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飛娘心魔相合,深入石洞,終按師弟所說找到一處玉碑。

那神碑乃是一片平整玉壁,當中有一片尺許長樹葉形的金影深入玉里,隱隱放光;

好似天然生就,又似一片真樹葉藏在裡面,玉質晶瑩,映透出來。

知道這便是那貝葉禪經,忙同下拜通誠,祝告起立,又知道此經密藏玉里,金光外映,看去只隔紙一般薄的玉皮,實則相隔還有尺多深厚。

並且外壁所刻禪經與此關聯,非把這貝葉禪經取出,外壁經文不能出現。

玉質更堅如百鍊精鋼,刀劍不能傷,若無手段,不能取出。

許飛娘從天魔腹中吐出富山圖,凌空施展開來。

外頭計彬立生感應,默施玄功,只見富山圖射出一道白光,來回橫掃。

那玉壁上漸漸泛起金色光華與白光相抗,愈來愈盛,眼見要覆過白光。

計彬皺眉,知隔空施法,威力不足,只得放出元嬰,只見洞裡忽然竄出一個周身黑白之氣流轉的光芒小人兒。

小人兒睜開雙眼,放出一道精光,口中唸唸有詞,梵音繚繞。

這小人兒一出現嚇了花無邪一大跳,暗忖此人竟是地仙,且元嬰如此凝鍊,確實駭人聽聞,便是自己先師也不過如此。

對方修為遠在自己之上,可還與自己和顏悅色,足見道德,一時頗為慚愧。

計彬以元神施法,富山圖所放攝寶神光終於蓋過金光,半炷香時間過去,終將玉壁收入囊中。

許飛娘如法炮製,又進了另兩處洞府,將其餘寶物一一收下,這才原路返回。

計彬取了寶物,也不多說,按著之前定計分配。

此時花無邪再無當初刁難模樣,計彬給啥她拿啥,一言不發。

計彬道:“那上部禪經可願交換?”

花無邪點點頭。

計彬微微一笑:“如此甚好,三日後帶好抄本到我五臺山來,再行交換,可行!”

見花無邪再次點頭,計彬與許飛娘皆是露出滿意笑容,匆匆道聲告別,便先離去。

花無邪見兩人離去背影,這才敢呼吸,暗忖,原來是五臺計彬與許飛娘。

如此本事,難怪可以力敵東海三仙,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徒。

計彬與許飛娘出了山洞,便朝乙休那處飛去。

只見全峽谷山石上面,依稀似有一層極淡薄的煙痕矇住,知是韓仙子作法護住山精野怪。

再見天殘,地缺兩人渾身是血,若非元神與身分離,只怕早已經倒下。

兩人雖有五雲鎖仙屏護著,可也是窮途末路。

乙休只與他倆鬥法,比試法寶,功法,不曾施法煉化鎖仙屏,否則便要他倆形神俱滅。

計彬早知會如此,乙休已經不是當年的乙休了,早已無當年那般狠辣。

“真人好手段,只是還請真人還請收手,這兩人便交由我來處置,免得髒了真人的手。”

言罷,計彬開啟混元一氣陣,將五雲鎖仙屏連他倆元神困在其中。

接著便是召出青龍,當即一口兜率真火噴下,欲要將兩人連同寶物一齊煉化。

乙休雖心有不忍,但也並未阻止,撤下法寶,與韓仙子一同立於一旁。

心中疑惑,當年那個見人就禮讓三分的年輕人,如今怎麼變得如此心狠手辣。

這兩老怪雖然有錯,但說白了不過是意氣之爭,斷然犯不著趕盡殺絕。

只見兩老怪以萬千精神所化雲氣擋住噴來火焰,雖將元神護得周全,可那些精魂卻是慘叫連連,哀嚎不止。

計彬估摸不用半日功夫便能將對方煉化,只耐心施法,兩老怪求饒一概不理。

這時兩個黑點疾馳而來,由小到大,不時便至,現出兩道身影。

一個女人妖嬈嫵媚,一個男人英俊非凡,一看便知是神仙道侶。

司徒平一眼便認出那個女人,便是之前從自己頭上飛過的女子,險些叫出聲來。

兩人按落劍光,男人拱手道:“還請道友手下留情!”

計彬見對方氣勢不凡,也先停下手。

“道友何人?”

“貧道丌南公,只因與天殘,地缺兩位道友頗有些交情,特來說個和,不知可否?”

計彬聞言心驚,這人便是五怪三魔之一的丌南公?那他身旁這人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定是他的三世寵妾紫清玉女沙紅豔。

若是別人來說和,計彬卻是懶得理會,只是這丌南公說話,卻是不得不考慮一番。

丌南公此人以旁門成道、苦修千餘年,歷經兩次四九天劫,幾成不死之身。

得道日久不說,神通廣大,行輩甚高,又極好面子。

若是駁他面子,只怕少不得要做過一場。

非是怕他,只是想到他那魔教中惟一至寶諸天星辰秘魔七絕烏梭威力,還是算了。

此寶雖名梭,實為太虛煞火,乃是採集萬千年地心罡煞之氣,會合兩極元磁精英所煉。

一經施為,便和火箭也似直上九霄,超出兩天交界大氣層外,停空急轉,跟著四邊發出億萬道的黑色光線,越轉越快,具有極強大的吸力。

除日光最強,吸引力大,易受感應,日輪中的元磁煞火首先被引發外,凡是挨近一點的天空星辰,多被吸引,相繼受其感應,發出本身罡煞之氣,與之相合。

黑梭受不住空中日星煞火衝射,自行爆炸,再將先前引發的諸天星辰罡煞之氣與元磁太火毒焰帶同飛墮,一近地面,大地上的罡煞之氣立與相合。

無論是何固體,液體還是氣體,全受感應,發出一種極微妙的衝力,方圓數千裡內生物全滅,絕無活口。

雖對方不見得會施展,可若自己將他困在陣中,那就兩說了。

明知不可為,何必再執著。

計彬暗忖這世道有本事,不如有關係。

嘆了口氣道:“道友想如何居中?”

丌南公拱手笑道:“傳聞五臺計彬妙法通玄,氣度非凡,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我的兩位好友與道友之事,我已皆知,細細說來,不過一場誤會。

道友既已殺了我兩位好友的徒兒,又是一番教訓,應也出夠了氣。

不如這般,我讓兩位好友將飛劍還上,並且立誓日後絕不會再為難五臺。

兩位好友受此番劫難,定是也不敢再行報復。

道友就此罷手,以為如何。”

天殘,地缺被打得神智不清,這才知道五臺厲害,早已經嚇破了膽。

見好友丌南公替自己說情,也連忙求饒。

計彬心中卻是信不過這兩人,只是亦不能再為難。

於是乾脆爽快的給了丌南公面子,將此事放下,大家言歸於好。

只是計彬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沒背景的就殺,有背景的就放,當真無恥到極點。

可是不如此又能如何呢?與丌南公斗一場,無論勝負,有何好處?

成人世界沒有任性,只有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