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俗稱的發喪之日。

靈柩停在中堂,來的人還算多了幾分。

陳明這幾天一直待在靈堂之中,連家都沒有回。

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只有這個老頭給過自己一些溫暖,而剩下的,卻盡是荒涼。

除此之外,可能就是這個鄰家小妹妹,有著跟自己一樣悽慘的遭遇,讓陳明生出一些同情。

下午四點,起靈。

在村裡一眾年輕小夥子的幫襯下,將小琴爺爺葬在山腳的墓穴中。

張彩花忙碌了三天,早已經疲憊不堪,簡單收拾了下,便回家睡覺去了。

……三天後,張彩花收購藥材的訊息瞬間傳遍東平村。

她租了村頭一個大大的院子,從隔壁村僱了十多個勞力。

張二虎從旁協助,大學生馬小琴負責記賬。

日上三竿,諾大的院子空空蕩蕩。

太陽炙烤著大地,卻一個人都沒有。

張彩花楷了楷額頭的汗漬,拿起一瓶水咕咕喝了下去。

“二虎,你不是安排好了嗎?人呢?”

張彩花不由得慍怒,板著一張臉,眉間都能擰出水來。

“放心彩花姐,我已經安排好了.”

張二虎自信的說道。

他的眸光望向遠方,露出一抹自信之意。

……“聽說了嗎?張彩花在村頭收藥材呢?價格比平時高了一倍呢.”

“怎麼可能,現在藥材都被趙家壟斷了,她敢跟趙家對著幹?”

“就是,誰說的,這不是胡說八道嘛.”

東平村村頭,一大堆人站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談論著,就像看一個很大的笑話。

你說在東平村包了一百畝地種藥材都有人信,可是做這行生意,還真沒幾個人。

就在這時,村裡最老實,也最勤快的大劉推著一車藥材走了過來。

“大劉呀,去哪兒?”

“把這些藥材賣了,換點錢.”

大劉憨憨的笑道。

“哈哈,你還真信呀,就張彩花那個寡婦,還帶個傻子,你敢把藥材賣給她.”

“就是,你不怕她付不起錢嗎?”

大劉笑了笑,沒有搭話。

一人揭開大劉車子後面的篷布,望著上面幾袋子藥材,不屑道:“你要能賣個3000塊錢,回來我請你吃肉。

哈哈哈哈.”

大劉推著車子,絲毫沒有在乎眾人的嘲諷,自顧自朝著村頭走去。

眾人半信半疑的看著大劉,目光中突然又有了一種期待。

時間一點點過去,在眾人的小聲議論中,大劉推著空車回來了。

臉上掛著不可掩飾的笑容,就像凱旋的將軍一樣。

“賣了多少錢呀大劉.”

方才嘲諷賣不到3000塊錢那人,懷抱著胳膊的那人,急不可耐的衝了上來。

他扶著大劉的肩膀,使勁的晃動著。

“別,別搖了.”

大劉拍了拍兜,高興的說道:“賣了7500.”

紅色的票子比火還要刺眼,在太陽底下,挑動著每個人的心田。

“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是真的呢.”

旁邊一人嘴角嘟囔著,腳步越來越快,朝著家裡奔去。

“大黃,你是不是該請我吃肉喝酒呢.”

大劉調侃道,大黃在眾人驚訝的神色之中,闊步離去。

這是真的,價格比市場價高了一半,而且還是現錢結賬,沒有欠賬一說。

瞬間,張彩花高價收購藥材的事,便傳遍東平村。

擁擠的橋頭人群四散,各個直奔家裡而去,甚至有些人生怕張彩花沒錢支付,跑的比誰都快。

頓時,原本空曠的大院瞬間被人群擠滿,推著車的,牛馬車的,還有一些人手提肩抗,滿滿當當的藥材湧了進來。

場面亂成一片。

“別擠,別擠了.”

就在這時,張二虎走到人群面前,大聲說道“不要擠了,到前面排隊過稱.”

張二虎說罷,人群雖有擁擠,卻還是乖乖的排著隊。

人群中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二虎,你前幾天不是還搶人家弟的人參嘛,現在咋又幫上忙了.”

“就是。

你不會看上人家了吧.”

“你個老八婆,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張二虎面不改色,懟了回去。

馬小琴在大紙板子上寫上中藥材的專案立在旁邊,除了幾種主要藥材,還有一些不記名的藥材。

在這樣的安排下,人群也順序起來,一個個排著隊,拿著自己的藥材過稱,數錢。

這種感覺,就像是大豐收了一般。

半個小時,已經收購了不少藥材,加起來足足有個三噸多。

可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

一個黃毛小青年從門外走了進來,帶著兩個耳環,身後跟著十幾個小弟。

“讓開,讓開,誰讓你們在這兒收購藥材的.”

“你是什麼人?”

張二虎厲聲問道。

二人相距不過一米,氣勢洶洶,劍拔弩張。

張彩花一看情況不對,連忙跑過來,將二人分開。

“這位小兄弟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你眼瞎嗎?你才走錯地方了.”

小青年懟了一句張彩花。

看向張二虎,冷笑一聲,說道:“就你,也敢混社會,真不知道馬王爺長几隻眼.”

小平頭指著院子,惡狠狠的說道:“這地方,是老子的,趕緊給我滾出去.”

“媽的,這地方是我們東平村的,跟你有毛個關係.”

張二虎氣沖沖的罵道,畢竟混了這麼久,而且還在東平村,這面子要丟了,以後自己還怎麼混呀。

“呵.”

平頭哥冷笑一聲,一腳踹在張二虎身上,隨即,五六個小弟上來就是一頓胖揍。

“別打了,別打了.”

張彩花推開眾人,還有些張二虎一家子的,一起衝了上來,將這些人推開。

張二虎剛剛恢復的臉上又掛了彩,渾身都是腳印。

原本熱鬧擁擠的院子,因為這突發情況,已經走了一大半,只剩下二十多個人,跟平頭哥對峙著。

“呵,還挺團結的嘛.”

平頭哥點上一根菸,露出一抹邪惡的笑容,說道:“給你們一天的時候,把這裡給我騰乾淨,否則,晚上我一把火點了.”

說罷,又氣勢洶洶的帶著十幾個小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