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過後一片狼藉。
啪！
一聲脆響傳出。
只見焦黑土地上，從內裡破開裂縫，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臂從中伸展而出。
“多謝陳施主，今日傳道替劫之恩，小僧必當銘記於心，願我佛慈悲庇佑。”
梵心赤著上半身，隱隱佛光閃爍，從焦地爬出後，再度披上一身樸素袈裟。
渾身縈繞微微神光。
陳淵倒是詫異，剛剛只不過是略微出手，梵心就能從中悟出生死幻滅的道理。
“恭喜了，晉升造化。”
“善哉。”
陳淵默默點頭，邁步踏入天機道宮，只是眨眼功夫就消失在梵心的視野中。
梵心卻是原地苦笑。
……
金光閃爍，萬道齊鳴。
這是一個法則道痕具象顯現的世界，若是有悟道境強者在此潛心閉關領悟。
晉升聖境只是時間問題。
“法則如此顯現，難道這天機道宮是那神秘強者，以渾虛域為基創造的？”
心間閃過靈光，陳淵不禁跳出一種驚人的猜測，更是驚駭聖境之上的威能。
漫步法則世界。
陰陽五行，地風水火，都能從中看出無盡變化，彷彿世界執行真理就在眼前。
“這才是悟道啊……”
陳淵伸手，觸碰上散發耀眼金光的法則之壁，剎那間有無數感悟湧上心頭。
混沌初開，規則混亂。
生命有序，神魔即生。
轟隆！
陳淵腦海閃過驚雷，宇宙誕生與諸天演化，似乎就在自已的見證下進行著。
他……
就像是一尊神明，冷漠無情地俯視著，自已親手創造的世界不斷生滅交替。
“凡入我天機道宮者，都有繼承我天啟老人衣缽的機會，機緣且看天命。”
“入道場者，禁殺戮。”
整個渾虛域裡的人，包括那些土著，耳邊突然響起一道亙古滄桑的話音。
人們紛紛沸騰起來。
眼前這可是一位修為必定超越聖境的強者，若是能獲得傳承，武道就可接續。
“誰！”
陳淵猛地轉身，就看到有一個身影緩緩浮現，周圍空間頓時充斥著無盡威勢。
這感覺……
就像是遇到造物主一般。
凌駕於萬物之上。
“前輩，您這是……”
陳淵姿態做足，畢竟他可不知道這等強者，即便是死後還能留下什麼手段。
不作死就不會死。
強者在前，陳淵奉行的理念就是遇強則苟，要是遇到弱者，那便柿子挑軟的捏。
“小友不必擔憂，本座不過是一抹殘魂，只是剛才感應到你竟然在悟道。”
“不禁好奇過來看看。”
陳淵剛才能單單憑著宮殿牆壁上的法則，就陷入世界運轉真法的感悟之中。
就連如此強者，都不由得會把注意力，放在陳淵的身上，刻意地關注著他。
天啟老人殘魂虛立。
陳淵儘量想讓自已變得更低調一些，趕緊擺脫這位不速之客，趕緊拱手道：
“不過是運氣罷了。”
“呵呵……以半步悟道就能感應天地法則，這可不只是有運氣就可以做到的。”
天啟老人殘魂撫須道。
陳淵眼中精光閃過，只是一個照面，就看出他的真實境界，實力恐怕非同小可。
“前輩，您的修為……”
“沒錯。”
“本座踏過聖境生命的完全桎梏，才真正地踏入壽命過萬的古聖境強者。”
“可惜啊……”
“真的是天要亡我……”
天啟老人殘魂哀嘆，似乎是在不忿生前境遇，也在惋惜見陳淵實在是太晚了。
轉過身，天啟老人殘魂目光炯炯地看向陳淵，眼神中閃過一抹頗為滿意之色。
“天機道宮中那些佈置下的寶物，不過是本體閒暇時刻的隨手之作罷了。”
“但對於你們……”
“本座也覺得，夠了。”
話語間，天啟老人殘魂可不會擔心這些垃圾，會不會被仙地之人給拿光了。
陳淵也是感到好奇。
天機道宮內，身為主人的天啟老人到底放著何等珍貴的遺寶，需要如此考驗。
“這麼說來，開始有人走進來了嗎？他們的速度也不慢嘛，還能喝口熱的。”
陳淵的話，讓天啟老人殘魂面露怪異，他還從沒見過這麼淡定的秘境探險者。
不過，天啟老人殘魂很快就說出一個令陳淵詫異的事實，那就是還有別人。
“小友，你可想錯了。”
“渾虛域可不只面對你們一個世界，本尊佈下此處可是為了尋找合格的傳人。”
“只憑一界……”
看著天啟老人殘魂輕笑地搖著頭，陳淵恍然大悟，心中瞬間也明白了過來。
雞蛋不能放同個籃。
道理一樣。
輕風拂過身前，天啟老人殘魂變得虛幻，說到底還是得遵循本體設下的規矩。
“本尊觀你肉身體質為混沌劍體，天生親和法則，奈何殘魂並不能做決定。”
“好好參悟吧。”
“天機道宮，也是本尊萬年前無意間得到，自此才走上無敵古聖的修途。”
“誰悟出道……”
“就能繼承吾之衣缽。”
天啟老人殘魂聲音漸漸消失在耳邊，陳淵心中也很是驚詫獲得傳承的條件。
不是難。
而是非常的難。
悟道……
要知道，渾虛域作為一個初生的世界，是承載不住其他悟道境以上的生命。
那麼明虛就是極限。
試問……
若是有明虛境武者已然可以悟道，為何不選擇突破境界，尋求武道更高呢？
“倒真希望我能成功。”
揮散心神雜念，陳淵閉目沉下心神，手出劍指點在流轉法則道痕的光牆上。
周身異象漸發。
混沌青蓮種生機，陰陽生死定乾坤，地風水火演化掌中世界，聖人橫指……
無盡混沌虛空中，天啟老人殘魂顯化身影，臉上滿是惋惜，嘴中喃喃自語道：
“還真是可惜……”
“若是本體還活著，恐怕會跟這年輕人論道，怕是有超越古聖境的機會啊。”
天啟老人殘魂神情顯然帶著些許落寞，畢竟他也是本體衍生出來的神魂產物。
若真的找到傳人，天地規則束縛之下，他也得解開本體執念，將魂體散去。
嗯？
就在這時，天啟老人殘魂眉間微蹙，慢吞吞地瞥了一眼天機道宮之外的虛空。
“他們也來了？”
“呵呵……”
“今年還真是熱鬧啊。”
“熱鬧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