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安無行點名讓龔雲和他一起出發。
“好傢伙!每天帶一個,皇上您還真是雨露均霑~”熊偉夾著嗓音調侃。
龔雲也以為前兩天自己沒下水,這次輪到他了。
安無行解釋到:“在潛水中要保證安全,除了做好潛伴檢查,潛水過程中會處理意外狀況外。還有一個重要的東西,潛水電腦表。”
“簡單的說,就是一個可以代替人計算潛水深度,氣量,時間的手錶。”
“之前我們潛水次數少,深度也不大,用我的經驗就夠了。但是現在需要一天內多次下水,可能還需要下潛到更深的地方,如果不做好計劃很容易出現減壓病。”
“那怎麼辦?龔雲是你那個勞什子電腦表嗎?說重點!”熊偉打了個岔,完全沒有那燦和龔雲安靜聽老師講課的好學生狀態。
“對。龔雲擅長計算,我想讓他客串一下電腦表。”安無行轉頭看著龔雲。
龔雲則一臉震驚,沒想到自己這個無用技能竟然有一天能派上用場。
還沒等熊偉再問,安無行已經和龔雲出發了。
“小安,這個潛水深度和氣量怎麼計算?”
“那你之前是怎麼計算我們的勝率和存活率的?”安無行問。其實他也不清楚龔雲的能力是怎麼實現的,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bug。
“嗯。。。我想想。我會根據自己瞭解到的條件在腦中一一列出,然後機率就出來了。具體的計算過程應該像讀心、幻境一樣,是黑盒操作。”
龔雲回想了之前被耿立襲擊後對反擊勝率的計算:“比如上次反擊耿立,我預估了一下耿立隊的人員,體力,武器,能力這些,能力應該會把這些量化為數值,然後再考慮我們隊相應的體力值,武器值,能力值,最終對比得出勝率。”
“也就是說,你需要得知更多的條件,把它們量化為數值,就可以進行計算。”
“對的。”
“那和潛水電腦表很相似。甚至更簡單些。潛水員每天潛水都會做潛水計劃,深度由深到淺,時間由長到短。”
“我理解了,那我們試試,你來告訴我規則。”
安無行先到林子裡找了些藤蔓,十幾根連線起來,估算了一下藤蔓長繩的長度,每十米做個記號。再把長繩的一端繫上石塊。
“這是簡易的深度計。一會兒我們下潛去測量海藻林根部有多深,再看看附近沙地的深度。”安無行解釋道。
“你需要透過深度,計算出多少停留時間、反覆潛水的間隔時間才能排出身體餘氮。比如潛得越深,升水速度越慢,五米三分鐘處的安全停留需要時間越長,三分鐘只是最低限時。我先根據經驗給你打個樣。”
“好的。”
“下水後我會讀心,你只要把數值告訴我就行。”
安無行把藤蔓長繩帶到海藻林邊緣,石塊準確的落在海藻根部,倆人再一看,海藻根部的深度已經達到快30米,難怪那裡一片幽暗。
相比較而言,海藻林周圍的沙地就略有起伏,有的20米,有的10米甚至5、6米就到底了。
氣量快用完時,安無行打了個向上的手勢,兩人做升水準備。
龔雲估計了五米三分鐘的時間,安無行也配合得很好,透過讀心就像帶了個人形大號電腦表。
安無行有點想笑,沒想到自己還有這樣的潛水的時候。
兩人升水後,安無行給龔雲比了個大拇指,是對夥伴的讚賞。
龔雲開始的時候還愣了一下,隨後自嘲的笑了。
這讓他想到自己的女兒,女兒小時候總是給他比這樣的大拇指,他是女兒眼中無所不能的超人。那時候他事業正是飛速上升期,公司業務快速擴大,和所有這樣的故事相同,他漸漸遠離了家庭。
開始的時候是忙,但是親情還在,女兒會埋怨也會讓他注意休息,早點回家。後來有了可心的女伴,家就成了最熟悉的陌生處。
龔雲一直以為上天待他不薄,年少就展示出天分才華,在研究所獲得專利後,創業後也順利成功。失敗是什麼時候出現徵兆的呢?
