在商隊，但聖水村的人口至少是幽冥村的五倍，這似乎也解釋了聖水村巡邏人數量多的緣故。】

【整個聖水村佔地面積廣，相當於是一個小鎮，人口多，但在街道走時，實際上看到的人口密度不大。】

【你有必要先行考察一下聖水村的佈局，甚至是，如果你能碰見這裡的巡邏人，那就再好不過。】

【同樣是巡邏人，你不認為對方會對自己圖謀不軌，畢竟巡邏人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你看見之前那個蹦蹦跳跳地大頭孩子，他出現在一個散發出奇妙氣息的古屋前，古屋外面有一旗帆，上面印著“招魂”兩個古字。】

【裡面住的或許是一名“招魂人”，對於這個職業，你並不知曉，但懷著敬而遠之的想法，你並沒有靠近。】

【當你要離開時，你又因為好奇回頭看了一眼，意外發現，手捧撥浪鼓的大頭孩子竟是身子扁了下去，從一個立體的人變成了一個紙人。】

【而他手中的撥浪鼓，卻漂浮著飛進不知何時洞開的漆黑屋子裡。】

【裡面，正有一雙冰冷惡毒的眼神，在緊盯著你，它似乎已經對你產生了一定的敵意。】

【你不再遲疑，立刻離開了這裡。你沿著聖水村邊緣的河岸行走，居住在河岸邊的村民用奇形怪狀的陶壺盛裝清澈的河水，醍醐灌頂一般往自己腦袋上灌既。】

【這或許是聖水村特有的某種儀式，也可能這便是聖水村名稱的由來。如果幽冥村便是因為有了幽冥而存在，那麼這個聖水村，必定脫離不了這一條流淌聖水的清澈河流。】

【你行走了大半天，天色逐漸暗澹，你不確定黑夜之下的聖水村是否安全，於是你選擇了折返。雖說夜晚遇見聖水村巡邏人的機率將大幅度提升，可同樣的，你有很大的機率被巡邏人當成惡徒而受到攻擊。】

【在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你的情況將會很被動，況且你不希望你與其他巡邏人在那樣的場合下見面。為了避免誤會，你只能加快速度折返。】

【但你的腳步速度明顯小於黑夜的步伐，沒一會兒你身後的黑暗便趕超了你，來到你的前方，前方天際的那一抹霞紅也被驅趕向地平線的角落。】

【巡邏人賦予你的能力，讓你開始興奮起來，精神力的提高，讓你忘卻了一切疲勞，行動速度倍增。你再次經過河岸，這一次，你發現了一些難以形容的東西。】

【原先還在河岸邊進行醍醐灌頂儀式的村民，一個個都銷聲匿跡，已經失去了歡聲笑語的河岸，只有微風吹拂旗幟的聲音，蕩起漣漪的河面上，緩緩冒出黑色氣泡，氣泡上湧的速度加快，知道最後幾乎沸騰起來。】

【你駐足看著黑色氣泡沸騰的河面，心裡已有不好預感，河底下要有東西跑出來了！】

【你對聖水村感到陌生，陌生的環境下碰上危險，最好的辦法是避而遠之。】

【你加快速度離開河岸這處是非之地，匆忙中你回眸一望，河岸上冒出了大量身著藍白衣服的長頭髮紙人，你並沒有看清那些烏黑的長頭髮是畫上去的，還是長出來的，但你確定，那些東西扁平的程度上判斷，便是紙人無疑。】

【你成功脫離了危險，此刻回到自己暫居的驛站，在見到素依的那一刻你感到一些安全感。】

【你將看到的景象告知了素依，後者的表現來看，一點兒也不驚訝。】

【素依告訴你，聖水村的聖水在白天時是最純潔無瑕之物，可到了夜晚便會蛻變成這世間最汙濁之物，就是連白天飲用過聖水的人，到了夜晚體內聖水也會將他們變成怪物，所以只有在白天的時候，聖水村才是安全的。】

【素依透露的資訊讓你感到震驚，這是否意味著，聖水村生存的所有人，包括巡邏人在內，到了夜晚都會變成怪物？】

【素依肯定了你的說法，並且詢問你是否飲用了聖水村的聖水？你的否定回答讓她鬆了一口氣。】

【只是少量聖水，在晝夜交替之際，只會起少量反應，可以透過催吐解除詛咒，可一旦飲用大量聖水，便是回天乏術了。】

【聖水村自古便有將自己變成怪物的習俗，這讓他們在夜晚的時候獲得無窮的戰力，因而一旦發動戰爭，聖水村通常都是夜間出戰。】

【他們所崇拜的聖水能夠給他們帶來強大的戰力，同樣的，也會讓他們失去人類應該有的理智。】

“這何止是失去理智了，根本是連人類這個本質都失去了……”楊晨腹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