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設圖紙?”藍馨兒有些疑惑道,“找這東西有什麼用啊?”

林一說道:“火龜附身的媒介大機率就是那枚玻璃珠,按照許姨的說法,那枚玻璃珠現在應該還在瑩瑩的書包裡,所以找到瑩瑩是現在的首要任務。”

許姨無不擔心道:“可是,他們那群人真的會放瑩瑩出來上學嗎?他們真的不會把瑩瑩關起來嗎?瑩瑩會不會吃苦啊,她還那麼小,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許姨越說越激動,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女兒受盡折磨的樣子,眼神中不由得泛起了淚光。

林一趕忙安慰道:“放心吧許姨,雖然‘分公司’和斬鬼人沒什麼底線,但明面上的道德工作還是做的不錯的,他們是不會對一個小女孩動手的。”

藍馨兒作為科電集團的大小姐,與‘分公司’的接觸頗深,自然也認可林一的話:“不用擔心瑩瑩,起碼我接觸的攔江市‘分公司’的人都還不錯,不過......”

她有些猶豫道:“即使分公司不會對瑩瑩動手,但也不一定會讓瑩瑩上學吧。”

林一搖搖頭道:“雖然大霧降臨的事人盡皆知,但‘鬼’的存在,在民間還屬於傳說,公司層面為了安全一直儘可能的不讓百姓接觸這些。

現在一棟小區大樓爆炸了,如果瑩瑩再憑空消失許久,很容易在學校裡造成不良影響,所以我估計他們最多給瑩瑩請假一週,下週開始就會讓瑩瑩去上學了。”

藍馨兒點點頭道:“確實,按你的說法,學校就是咱們接觸瑩瑩最好的地方。”

林一指著施工圖道:“但同樣的,他們也知道這件事,所以一定會安排人把守學校,咱們必須找到一條安全的通路。”

說罷,他手指輕輕在螢幕上划動,最後停留在了施工圖上,一條垂直向下的管道處。

“施工天井,直連天台和教學樓一樓大廳,狹長垂直,就是咱們最好的進入路徑。只是......”

林一對著施工圖,有些疑惑道:“我看不太懂,這是天井的施工圖上,為什麼有一處小突起。”

許姨對著施工圖仔細看了看,才看到林一所說的‘凸起’。

在施工圖上,天井是兩條垂直的豎線,在其中一根豎線臨近底部的位置,有一處彷彿被挖空一樣的圖形。

許姨‘哦’了一聲,解釋道:“這個我懂,以前我跟我老公在外打工的時候,幹過工地送飯的活,聽工人提起過。這種天井進出都不方便,所以會在內壁上挖一兩個凹槽出了,用來放一些施工工具,省的來來回回進出。”

林一有些擔心道:“那個凹槽有多大?”

許姨用手在半空比劃了一下:“大概半人高,深淺就不好說了,不過一般也不會太深,最好隨手就能拿到裡面的工具,估計也就一個手臂那麼深吧。”

藍馨兒按照許姨的描述,憑空比劃了一下:“這種大小一般是藏不了人的吧。”

林一搖搖頭道:“不知道,就是看到這個圖感覺有些不舒服。”

藍馨兒笑道:“你怕不是還有強迫症吧。”

說著,藍馨兒調皮的往前拱了拱身子,想要拍林一一下,林一卻下意識的後閃身。

藍馨兒整個人本就趴在床邊,這一下徹底失去了平衡,倒栽蔥似的跌了下來。

床本就不高,摔一下倒也沒事,但藍馨兒剛洗完澡,只穿了襯衫出來,倒栽下床,讓她的兩條玉腿明晃晃的亮在了林一眼前。

縱使林一再如何定心凝神,但那如凝脂般的皎潔也讓他心跳加速。

藍馨兒艱難的爬起來,一抬頭就看到了林一有些泛紅的臉。

她愣了一下,連忙低頭檢視,頓時又羞又惱:“林一!你個臭流氓!啊啊啊啊!我要挖了你的眼!”

