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兩個才剛剛碰過老爺子的屍首,你更是為老爺子走了一趟陰,是個人都瞧得出來,咱倆此時身上的陰氣非同一般。”

七叔一邊開車,一邊帶著一抹嘲諷的笑意說道。

“一般人與咱們打個照面,說不準都得倒黴兩天,居然還要我們留下吃飯,怪不得他們老爺子會往那種廟子裡邊跑,估計這一家子腦子都不太好使。”

七叔說別的話我可以不贊同,但他最後那句我確實罵的好。

可我此時渾身上下有些發冷,指尖和腳底掌有種冰涼的感覺,身上更是疲憊不堪,連點個頭都顯多餘。

我只能多眨了兩下眼睛,拿眼皮在表示我的同意。

他抽空瞟了我一眼,但並不責怪,甚至將車內放著的音樂聲調低了一些,讓我可以更安心的閉目養神。

“今天晚上辛苦了,大半夜的跑這麼遠的地方來給人家走陰,想必費了你不少力氣吧。你好好休息,等到家了直接就睡覺……”

後半段我聽著他的話越來越飄忽,以至於我根本來不及點頭答應,就一翻白眼直接睡了過去。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到家的,也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床上好好躺著的。

我只感覺自己再次睜眼的時候,四肢依舊是冰冰涼的,完全動彈不得。

我睜大了眼睛,往頭頂上看去,這依舊是七叔家的天花板,按理說我應該到家了才對。

可我壓根兒松不了氣,我再怎麼勞累也不至於一動都不能動啊。

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的四肢在什麼地方,手還有腳以及整個軀幹,都能夠感受到我身後的床鋪。

可是我除了眼睛之外,渾身上下沒一個地方聽我的使喚,我就好似一個人偶,直挺挺躺在床上。

一時間,被操控的,驚慌而又恐懼的感覺遍佈了我全身。

我心中有無數的猜測,其中最離譜的一樣,甚至開始猜想七叔是不是中了邪,把我給釘在了床上。

當然想歸想,我還是能感覺到自己手心依舊沒有感覺,當然也沒有釘子。我只能頂著脖子,僵著腦袋,上下拼命使勁想要動一動手指頭。

一瞬間,鬼壓床這個詞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若是往常的鬼壓床都不算什麼要緊事,畢竟我往日裡行的端坐的正,自然不怕報應。

而且七叔家的風水正氣十足,怎麼可能會有孤魂野鬼敢跑到我床上來作祟,壓根就是找死。

可這回我剛剛去邪氣的很的山神廟裡給人家早了一回陰,現在我心頭害怕,莫不是那裡的妖邪神仙追到外頭來了?

霎時間,我的腦子裡出現了老爺子渾身上下滿滿的那種黑色的紋路,好像指頭粗細的小蛇一般壓在他身上。

現在雖說有些馬後炮,但是仔細想來活生生的一個老頭,怎麼可能在原地跪著跪著,上頭掉了東西下來都不知道跑?

是不是他在死之前,也和同我現在一樣,渾身上下動彈不得?

就在我腦瓜子裡還在亂七八糟想東想西的時候,忽然,我感覺床邊,右手邊,好像忽然出現了個什麼冰涼涼的東西,散發著寒氣。

我努力想要扭頭去看,但最終能夠活動的,還是隻有瞪得老大的眼皮子。

“哼哼哼……”

原本還有些恍惚,如夢似夢的我,在聽到邊上這一聲冰冷的笑意之後,全身上下齊刷刷打了個激靈,還哪裡有什麼瞌睡?

這冷冰冰的女聲實在是太過駭人。

我腦子壓根沒轉過去那倒彎,直接就出現了一個身影。

絕對是那女屍,絕對不會錯的。

一旁的女屍似乎是察覺了我的想法,本來只勾勾盯著前方一動不動的眼珠子忽然一個轉動,看向了我。

自然,因為我只有眼睛能動,而且此時屋子裡黑得不見五指,所以我沒有感覺到她眼珠子轉動。

是那種冰冷而又讓人感覺毛骨悚然的眼神搞得我渾身上下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滿是雞皮疙瘩。

藉著外頭今日尚好的月光,隱約透過窗簾映到了我的床邊。

我看見她抬起了一隻手,緩緩的往下,摸上了我的肚皮。

感覺就和大冬天的時候丟個冰塊到被窩裡一樣膈應。

說起來好笑,我的反應第一反應是,我這輩子還沒讓小姑娘這麼碰過呢,居然叫一個只鬼佔了便宜。

心頭又是委屈又是窩火,但不管怎麼使勁兒,身上都動彈不得,又沒有辦法。

但這還沒完,這冰塊逐漸往上,順著我的肚子開始往心口子裡的方向摸去,最終停在了心臟上方。

“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