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抬手,雪白指尖蹭過那抹紅,刺目而驚心動魄。

但沒有要暈厥的感覺,只頭有些眩暈,胸悶,有些脹痛。

容兮清楚的知道,因為自己這個體質,加上身上的秘藥,每一次生病用藥,太醫都是謹而慎之,因為她身上的秘藥太容易跟其他的藥物起衝突。

就像是現在這樣。

雖然看不出來,但這一定有東西!

“宣太醫!給朕查。”

容兮沉著聲音。

半年的時間,還不足以讓她弄清楚過去十來年裡所有不管是朝廷官員,還是國外勢力到底滲透到哪裡。

大魏殘敗腐朽了不是一兩年的時間,也不僅僅是十年二十年。

從先帝剛繼位開始,大魏早已經頹勢盡顯。

容兮指尖擦去的那抹紅在雪白肌膚上暈染著,刺紅了周圍所有人的眼。

呂斯差一了暗衛幾步就能衝到容兮跟前,此刻踉蹌著被暗衛擋住。

宮人也都是被突然出現的這些暗衛嚇了一跳。

屋外剛才也閃過了幾道黑影,慌張倉促的來不及隱藏身形,最後都聚在這視窗,雖然看不見人,但給人壓力極大。

這都是武藝的好手,此刻都生氣了。

——

容兮已經離開了窗臺。

太醫們拎著自己的藥箱匆匆忙忙的趕來,一群人圍在那窗子旁邊,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採集樣品,要回去探查到底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容兮臉色蒼白,因為那劇烈的藥物反應,已經隱隱低熱,她眼前眩暈,按著眉心。

呂斯在旁看著,心焦極了。

暗部統領鄒凡帶著幾個暗衛,手中拎著幾個瑟瑟發抖的宮人,被扔在了御前。

鄒凡眼底滿是懊惱,就算是之前被陛下嚇到腳滑,差點因為樓星散那日告白,跟那個失足摔下去的弟兄一般落地,也沒有此刻這時候的懊惱強烈。

“這些都是負責清掃的宮人,會走過那個窗臺的只有這些宮人。”

能在容兮身邊伺候的人,不可能被人動手腳,那隻可能是從外面,不留下痕跡,那隻能是平時打掃的時候。

容兮按著眉心,沒抬眼看,呂斯看了容兮一眼,單膝跪地,“陛下!臣請命,親自審訊這幾人!”

容兮聲音低啞,“準了,呂卿,這些東西蟄伏十幾載,也該從朕的大魏滾出去了!”

“臣領命!”

——

宮內的這些大動作太突然,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此刻時間也不早,各大家剛剛用完晚膳的時候,一個兩個心中都在推測宮內這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榮安王府。

樓星散也才剛用完晚膳,他今日又提審孔臨,加上孔臨供出來的幾個罪臣,一整日沒見著容兮。

身上還有壓不下去的血腥煞氣,今天倒也算了。

容兮在的時候,不上那些能衝撞到容兮的刑罰,但容兮回宮去了,有些手段還是少不了的。

他屈膝靠在床邊,隨意擺著一隻手,臉上的情緒清疏慵懶,淡淡的有些危險。

旁邊的小奶貓還沒有個正兒八經的名字,正扒拉著一個紙團,不敢靠近樓星散,一人一貓各玩各的。

一直到樓正立風風火火的推開門進來。

樓星散抬眼,俊美的眉眼微揚,“怎麼了?”

聽著慵懶極了,好似倦了。

“你幾日沒進宮嗎?”

樓正立也不知道宮內什麼情況,心中擔憂,只得來揪這個早出晚歸,一整日沒回的臭小子。

樓星散不自覺的直起身子,“今日提審孔臨等人,沒去,發生什麼事了?”

“不知道,但宮內動靜挺大的,宮內的宮人好像一個個的在核查,好似陛下出了什麼事情。”

他還沒說完。

樓星散已經從床上站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你幹什麼去?”

“進宮。”

他頭也不抬。

“現在宮門封鎖,你進不去。”

他沒回話,很快走遠。

進不去也總有辦法。

總歸不能讓他知道了這事,還要在外面焦急的等容兮安好的訊息。

這不是他的作風,他也等不了。

他要見到他那小漂亮,就現在!

——

所有的太醫對著那扇窗戶研究,總算是在外面窗沿下發現了一種跟地面顏色非常相似的粉末。

不是塵土的味道,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奇怪藥味。

幾個太醫互相嗅著,都眼中茫然,不認識這是什麼東西。

但這東西就是引起容兮身體不適的真兇!

他們仔細收集了這些東西,才跪在容兮跟前。

“陛下,發現了此物,臣等都不曾見過,但已經清除徹底,內外檢查過,請陛下今日在此休息,臣等將宮內搜查一遍,再仔細研究這是什麼東西。”

誰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

只這些計量,放在窗沿下,而且肯定也沒有放太久,就能讓身體虛弱的容兮起這樣的反應。

要是對方暫且不怕被發現,一開始就鋌而走險用了足夠的量,那怕不是——

不過這樣的情況倒也絕對不會發生就是了。

陛下身邊的暗衛不是吃素的,這種類似於塵土的微粒的東西,打掃的時候殘留下來些許粉塵,他們是看不出來的,但要是有人有意動手,那必然逃不過暗衛的眼睛。

也幸好容兮對這些東西反應敏感很快發現。

不然像是這種灰塵一般防不勝防的東西,若是在容兮身邊久了,還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呢。

怕容兮身體再對那東西起反應,太醫院的太醫匆匆忙忙清除了那些東西,掃了許多遍,又上了火烤,最後用流水沖走,仔細檢查之後,才趕忙離開,去搜尋宮內其他地方。

另一部分的人去研究這東西到底是什麼,有什麼效果,怎麼能更快的發現。

呂斯也壓著人離開,容兮靠在一邊,臉色蒼白,唇角還染著一絲血色,徐海鴻都不太敢大聲說話,生怕讓容兮有什麼地方的不舒服。

除了頭暈目眩,容兮只覺身上有一股火燒來燒去,燥熱難受。

外面忽的傳來喧鬧聲。

“王爺,您不能進去。”

“王爺?!您是怎麼進宮來的?!”

容兮熱的難受,聽見樓安之的名字,第一時間反應的是——冰盆。

此刻沒有寒冷之後對這人的嫌棄了。

於是外面爭吵之中,容兮沙啞的聲音傳出來。

“樓安之,給朕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