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容兮當然想過,臉上也沒有什麼變化,只開口。

“長留,敏謹。”

這是他們二人的字。

兩人出身都不好,跟在她身邊的時候也算是早。

平時就跟在艾殊然身邊,所以才跟著艾殊然一同離開大晉。

這兩聲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兩人瞳孔收縮,萬風已經竄到了容兮的跟前。

上下看著容兮,想要碰一碰,又不太敢碰的樣子。

容兮彎著唇,“不許說出去,知道?”

“殿下!”

他低低的,眼圈都紅了的開口。

“萬風。”

旁邊的艾殊然低聲提醒,示意他反應也不必這麼大。

要是引起不必要的懷疑,那就不好了。

想著艾殊然有些心疼。

在國外尚且聽著大魏君主的名號有多麼不好,更不用說在大魏國內。

他都能夠想象到,他們殿下剛剛來到這裡,會是多麼的水深火熱。

萬風壓抑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乖乖的坐在旁邊,也是在大晉時候他常坐的位置上。

位置上已經擺上了茶。

他悶著氣,抱著茶杯,咕嚕咕嚕喝了一杯下去,也不管是不是燙,然後才是抬頭,沒去看還站在原地的丁爾橋,也沒敢看容兮,只盯著艾殊然。

“府令,你早就知道了?!”

少年郎的聲音有些控訴。

還有些難以察覺的委屈。

艾殊然也覺得自己很無辜。

抬手,繼續給容兮斟茶。

“這種事情,又不是我想要說,就能說的。”

“殿下。”

萬風的目光又移到容兮這邊。

容兮沒吭聲,幽幽的喝了一口茶。

“殿下,您答應我的生辰禮物,還沒給呢。”

容兮這個時候笑了,看著他掛在腰間,顯然是很喜歡的面具。

“這不就是嗎?”

萬風下意識看了看面具,愣住,回想起容兮第一次登門,扔給他面具時候的樣子……還有他們對容兮那不好的態度。

萬風:……

啊啊啊啊啊,為什麼還有這種事情?

他心裡對殿下明明一萬個尊敬!!

容兮手上事情也多,沒打算多留。

剛才想要問的事情也問的差不多了。

大晉內部的一些事情,現在他們的情報也不準確,只是能知道,他們離開的時候,她養的遊隼和小白虎都還好好的。

一開始不樂意吃飯,到後來快要餓死的時候不知道是怎麼了,又開始好好吃了。

好似已經把舊主給忘記了,其實容兮並不怎麼在意這一點。

對這兩小隻,其實只要能好好活著就行。

“朕還有事,就不多留了,你們只要知道,對待舊人,朕還是很好說話的,事關重大,你們如何選擇,都可以。”

不管是繼續跟隨,還是想要離開。

她都會給予一定的幫助。

這樣也就夠了,畢竟如果不是這莫名其妙的一出,他們的主僕關係,也該要終結定格在去年中旬的時候。

“殿下。”

丁爾橋此刻好像被震得剛剛回過神來,臉上一點笑都沒了,看起來有些可怖。

“您這般遮遮掩掩,是不是您的病逝跟……”

他急切開口。

“好了,有什麼事情,之後我會告訴你們。”

艾殊然站起身,先做了一個送別的禮節。

依舊不情不願的兩人才是跟著行禮。

目光還跟著容兮,一直到她離開。

“好了,周圍沒有其他人,有什麼想問的,你們問就是。”

艾殊然等容兮走後,坐在位置上,老神在在。

看的人牙癢癢。

想要打他。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萬風氣勢洶洶。

丁爾橋也看過來。

艾殊然就這麼對上了兩人的視線,一下子沉默了些許,有些哭笑不得。

“知道的沒比你們早多少,也是個意外。”

怎麼還衝他發起脾氣了?

他可真是無辜極了。

“你們兩個也悠著點,殿下的病逝並不簡單,殿下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是誰做的事情。”

要先穩住局勢,再一點一點的將事情弄清楚,將危機驅除。

丁爾橋站了一會兒,嘴裡低罵了一聲,轉身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

萬風還沉浸在殿下沒死的喜悅之中回不過神來,就察覺到對方脾氣很大,還以為他要鬧事情。

這可不能隨便他去鬧的。

就算萬風不太瞭解朝堂上的種種,也知道這些事情的敏感。

丁爾橋倒是停住了,扭頭幽幽的看著他們兩個人,“老子,去,看,書。”

你們一個兩個都準備了這麼長時間了,而他,才剛剛知道這訊息,原本都打算直接離開這地方了。

但是殿下,那是殿下——

處在大魏的權利中心,周圍遍佈風暴。

他怎麼能缺席?!

為陛下獻上生命與忠誠。

從眾人宣誓開始,這話就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這話一字一頓的,讓兩人都頓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

“有什麼事情,等之後,你最好一點點給我解釋清楚。”

“還有!”

他又開口。

“若是殿下再來,你要告訴殿下,什麼舊人新人的?哪裡有最熟悉的人用在身邊舒服?”

還舊人新人?!

他們怎麼就能成了舊人了?

——

容兮將事情交代下去。

心裡多少也有些譜。

艾殊然從小跟在她身邊,萬風也是她從某處救回來的。

最多也就是個丁爾橋有些難搞,但對方也絕對撐的起別人的信任,就算是要走,這事情也不會暴露出去。

雖然她依舊會派人盯梢。

心中卻一下子放下了什麼重擔一樣。

唇角掀了掀,回了宮中,繼續處理興辦國學上的一些事情。

又是一段時間過去,這段時間本來那些做學問的大家還在奮勇抵抗,他們在朝堂上的力量也不斷的向容兮施壓,不斷的向容兮釋放反對的意思。

也就各別的幾大家,已經從之前容兮的所作所為上察覺到這位陛下的性格可每一那麼好。

對讀書人,也不會像是其他帝君一般,那樣禮待。

畢竟這一位,可是暴君稱號都包攬在身還半點不覺得有問題的君主。

若是不想門派學問徹底敗落,除了依順,他們想不出第二條道路來。

就這麼三大家,別天下所有那些搞學派的讀書人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