“唉,這年輕人......”

許姨嘆了口氣,搖搖頭,獨自轉身出去買晚飯了,將本就狹窄擁擠的房間全部留給了兩個年輕人打鬧。

又三天。

實驗小學的教學樓內,新來的保安正蹲在地上無聊的玩著手機。

保安隊長走過來踹了他一腳,低聲怒罵道:“注意點形象,你現在是在學校裡!”

被踹的男子聳聳肩道:“雷利組長,這都幾天了,學校周圍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化身為學校保安隊長的雷利,並未改變他在當‘分公司’D組長時的暴脾氣,直接一腳踹在了男子的小腿肚上。

“讓你廢話這麼多了嗎?席拉隊長這麼安排自有她的道理。”

男子有些不滿道:“有什麼道理,十幾個大男人天天圍著一個小女孩轉。還什麼‘分公司最年輕小隊長’,我看全是虛名。

要我說啊,那臭女人說不定用了什麼不乾淨的手段才爬上去的!”

雷利怒喝道:“你TM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男子似乎也被雷利的罵聲激怒了,反嗆道:“我說的不對嗎?自從那什麼賽門教宗來觀海以後,席拉一路就升上去了,論戰績,論實力,論資歷,她哪點比的上組長您啊?

還有,那個B組的組長格雷也是,像個舔狗一樣,席拉讓他幹嘛他就幹嘛。前幾天那場仗,分明B組人都快傷完了,他還強行安排手底下去掃街找人,這不是瘋了嗎!”

雷利氣到漲紅了臉,雙臂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若是平時他早就出手教訓這個出言不遜的手下了。

但今天,他們在執行便衣任務,他們所在的位置是學校,種種因素讓他無法出手,甚至不能大聲打斷手下的話。

又或者,在內心的最深處,他也想聽完手下的話。

雷利六歲就被聖堂教派的牧師收養,從小在教會中長大的他,深信著教派的每一個決定,他堅信聖主在上,教派的每個人都是有底線有道德的。

但這次出勤,整整五隊人馬,竟被一個附身‘鬼’和一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毛頭小子打的四腳朝天。

這份屈辱在他來到觀海市‘分公司’的十五年裡從未有過。

席拉,真的有教派長老們說的那麼好嗎?

又或是,再深入一點,那個叫做賽門的目盲青年,真的是傳說中的那個孩子嗎......

他不敢想,也不願想。

他按住了手下的肩膀,單臂用力到青筋暴起,甚至已經可以聽到骨頭連線處‘咔咔’的異響。

手下被他捏的面目猙獰,卻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小子,記住我的話,你是我雷利的人,但更是教派的人,最重要的,你是聖主的人。你剛剛的話不但汙衊的教派,更汙衊了聖主,任務結束以後,自己去聖責殿領罰!”

手下揉了揉肩膀,下意識的後退立正,有些不滿的點了點頭。

陰暗角落裡,格雷將剛剛發生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幫助剛剛上位的席拉證明自己。

他猶豫了一會,開啟對講機道:“隊長,暫時......無情況。”

對講機傳來沙沙迴音:“辛苦了格雷,不要放鬆警惕,他們隨時可能出現。你的骨頭還撐得住嗎?”

“放心吧隊長,我沒事。”格雷頓了頓,補充道:“隊長,他們......真的會來嗎?”

“為什麼這麼問?”

“就是有些不理解。咱們找遍了觀海市沒找到他們,要是跑路他們早就跑很遠了,為什麼要費盡心思回來?他們難道不知道自己大機率成為甕中之鱉嗎?”

對講機那頭,遲遲沒有迴音。

格雷嘆了口氣,剛準備關上對講機,卻聽到席拉的聲音傳來。

“格雷,我剛剛當上隊長,面對‘鬼’的經驗我還差很多。也許我不懂‘鬼’,但是我懂‘母親’二字。那隻附身‘鬼’,有些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