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珪是聽不到李楓的喊聲的,不過有人能聽到並且去稟報。

“你是何人!可知道這是誰的府邸?敢在這裡大呼小叫!”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人,帶著幾個護衛走出府門,壯著膽子喊道。

“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和我家君侯說話!讓王叔玠出來!”王潮喊道。

管事聞言心裡就是“咯噔”一下,長安城裡敢在人前自稱“君侯”的,有且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涇陽侯李楓!

“君侯”在唐代雖然是尊稱,可那也是別人對你的尊稱。唐代的侯爵的封邑是虛封,而且爵位會逐代下降,所以沒有侯爵會自稱君侯,那樣只會讓人恥笑。

“涇陽侯稍待,小的這就去稟報!”管事扭頭就跑進了府裡。

“郎君!禍事了!禍事了!”管事嚎著喪就往大堂奔,和正從大堂出來的另一個管事,撞在了一起。

李楓上門的時候,王珪正在搞家宴,隨著他的地位穩固,太原老家方面拍了不少人過來,希望可以進入國子監或是朝廷各部,以擴大王家在朝中的影響力。

管事前來稟報的時候,他並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讓他去看看到底誰敢上門叫罵。太原王家雖然勢力不如從前,但也不是誰想捏就能拿捏的!

然後他就看到了另一個管事,大呼小叫的跑了進來。

他臉色一沉,訓斥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到底怎麼回事!”

管事乙連滾帶爬的跑進大堂,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郎…郎君,不…不好了!門外來的是涇陽侯!”

“他是為何而來?”王珪皺褶眉頭問道。

“小人不知,但是府門口至少有七八十人,都是帶著橫刀的。”管事乙趕緊說道。

“欺人太盛!集結府中護衛家丁,隨我出去!”王珪今晚喝的有點多,思考能力稍微差了一些,但是膽子大了不少。

“是!小人就著就去召集人手。”管事甲很是狗腿的說道。

沒一會兒,王珪就帶著百多號人到了府門口。

本來他家沒這麼多家丁護院的,這不是老家來了一大堆親戚麼,多少都會帶些隨從。這些親戚一聽有人上門找麻煩,紛紛表示不能墜了王家的名頭,讓護衛們集中起來,以壯聲勢。

王珪一出府門,還沒來的及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詰問李楓,他就看到了坐在馬紮上的李承乾、李恪、李泰三兄弟。

“臣王珪,參見太子殿下、蜀王殿下、越王殿下!”王珪先朝三個小傢伙行了個禮,然後捏著鼻子對李楓行了個禮道:“見過涇陽侯。”

歷朝歷代軍功貴族的地位都是很高的,除了弱送,畢竟大慫的爵位不值錢。在品秩低於對方的情況下都是要行禮表示尊重的,哪怕這個貴族手裡沒有實權。

“王公,這是你家後輩?”李楓笑呵呵的將昏迷中的王慎踹醒。

(來王府道路上,李楓越看王慎越不順眼,又一個大逼兜子把他抽暈了。)

王珪不明所以,仔細觀察一番後說道:“這是我侄子,為何這幅模樣。”

“叔父救我啊!救我!”王慎看到王珪帶著人出了府,趕緊大聲喊道。

“是你王家的人就好!給我打!別把人打死就行!”李楓一腳將王慎踹了出去,大手一揮喊道。

一票親兵護衛立刻就衝向了王家的護院們。

不管是哪個時代,皇室貴胄的親兵護衛都是身手比較好的一批人,但是他們卻很少會有實戰的機會。好不容易撈著打人的機會,哪有不往死裡打的道理。

王家的家丁護衛頂了天也就是家生子,忠心是有,但是並不會有多少。王珪都喊了,對面是太子和兩個親王,腦子進了水才會拼命,萬一被扣個叛逆的帽子全家絞死呢?

所以沒一會兒,王家的家丁護衛們都躺在地上打著滾哀嚎了。

王珪看著混亂的場面,氣的直哆嗦,他顧不上禮節,指著李楓吼道:“李伯安!你今日不給老夫一個說法,老夫明天定要在陛下面前彈劾你!”

“彈劾某?某今天沒放火燒了你的府邸已經是很剋制了,少特麼給臉不要臉!”李楓根本不給王珪面子,既然要鬧事,那就往大了鬧,鬧小了沒意思。

王珪一聽這話,意識到了不對,趕緊小跑上前,揪起自己的侄子質問他發生了什麼事。

王慎看著面目猙獰的叔父,哆哆嗦嗦的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他調戲姑娘然後被人打了。

“啪!”王珪一個大逼兜子抽在了王慎臉上,罵道:“你的畜生,老夫……”

“行了,別給某演戲了,今天你王叔玠要事不給本侯一個說法,那就別怪某給你個說法了!”

“王公,本王要回去休息了,你抓緊時間啊。”李泰陰惻惻的說道。

“王公,你這侄子了不得啊,現在就敢調戲寡人的姑姑,假以時日成就不可限量啊!”李恪的作為一個夾縫中求生存的皇子,誅心還是很有一套的。

李承乾也不說話,只是看著王珪。

王珪瞬間就覺得壓力山大,一咬牙撿起自己家丁掉在地上的木棍,朝著王慎的腿就砸了下去。

“啊!我的腿!我的腿啊!”王慎抱著腿哀嚎道。

“涇陽侯可滿意了?”王珪沒理哀嚎的王慎,咬牙切齒的說道。

“呵呵,給拆了王家大門!劈了當柴燒!”李楓依舊是滿臉笑容。

“是!”一票護衛如同蝗蟲一般撲向了王府的大門。

“李伯安,你莫要欺人太甚!”王珪咆哮道。

這年頭拆人家的大門(僅限於權貴世家),比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他一個大逼兜子都嚴重。

很快,護衛們就扛著被劈成碎片的王家大門,架起了火堆。

“李伯安!某與你不死不休!”

王珪算是看明白了,李楓就是拿他們王家當雞,殺給其他世家看。

“怎的?要和某單挑?”李楓不屑的看著王珪道:“若是不單挑,某可就走了。”

說完李楓就帶著人大搖大擺的走了,只留下王珪在原地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