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星散的情緒收斂。

只扯了下唇角,這個時候有些笑不出來。

要不然說她是黑心小漂亮呢。

好處佔著,東西收著然後跑過來跟他說,換個人心悅。

換個人心悅是動動嘴皮子這麼簡單的事情,他哪裡還用得著吊在容兮這一棵樹上?

私下還學習了大量的理論知識,就等著陛下春心萌動,其他的不能做,某些事情他說不定還能幫忙。

反正把容兮伺候舒服了,容兮還能撂下他不管?

現在看來,還真能。

樓星散扯動了一下唇角,看起來有些憋氣。

“陛下怎麼還管起臣的閒事來了。”

容兮本就因為今天的事情突然提上了一句。

聽見樓星散這麼說,她也不再多言。

畢竟在她眼中實在是沒有這個必要。

先不說心悅到底能多長久。

就單說她見到的一些原本互通心意的人之間猜忌,敵對,消磨感情。

她身上還藏著性別這種大炸彈。

誰能保證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能永恆?

這是忠告。

她不利用這種東西,去拿捏掌控欺騙別人,這是她的底線。

利用後宮,利用情感牽制別人,這讓她本能的厭惡。

而樓星散這人,要是其他帝皇,她幾乎都能想象到這傻狗被榨乾了利用價值,然後被扔到一邊去。

這可真是騙身騙心。

慘。

她明顯很有道德了,一個暴君的道德。

樓星散今天有些憋火,卻也沒打算跟容兮在這個問題上多說。

大魏動盪。

他也得先把這黑心小漂亮地位給託穩了,自己站住地位了。

容兮之前的話說的沒錯。

沒有能力,就站不住腳,想要的,就得不到。

——

餘家這次算是徹底倒了。

容兮雖然沒有將外表徹底扯開,但是餘若做的事情已經傳出去,餘少寧就算是臉皮再厚,也做不了這個閣老了。

只是人依舊沒抓住。

第二日宮宴,帝皇家宴,所有親王王爺侯爵伯爵都會參加,從封地而來的侯爵都各懷心思。

城內守衛森嚴,穆彩這邊剛跟花家姐妹從花家出來。

容狄的動靜不小。

雖然沒驚動容兮,但基本有點門路的都知道,斐親王沒看上長恆的貴女,反而看上了從霍安這種小地方來的小姐。

雖然穆家跟花家關係很近,但再近一個在長恆,一個再霍安,若不是這次的原平侯動亂,這輩子還不知道能不能見上一面。

所以容狄會喜歡上那種地方姑娘的機率千萬分之一。

就是這千萬分之一的機率,讓人給碰上了。

這讓不少對斐親王妃位置心懷覬覦的貴女怎麼甘心?

這段時間自然鬧了不少事情。

前段時間兩人鬧矛盾,除了容狄是個鋼鐵直男,腦子連轉彎都不會轉的,其中也不乏長恆這些貴女找茬。

幾個挑撥離間下去,即便穆彩對容狄也有意,但仔細想一想家世地位。

穆彩自己清楚,若是高嫁,自己身後沒有後盾,往後說不定情誼不在,到時候難堪的是自己。

種種顧慮,容狄這傻不愣登的傢伙還是在自家哥哥的提點下才知道一二。

新年的一大早,正是張燈結綵最熱鬧的時候。

小攤小販今天也大多休息,只有零星幾個商戶還開著,售賣新年的東西。

花家兩姐妹都是訂了親的,對於穆彩向來多有照顧。

加上花家因為穆彩受到斐親王照顧,花廂有不少事情還要跟靖親王交接。

本來對於親戚就照顧有加,這一次更是上心的很。

雖然沒有明說,但誰都知道,這位八成的可能就是內心的斐親王妃了。

“昨日那糖畫可真是惟妙惟肖,彩彩,你們霍安過年的時候,有這些東西嗎?”

穆彩垂眸還有些睏倦,昨日鬧得太晚,今日又起的太早,有些暈暈乎乎的,聽見這話,在旁邊軟聲開口,“有倒是有,只不過沒有長恆這邊這麼惟妙惟肖,做的這麼好。”

昨天看到的各種立體糖畫,的確精緻好看極了。

幾個人在街上逛著。

遠遠的看著城門戒嚴。

“這長恆又出什麼事情了?怎麼新年頭一天,就查的這麼嚴?”

“誰知道呢。”

花家姐妹看著周圍,眼瞅著那邊進長恆的侯爵安置的地方熱鬧,都準備著中午進宮的宴會。

她們看著,也不免低聲開口,說著這些侯爵們進長恆之後的大動靜。

“聽說常安侯帶了個不受寵的庶女,聽說那意思是想要送給陛下。”

“啊?陛下才十五歲……”

更何況他們的陛下,哪哪用的不是最好的?

常安侯就算是有點小心思,怎麼說也該要帶嫡女來吧?

帶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是什麼意思?

當然了,這些話也就背後說一說。

穆彩沒參與這個話題,只聽了一耳朵,視線在周圍打量著,忽的看著一個地方,微微一頓,眼底有些疑惑。

“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一下子看見了個長得比較……的人,嚇了一跳。”

穆彩想了一會兒沒想到形容詞,又覺得不太好,低聲開口說了一句。

一行人沒將這事情放在心上,繼續往前走。

“再往前面,那邊河道旁邊有新鮮現做的年糕吃,我們去那邊看看。”

也就才剛剛到河道旁邊的茶樓,讓穆彩格外眼熟的下人就到了她跟前了。

可不是眼熟嘛。

之前送花,送珠寶,甚至想不出來送什麼,直接送銀票都是那位斐親王做出來的事情,由這人轉手的。

他顯然已經見怪不怪容狄最近的怪異,恭恭敬敬一低頭。

“穆小姐,我們親王樓上請。”

穆彩一懵。

中午容狄還要進宮去,這大清早的,容狄怎麼又跑出來了?

穆彩心中納悶,頂著花家姐妹倆揶揄的目光,抬腳上了旁邊茶樓。

容狄正捏著茶杯,沒喝茶,看看外面,又看看樓梯口。

想著自家親哥給自己的行動指南。

要時時刻刻在喜歡的姑娘跟前刷存在感。

花家向來有新年早起來長恆河岸邊看他們新鮮打的年糕的習俗。

容狄也起了個大早。

這才剛好蹲守到。

容狄還嘆了一口氣。

讓個大老粗動心思,實在是太為難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