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不是個柔弱的帝皇。

不管是從繩鏢還是長劍,抑或者是她藏在自己身邊的匕首。

她都用的不錯。

利落而輕快,沒那麼多花架子。

只要是常用這些武器的人都能看出來。

樓星散喜歡用大刀長槍,這些東西以前習武的時候他也都學過,都會。

只是就很奇怪。

很多動作明明他自己也不是沒有做過,不是沒有看別人做過,但這些動作由容兮做出來,就是格外的不一樣。

太漂亮了。

實在是太招眼了。

樓星散心中想著,抬腳跟上少年帝皇的腳步。

容兮倒也沒有繼續散步的意思。

樓星散跟著容兮走了一段路程,就已經看見了遠山行宮容兮平時住的主殿。

周圍宮人都將一切安排妥當。

桌面上擺著各種餐品。

那矜貴的小漂亮就站在他身前,下巴輕輕往那邊努了努。

“去吃飯。”

現在還要餓著讓她心疼是沒有可能的。

老老實實吃飽了,彙報工作。

樓星散笑了,抬腳走進去。

看著容兮也坐下,他才開始動手。

這人吃飯說實在的並不是多麼講究。

之前在邊關那幾年的確是實打實的吃苦受累過來的。

這樣的情況之下,他吃飯難免的快,容兮糾正了幾次都沒能將這人給糾正過來,只得慢慢提醒。

這次估計也是真餓著了,不過就算是吃的快,又難免狼吞虎嚥,到底從小在王公貴族家中長大教育,吃的並不難看,相反的還停下飯的。

容兮眯了眯眼睛。

從旁邊端了湯來。

“慢點,喝口湯。”

容兮的語氣也淡淡的,好似很不經意之間做的事情。

樓星散抬眼往容兮這邊看了一眼,忍不住咧開唇角,露出個笑容來。

就像是一隻憨狗。

傻的很。

容兮看著他喝了湯,心中想著。

用過了晚膳,這人看著還很精神。

但一路上顛簸,吃也沒怎麼吃,睡是根本沒睡,這精神就是裝出來的。

容兮還有摺子要看。

這人許久沒見她,實在是過於粘人。

根本不樂意自己到床上去睡,非要看著她批完奏摺。

容兮乾脆在床邊安放了案几,讓樓星散躺在旁邊,自己靠在床頭,在案几上看摺子。

跟幾個月前那些煩心的內容不同,這段時間的奏摺,一切都往好事發展,除了由大晉牽頭的那幾國針對大魏的種種動態。

雖然現在影響並不是很大。

但不得不說,就算是沒真的打起來,互相在經濟方面卡對方脖子,對於大魏來說也不怎麼好受。

不過東西好,樂意買的人就多,更別說其他國家的那些商人,很多地位都高於本地的一些官員,但容兮思考著之前從海外其他國家來的那些金屬。

也許等到海軍建立,這生意可以做的再遠一些。

提筆寫著字,容兮抽空往旁邊看了一眼。

就看見剛剛還號稱自己非常精神的傢伙此刻已經睡著了。

黑髮散落,淺蜜色的肌膚在昏黃的燈光之下,顏色更深,側著睡的,臉半陷進枕頭之中,面對著容兮。

這麼看著,倒是安靜不少,看不出平時的瘋狗樣子來。

容兮心中評價了一句,低低的哼笑一聲。

抬手摸了摸他的髮絲,又低頭去看摺子。

樓星散一開始睡的安穩。

結果也不知道是那燈光晃人,還是回想到以往的一些事情,臉上的情緒逐漸凝重,手握緊了拳,身子來回掙扎了片刻,猛地睜開眼睛。

那眼底黑沉一片,兇光畢露,眼看著就要一個翻身而起。

這個時候的樓星散渾身肌肉緊繃,意識都還模模糊糊,不知道今夕何夕。

下一秒一道懶散的聲音傳來。

“怎麼才睡了這會兒就醒了?”

聽見熟悉的聲音,樓星散渾身緊繃著的肌肉瞬間放鬆,眼底帶出一絲茫然來,反應了一下,才抬頭往容兮那邊看去。

容兮還靠在床頭,只穿著一件明黃單衣,因為燥熱,那單衣也鬆鬆垮垮的,露出胸口白色的錦緞來。

那錦緞柔軟透氣,此刻也沒有綁的很緊,現在穿的很少了,隱隱能看出那曼妙弧度。

容兮正撐著自己的下巴,另一隻手捏著筆,本來落在摺子上的目光分了些許給他,有些訝然。

“這是怎麼了?”

這人身上溫度向來低,出汗的時候都很少,更別說此刻猛地驚醒,渾身大汗。

看著這樣子,好似是做噩夢了?

他能做什麼噩夢?

總不能是鬼啊神啊的吧?

容兮總覺得要是樓星散夢見這個,恐怕夢裡第一時間想著的就是,這些東西能不能被他給一刀砍了去。

手中的摺子基本已經批完。

容兮此刻也已經感受到了些許睏倦。

本來看完手中這一兩本摺子之後,也打算睡了,倒是沒想到臨睡之前,樓星散還能來這麼一套。

樓星散原本有些許渙散的目光盯住了容兮,那眼神看的人有些滲的慌。

容兮忍不住揚了揚眉頭,不知道這人想要做什麼。

快速的掃了一眼桌上的奏摺,確定也沒有什麼需要特別注意的東西,容兮讓人將這案几撤了去,倒是反過頭來,抬手拉起他的下巴,身子也低了低,有些意外他到這個時候還沒有回過神來。

“噩夢?還是身子哪裡不舒服?”

讓這人來回奔波,容兮倒也不是真不在意他的身體狀況。

“明日早上讓御醫給你診診脈。”

容兮想著,隨口吩咐了一句。

下一秒,一雙悍臂壓住她的脖子,將她硬是給壓到了這人的懷中。

這個從剛剛開始好似就哪哪都不對勁的傢伙終於開口,聲音沙啞極了。

“陛下。”

雖然下面墊著的是他的胸口,這人的胸比她的都要大。

但這人的胸口是硬的。

容兮一下子壓下去,還覺得鼻尖撞了一下,有點疼。

她抬手摸了一下鼻尖,然後這人就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手伸過來,小心翼翼的給容兮揉了揉鼻子。

因為撞到了鼻子,容兮此刻說話不免得有些悶聲悶氣。

“你這是怎麼了?又鬧什麼?”

這語氣聽著有點生氣了。

若是旁人,或者幾個月之前的樓星散,這個時候估計已經讓容兮給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