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棠會耐心傾聽他的抱怨和煩惱,並給予他寶貴的建議和支援。

她永遠不會無視你的感受。相反,她會認真地思考和回應他的問題,與他一起解決困擾他的難題。

她的傾聽和理解讓你感受到被關心和被重視的溫暖,讓他可以短暫的放下內心的包袱,她會在適當的時候出現在他的生活中,給予他溫柔的關懷和鼓勵,但同時也懂得保持一定的距離和自由。

他曾經擁有了一份珍貴而純粹的愛情,一個願意默默守護你的人。

可是他卻親手害死了她,巨大的悲傷和難過籠罩在蔣和晨的周圍。

腦海中突然開始浮現起林念晚的樣子,蔣和晨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沒有多想就起身離開家門,他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已開著車,一路飛馳到林念晚住的地方停下。

他站在林家別墅的門口,看著二樓亮起來的燈光,就那樣一直站著。

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二樓的女孩發現了蔣和晨的存在。

許晚棠洗完澡剛出來打算把窗戶關上,就看到了在樓下傻站著的蔣和晨。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來興師問罪?他現在不應該忙著處理他自已做的爛事嗎?怎麼有時間出現在她家樓下。

不過他既然來了,許晚棠自然是要見他的,她要知道他又在打著什麼主意。

許晚棠來到樓下,卻看著蔣和晨紅著一雙眼睛,好像剛剛哭過,她很納悶,他怎麼會哭,因為被別人罵嗎?不應該啊,蔣和晨不是什麼都不怕嗎?記憶中他好像也沒有哭過。

看到她下樓來,他愣愣的開口說道:“晚棠?”

“不對,你不是她?”

“不,你就是她。”

他的牙關咬得極緊,可出聲的勇氣和力氣都消失殆盡,他只是先搖頭,然後又點頭。

許晚棠看著蔣和晨自言自語的模樣,她不想在留在這裡和他浪費時間,她剛想離開,蔣和晨卻出聲說道:“別走,好嗎?”

他的語氣裡都是懇求,許晚棠轉過身來,看著眼前的男孩,曾經那個盛氣凌人的蔣和晨似乎都消失不見了,如今的他居然也會求別人。

他的聲線很不穩,就像在空氣中刻畫下斑駁筆觸。明明是羽毛般的質地,卻令蔣和晨的心如刀壁斧砍般疼。

他的眼睛亮得像在閃光,他的嘴唇在極力壓抑著抖。

許晚棠冷漠的對他說道:“你什麼意思?”

蔣和晨他整個人瞬間靜下來,只直直地看著她,恍惚又無措,彷彿正在夢遊。

片刻之後,他對她說道:“你就是她,對不對?”

許晚棠不想在面對他,可是蔣和晨再一次拉住她的手臂,對她說道:“晚棠,別走。對不起。”

聽到她的話,她笑了起來,她笑得輕鬆,也輕鬆地簡直把他心臟攥在掌中,慢慢擠壓揉搓,釀出酸楚血漿。無望在蔓延,於沉靜中崩裂。

許晚棠想要控制住自已的情緒,可是她的聲音卻也開始止不住的顫抖。

“對不起?蔣和晨你以為一句對不起我們之間的恩怨就能一筆勾銷嗎?”她大聲的對蔣和晨說道,這一刻,她心底的那些苦楚酸澀和怨恨彷彿終於找到了發洩口。

“不是的。”他慌張的搖了搖頭。

“林姨是怎麼死的?我父親是怎麼死的?那些無辜的動物是怎麼死的?我是怎麼被大火活活燒死的?蔣和晨,你欠的我的,永遠都還不清。”許晚棠繼續對他說道。她的聲音顫抖著,可是一字一句都充滿了力量。

蔣和晨沒有反駁,似乎覺得沒有什麼反駁的必要。

他的心裡沒來由地一陣心酸,他眼裡隱隱有淚光在湧,彷彿有人把她的心臟掏出來,放在鹹酸水裡浸上浸下,反覆醃漬到脫水乾癟。

他的表情已經恢復正常,雖然眼底仍浸著哀傷。

他的睫毛還有點溼,被朝霞輕輕拂上光芒,有點脆弱的米褐色,彷彿蝴蝶初生的翅膀。

過了一會,他開口說道:“還好你沒死。,對不起,晚棠,能不能原諒我。”

許晚棠聽到他說的話,彷彿就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她開口對他說道:“原諒?你也配?”

她說完這一句,就離開了,這一次她甩開了他的手,原來曾經那個弱小的女孩,如今也有了這般的力量。

他神色空了一瞬,彷彿有什麼東西碎裂開去,無聲無息。

許晚棠回到家裡,他沒有離開,他在樓下一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二樓的燈熄滅了,他也沒有離開。

痛意也在撕扯著悄然蔓延,他曾經在暗夜裡付出那麼多,然後又默默舔舐傷口。

把那些膿血流著淚嚥下,等待凝結出一層薄痂。

夜風呼嘯,松濤訊嘯,近處低矮的灌木瘋狂搖晃,猶如猙獰嘶吼的野獸,發出陣陣古怪的聲響,彷彿如鬼哭狼嚎,人毛骨悚然。

不知道過了多久,蔣和晨離開了,他坐著車子,再次來到了海邊。

不知道為什麼當他開始感受到難過的時候,好像只有來到海邊,他的心會好受一點。

夜色下的柏林市城褪去了喧寬和繁華,白日熙熙攘攘的港口,此刻漆黑一片,岸邊停泊著的大大小小的舢板船隻,隨了海風送來的細浪,在水面上無聲地微微起伏聳動著。

遠處,偶還有幾條船頭亮著零星的橘黃色漁火,火光在夜色裡點點跳躍,與那座幾百年前起就矗立在那裡為夜歸人指引方向的古老燈塔遙相呼應。

凌晨的海無疑是極其寂靜的。

沙礫在月光下隱隱閃爍,沙土堆裡傳來似有似無的窸窣聲,冰冷鹹溼的海風撲面而來,猛地灌入衣袖中,不禁讓人一陣瑟縮,卻又莫名感到安心。

他漫步於海灘,望著這片幽藍無垠的海,企圖構思一個屬於他自已的烏托邦。

現實似是一根逃脫不掉的沉重的枷鎖,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他憎惡它,奈何無力反抗。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構建我理想中的精神世界,以靈魂上的富足來彌補現實的空缺,在他構建的世界裡,一切都未曾發生,她依舊在他的身邊,他也沒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