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鵬飛夫婦在客廳裡吵完架之後,吳小莉便將自己鎖進別墅樓上的一間臥室裡,王鵬飛則睡到了另一間臥室。
王鵬飛躺在席夢思床上,像烤烙餅似地,差不多一夜沒有閤眼。
他想起了二十幾年前那個如花似玉的村姑。
想起她那張清純甜美,靚麗可人的臉蛋,想起她紮在頭上兩條又黑又長的辮子,想起她微笑時那兩個迷人的小酒兒;想起他們在一起偷情時的甜蜜,想起他們在濃郁的樹蔭下,第一次偷吃禁果的情景;想起他們離別時的場景……
往事歷歷在目,往事不堪回首。
他多麼希望時光倒流,他們可以從頭再來,自己不再因年少時的衝動釀成了自己今天的苦果,不再去破壞了孩子們的婚姻,讓自己在孩子們的婚禮上顏面掃地,身敗名裂,忍受良心和道德的譴責。
王鵬飛人雖然在家裡,心卻懸系在楊秀清母女二人身上,既擔心楊秀清的病情,又擔心楊盼盼的看法,他真切希望楊盼盼能接受他這個父親,讓他有機會在這對母女面前承擔他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天還沒亮,王鵬飛便起床了。
他去衛生間草草洗漱了一下,便離開家門,駕駛他那輛賓士車前往醫院。
王鵬飛駕車來到市人民醫院之後,將賓士車停靠在醫院的停車場裡,疾步來到了住院部楊秀清所在的病房。
推開房門時,見楊秀清並沒有躺在病床上,楊濤也不在病房裡,唯有楊盼盼睡在護理床上。
為不驚醒女兒的好夢,他偷偷地離開病房,在住院部的走廊裡、樓下尋找了一圈,始終不見楊秀清姐弟倆的影子。
王鵬飛來到護士值班室,焦急地詢問一名護士:“請問,你知道高階病房裡的病人楊秀清去哪裡了嗎?”
護士反問道:“她沒有在病房裡嗎?”
“沒有。”王鵬飛搖搖頭。
“這我就不知道了,你去問一下護理她的家屬吧。”護士小姐歉疚一笑。
“楊秀清病重在身,他們會去哪裡呢?”王鵬飛在這名護士嘴裡沒有打聽到楊秀清的任何訊息,便折回病房將楊盼盼叫醒,“盼盼,你母親呢?”
“我媽?”楊盼盼疲憊地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見王鵬飛站在病房裡,母親病床上和沙發上都沒人,一下子從護理床上跳下來,疑惑地問:“咦,我媽和舅舅去哪裡了呢?”
她突然發現母親的行李不見了,大聲說:“不好,他們走了。”
王鵬飛問:“去哪裡了?”
楊盼盼無奈地說:“估計是回家了。”
“你媽媽的病還沒有好,怎麼能讓她回家去呢?”王鵬飛焦急地說:“我們走,趕緊將他們追回來。”
楊盼盼並沒有想那麼多,大聲說:“快,我們快去車站。”
父女倆衝出病房,鑽進電梯,跑出住院部大樓,跳上賓士車。
王鵬飛駕駛轎車來到火車站時,這裡已是人山人海,來來往往的過站的客車那麼多,楊秀清和楊濤已經離去,哪裡去尋找他們?
王鵬飛將車停靠在車站停車場後,他們分別去售票處、候車室、售貨點、廁所和小吃店等,該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終還是沒有見到他們的影子。
楊盼盼沮喪地站到王鵬飛跟前,流著眼淚說:“他們走了,他們不想要我了。”
王鵬飛安慰道:“盼盼,你別擔心,彆著急,他們不會不要你的,他們是不是去找小凱了?”
經他這麼一提醒,楊盼盼才想起王凱來,她急忙掏出手機,撥打王凱的電話,可王凱的手機卻處於關機狀態。
楊盼盼放下電話問:“你知道王凱昨天晚上住在哪裡嗎?”
“不知道,”王鵬飛搖搖頭說:“昨天晚上,他回家向我們問明一些情況,和我們吵了一架之後,就離開我們家再也沒有回來,估計是回你們的新房了。”
“新房?”這時候,楊盼盼才想起結婚前,王鵬飛為他們準備那套新房的事情,急忙說:“走,我們現在去新房看看。”
二人跳上汽車後,王鵬飛發動轎車離開火車站。
一路上,他們各懷心思,車裡的氣氛顯得非常沉悶。
賓士轎車在一條條擁擠的大街上行駛,經過了幾個紅綠燈之後,王鵬飛嘆了一口氣,終於開口說話了。
“盼盼,我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你能原諒我嗎?”
楊盼盼冷冷地說:“我現在只擔心我母親,沒有心思考慮這些,我只知道,自己從小就沒有父親,我是一個被別人拋棄的孩子,在我的心裡,父親只不過是一個念想,你的出現,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玩笑,是老天故意給我安排一個天大的玩笑,所以,在我沒有認定你這個父親之前,請你以後別來打擾我的生活。”
王鵬飛幽幽地說:“盼盼,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我之前確實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你的存在,你母親的出現,實屬一個意外,因為,她給我帶來了一個天大的驚喜,那就是,我還有你這樣一個優秀的女兒,既然我是你的父親,你就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承擔一個父親的責任,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明白我當時的處境……”
此時,王鵬飛臉上佈滿了憂鬱,楊盼盼眼裡噙滿淚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