他不知道。當時他只想著繼續成功,持續擴大,龔雲從電池創新技術起家,他認為能源儲藏是個好賽道,持續加碼發力。
有人找過他,想要他的技術和人。給別人打工,哪有自己有話語權來的舒服自在?他拒絕了。
之後市場慢慢就變了,他和公司的產品出現了各種各樣負面資訊,影響很大。當時他想:沒關係,人定勝天!
直到一個更好的能源技術出現,龔雲才不得不信命,他和他的好時代結束了。
就像bb機在電話和手機中間當過的轉瞬即逝的主角,技術被更好的技術打敗了。
龔雲故事的最後,也和別的同類故事一樣,天之驕子跌落,公司破產,妻離子散。
“龔雲?”安無行注意到龔雲在走神,心聲中是一片雜亂的絮語。
龔雲回過神,轉頭對安無行鄭重的說了句:“小安,謝謝。”
安無行沒再多問,他能看得出龔雲是自尊心很強的人,以前應該有過很體面的生活,不知道為何要來到遊戲,光看他情緒穩定,性格內斂,安無行知道他會重新振作起來。
安無行和龔雲回到新的休息地時,那燦和王笑笑正煮著野菜湯,熊偉則大爺似的躺著。
看安無行他們回來了,熊偉側身一個貴妃臥,又夾起嗓子問:“這次雲貴妃成功完成任務,誕下龍子了嗎?”
那燦和王笑笑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她們也好奇龔雲的能力能不能派上用場。
“以後龔雲就是我們的潛水錶了,別惹他,惹他就罰你們待水裡半小時不能上來。”安無行看熊偉的賤樣,又給他一腳。
王笑笑不太理解:“為什麼?半小時都沒氣了,還要待在水裡?”
“如果潛水深度大,持續時間長,升水就得更慢,才能讓身體中積累的氣體慢慢釋放。要是釋放不足,就等著得減壓病吧。”
“安哥,你這天天減壓病嚇唬我們,我之前可是聽說休閒潛水很休閒沒危險啊。”王笑笑慢慢回到之前的狀態了,和那燦夜談後,她開始理解安無行。只是有人要提起那次偷襲的話,她還是很羞愧。
“沒嚇你們。在休閒潛水中減壓病的確不是最致命的,休閒潛水的事故大多因為遇到亂流或者升水時撞船,這些機率都比較小,得減壓病的機率相對比較大。”
“要時刻記得敬畏大海,不要以為兩腳獸有了大鐵瓶子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那可不,安皇上昨天帶皇后,今天帶小弟,明天就得帶格格公主了。只有您能為所欲為。”熊偉一說話,話語中的酸味兒就撲面而來。
那燦把一杯野菜湯狠狠放在他邊上:“還差一個太監角色呢,就你來當吧!快喝!野菜湯還堵不住你嘴了。。。”
熊“太監”不敢頂嘴,只好起身默默乾了這一杯野菜湯。
接下來的幾天,是安無行他們最舒服的幾天,甚至品出了點歲月靜好的意味。
他們每天分六次下水,第一次先由龔雲和安無行到最深處挖出海藻的根系。
第二次是龔雲和熊偉在20米附近埋海藻根。
第三次是龔雲和那燦將20米處的海藻長高長大。
第四次是安無行和熊偉在深度10米以內的沙地埋海藻根。10米以內可以憑安無行的經驗來判斷了,龔雲一天的任務就結束了。
第五次是安無行和王笑笑埋海藻根。
第六次是那燦和安無行將沙地處的海藻林長高長大。
這樣安排能確保每個人都有足夠的休息時間。