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棠不知道方聞璟是不是像他看起來的那樣溫柔,溫暖,善良,正直。

還是和蔣和晨一樣是個善於偽裝的人面獸心的傢伙。

她不知道,她看不透,她不敢賭,不敢賭方聞璟是個怎樣的人。

“校長是不是和林念晚一起的。”

“方聞璟怎麼一直把林念晚說話,他倆一起策劃的把我們關在這得把。”

“等出去我就要報警,讓我爸爸教訓他們。”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敢把我關起來。”

“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敢對我們說教。”

“而且許晚棠都死了,還說這些幹什麼。”

“幹嘛總提一個死人。”

“就是的,真是晦氣。”

“你說的也太過分了吧,他們說的也有道理啊,如果不是我們沒有一個人組織,許晚棠也不會那麼慘。”

“欺負她的是沈心月和徐晗芝啊,那時候誰敢招惹她們,怪就怪她自己非要和蔣和晨走的那麼近。”

“要我說,許晚棠就是自找的。誰不知道沈心月喜歡蔣和晨,她還往蔣和晨身上湊。”

“不是蔣和晨喜歡許晚棠嗎?我看許晚棠也不是會勾搭人的樣子啊,她那麼漂亮,要什麼樣的男孩子沒有。”

“你沒聽說嗎,她們都說許晚棠住蔣和晨家,天天給他暖床。”

方聞璟在聽到人群再說這句話的時候,眉頭不禁皺起,這幫富家子弟,難道他們的父母沒有教他們怎樣做人嗎。

詆譭的話就這樣輕易說出口,沒有任何證據就可以簡單的摧毀一個女孩的清白。

許晚棠自然也聽到了她們說的話,她們說話的聲音很大,彷彿就是故意讓她聽到的。

她曾經就聽到過這樣的聲音,她一直覺得清者自清,但是換來的是謠言的變本加厲。

許晚棠不禁想起腦海中的那些聲音,那些聲音差點摧毀掉她曾經得全部自信。

“啊她啊~很隨便的。”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是在初中的時候,從一個同班級的男生口中。

因為那個男生和她表白,她拒絕了,他就開始和所有人說她裝清高,長得漂漂亮亮,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但是背地裡玩的比誰都花。

他齜牙咧嘴地和狐朋狗友們討論著她,其中有人笑問“你怎麼知道啊?”他說:“這你還看不出來嗎?”

謠言就這樣傳播開來,即使他沒有實質性的證據與理由,但是所有人都預設這件事情是真的。

因為許舟那時候工作很忙,幾乎沒有來參加過家長會,所以學校裡的人都沒有見過他。

有一次他來接許晚棠,接自己的女兒回家,那邊她滿心歡喜的擁抱自己的父親,坐上父親的車。

第二天許晚棠來學校的時候,聽到的卻都是她被包養了,當小三,怪不得那麼有錢。

學校裡的男生還自詡正義的審判她,可是那明明是她的父親。

她百口莫辯,她說那是她的父親,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們說他們長得一點都不像,怎麼可能是她爸。

他們說她真是不要臉,各種汙言穢語從他們的口中說出來,她遭受著鋪天蓋地的惡意。

從那以後,她在學校低頭面對每一個異樣的眼光。膽小、懦弱、逃避是她初中時期的關鍵詞。

於是那個時候許晚棠就明白:造黃謠是對一個女性最輕鬆的攻擊。

張靜初在人物上說:“黃謠是一種最古老,最“有效”的女性圍獵方式。

它成功地利用了女性的羞恥感,造成她的社會性死亡。”所以初中時期的她,根本沒有任何勇氣去解釋。因為彷彿只要發聲,就是變相的承認。

最後許舟發現了許晚棠在學校被人詆譭的事情,他親自到學校證明她的女兒乾乾淨淨,是個品學兼優的好孩子。

可是傳謠的威力太大,人們只願意相信自己相信的,所以即使被闢謠也沒什麼人願意相信。

可是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漂亮的女孩要被詆譭,為什麼身材好的女孩不敢袒露自己性感的身材,總是有人在指指點點。

難道美麗真的是一種罪過的嗎?

憑什麼?

“當你張嘴說一個女人是小姐的時候,不管她是不是,她都已經是了。”

那些造別人黃謠的人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疾病,才會把惡意發洩到別人身上。

一般來說,被造黃謠的女孩子要麼是身材好,要麼是長得漂亮,要麼是能力很強,身材很好,那“她們”就是被造黃謠的物件。

總有人說“那怎麼不造別人黃謠呢?”又是受害者有罪論,

很明顯啊,因為別人沒有她優秀,因為嫉妒,因為不甘。

最讓許晚棠寒心的是,那些黃謠最開始是男生傳出來的,可是傳播到最後,卻有好多女孩子也這樣說她。

同樣作為女孩子,明明知道這樣會毀掉一個女孩,可是嫉妒心在作祟。

所以壞人從來都不分男女,不分老少。

無法改變的腐朽的封建氣息是滿眼汙穢 雙眼,散發著渾水的眼睛,

是爛殺人肉 揭開人心 而無法從手上散去的惡臭,

是劇毒蠍子一口咬下嘴唇一點點腐爛且無法癒合的皮,

是被害蟲叮咬啃食了的大腦,思想迂腐 扭曲事實的大腦。

如果有人冤枉你吃了他的西,你不要剖開肚子一證清白。

你應該挖出他的眼睛嚥下去,讓他在你的肚子裡看清楚。

可惜這個道理,是她死後才明白。

周圍的聲音還在喧鬧不停,許晚棠才收回自己的思緒。

她的大腦本能的逃避著初中的時候被造謠的那段痛苦時光,

可是如今她不想在逃避了,

“你們說蔣和晨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校園霸凌他以前天天保護的許晚棠嗎?”

“對啊,以前蔣和晨不是天天和許晚棠在一起,而且蔣和晨看許晚棠的眼神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蔣和晨肯定喜歡許晚棠,你說他現在知道了自己的未婚妻以前偷摸的欺負他喜歡的人,他還能和徐晗芝在一起嗎?”

周圍的人說的話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只覺得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