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真真眼神呆滯,也不回話,竟是伸手將伏魔旗收下。

那伏魔旗被妖法汙穢本已經失去了靈性,加之乙休受傷無人主持,被畢真真搶了個先。

接著畢真真腳下陰影中凝出一滴鮮血,裹挾著伏魔旗飛入那道血線之中,轉瞬不見。

畢真真自鮮血飛出後,便軟癱在地上,暈死過去。

那道血線也不追乙休,而是轉頭與白骨神一人對負一隻金蛛。

那乙休都被兩人擊退,這兩隻金蛛就更不是兩個經年老怪的對手。

雖是異獸,只吃兩人一招,六足一伸,當即死去,口中蛛絲隨即脫落。

白骨神君見大功告成:“這回金船估計要被吸入水眼深處,那歸化神音應是再也無法取到。

計劃已成,此地不可久留,谷兄,我們速走。”

那道血線化作一道朦朧血色人影,將兩隻金蛛的毒血吸個乾淨,這才說道:

“神君,你且先走,我還要下水探查一番。”

言罷,不等白骨神君發話,谷辰重化為一道血線射入水中,轉眼不見。

白骨神君見谷辰不聽勸,也不多留,放出法劍,就要自己先行離開。

這時“砰”一聲,江水中忽然炸出一道人影。

只見那人形似山魈,高約丈許,通身皮包骨頭,看去卻極堅強。

自腹以下,雙股合而為一,天生成的一條獨腿。

最奇的是頭頸後面又生著一隻瘦骨如鐵的長臂,手生七指,大如蒲扇,高擎腦後,掌心裡冷森森擒著一片灰白色的寒光。

此人正是一直隱在暗處的雪山老魅七指神魔,但一出水,它便大喊道:“骨頭快走,這是陷阱,歸化神音早被人取走。”

說完倏地將身隱去,化為數十丈方圓一團碧影,發出千萬道箭一般的黑絲,激射水面。

它說話間,水裡也竄出數十道各色劍光,不由分說斬向兩人。

白骨神君大吃一驚,不及多想,連忙放出法器應敵。

但見對方人多勢眾,知是不敵,白骨神君未有拼命想法,只是連發數十道白骨喪門箭,自激爆開,化作黑色毒霧,遮天蔽日。

本想趁著亂局,逃出生天。

奈何正當他要逃跑之時,六道各色仙門憑空而立,內裡旋渦轉動,似要將人眼光都吸入。

天上烏雲粘稠,內裡電光閃爍,只見其光華浩然便令人毛骨悚然。

白骨神君嚇得亡魂皆冒,知是剛才對付乙休之時,峨嵋趁機佈下兩儀微塵陣。

如今此陣已成,上天無路,下地無門,只能等死。

白骨神君與七指神魔俱是不甘心死在這裡,紛紛使出畢身絕學。

七指神魔卻是先行發動,只見碧影內中隱隱現出兩條長臂,向圍攻眾人頭上漫天蓋落,張開兩隻畝許大小的碧綠利爪亂抓下來。

接著腦後怪手七指一彈,發出冷森森七股灰白色光華。

這原是老魅採取雪山地底萬年陰寒之氣煉成的內丹,除卻有限三四件純陽至寶,餘下法寶、飛劍均難抵敵。

人在百步以外,便中寒而死。如被打中身上少許,能將人全身爆裂粉碎。比起陰雷還要厲害得多。

不等這般厲害的殺招發威,一道金光後發先至,替眾人擋下那道灰白光華。

且一擊即碎,反衝而上,不等老魅反應,又以迅雷之勢斬下其腦後怪手,接著棄了老魅,徑自奔回飛天之上。

眾人見老魅失了手段,一擁而上,欲將老魅分屍。

白骨神君見了,立時放出白骨叉,叉上冒著綠火,與眾多法寶一觸,便能汙其靈性,此寶一出卻是助老魅死裡逃生。

白骨神君深知,如今定要同仇敵愾,方能有一線生機。

只是他一身修為皆在新死之人的白骨與冤魂所煉法寶之上,這些法寶威力頗大,且能汙人寶物。

但這些法寶,用一件便少一件,卻是不能久戰。

如今他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只求那谷辰速來助戰,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其蹤影。

於元江取寶的眾位散仙,不商自明,分成兩波,將白骨神君與老魅兩人隔開,各自為戰。

兩人叫苦不迭,卻是無能為力,好在畢竟地仙修為,還能勉力支撐。

峨嵋的兩儀微塵還未發動神通,僅這些人便快要了老命,他們倆心中絕望,可想而知。

此時烏雲之上,兩個美貌女娃各自揹負一紫,一青兩口神劍,靜靜立於兩個中年人身後。

一人兩鬢斑白,另一人表情嚴肅,卻帶著一股書生之氣。

那位中年書生道:“師兄可看出名堂了?”

玄真子微微皺眉,道:“谷辰修行的應是血神經,此經最厲害的一種邪法,喚作血影神光。

欲煉此法須將自身人皮,生生剝去;再以金針刺三百六十五道周身大穴,反覆三百六十五天。

接著將全副血身煉化,成為精氣凝鍊的一個血影。

此法煉成以後,只消張臂撲將上去,立即透身而過,對方元神精氣全被吸去;

並還可以借用被害人的原身,去害他的同道。

再遇第二人,仍舊脫體,化為血影撲去,只要撲中,決無倖免。

多大法力的人,如若事前不知,驟出不意,也是難免受害。

尤其厲害的是,水火風雷、法寶飛劍皆不能傷。

只觀那血光中,隱有玄陰魔焰,怕是純陽至寶也難傷他分毫。

且此法只要還有一滴精血在,便不可消滅,哪怕使歸化神音滅了他本體,不出多久,他又能死而復生。”

谷辰本是幽冥元神,凝鍊無比,又不懼痛苦,此法與他極為契合。

如今他煉成此法,天下除少數人外再難治他。”

齊漱溟聞言也皺起眉頭:“出了這等魔頭,天下要遭殃了,還是要儘早想些辦法除了他。”

玄真子揉了一下眉心:“若要徹底除了他,非太清神符主持的兩儀微塵陣不可。

只是此賊子狡猾,定是不會再入套了。

如今他已入元江水眼之中,穿行地肺而逃,決難再有機會制住他了。”

齊漱溟嘆了口氣,轉頭與身後的兩個女娃說道:“英瓊,輕雲,先將下方兩個妖人除了!”

“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